閆騰風深深看一眼：“那你小心些。”

戚映竹屈膝行禮，返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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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的紛爭，似乎與尋常百姓無關。但是最近多事之秋，“秦月夜”和整個江湖開戰，起因不過是“惡時雨”。

事到了這一步，追殺和流不可。“秦月夜”的殺手們東躲西藏，錢也掙不到。秦隨隨黑著臉找時雨談了一次，從時雨那里搶走了一大筆錢，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夜里，時雨悶悶地坐在一道河邊。眾人剛剛結束一日的追殺與反殺，都疲力盡。時雨戴好兜帽，皺著眉苦坐的時候，一個人影晃了過來：“小時雨。”

時雨抬頭，見是步清源拿著酒壺，灑然坐在他旁邊。步清源遞酒給他，時雨搖頭。他不喝酒的。

步清源笑：“生小樓主的氣呢？搶走了你的錢，你不高興？這也沒辦法，畢竟為了你，咱們整個樓了眾矢之的，小樓主總要給殺手們發錢賠償損失嘛。你要多理解理解。”

時雨道：“比我有錢。”

步清源吃驚：“怎麼能讓小樓主掏自己的腰包，替你擔禍？除非你娶了，不然這種便宜事，小樓主才不做。嗯，你和小樓主青梅竹馬，考慮考慮娶了麼？”

時雨道：“不娶。”

步清源微笑。他分明在逗時雨，但是時雨聽不懂，總是這麼認真地回答。這種簡單，恐怕也是時雨雖然無心，秦隨隨卻一直信任時雨的緣故吧。

步清源習慣了和秦隨隨之間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安好樓中這些殺手們。時雨無疑是最好安的那個——小時雨是沒什麼緒的，高興不高興，都只是一瞬間的事。

但是此時，時雨悶悶不樂。

步清源咳嗽兩聲：“怎麼了？還想著戚郎呢？你可不能回頭啊，到了這一步，再回頭，就是害。日后呢，咱們躲過追殺重新開業后，你也要好好為小樓主賺錢，補償‘秦月夜’這次的損失。不要再想著了。那些都是不值得的，你應該有切會了吧？”

步清源和秦隨隨，無時無刻不在拐時雨回他們的“正道”上，斷絕，好好賺錢。

時雨道：“我想了好多天，想不通。”

步清源：“想不通什麼？”

時雨皺著眉：“我是殺手，見到我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只和我吵我救不救那個孩子，從來沒和我吵我殺了那麼多人的事？因為、因為……所有追殺我的人，都拿我‘濫殺無辜’來說事。我雖然不覺得我有錯，但是大家都覺得我有罪，那我應該有罪吧。可是江湖人都覺得我有罪，央央為什麼不和我吵這個？”

步清源沉默。

時雨問：“為什麼？”

迎著時雨清澈迷惘的目，步清源很長時間陷遲疑中。他可以用錯誤的答案回答時雨，讓時雨放下對戚映竹的，告訴時雨，你們不合適，不吵是因為一直怪你，早就決定你們之間沒有好結局了。

可是……時雨這般看著他。

許久，步清源嘆口氣，喃喃自語：“我還真是適合帶孩子啊。”

——以前對秦隨隨心，現在對時雨心。

時雨更加不明白步清源的慨是何緣故，步清源已經回答他：“因為從來就不在乎那個。選擇你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和你一起下地獄了。”

時雨怔忡：“……”

他迷惘：“可想救那個孩子？”

步清源：“因為是善良的，想造孽。以為還了花，追殺你們的人會一些，那個孩子也能得救。太你，不想你因為，越走越偏。這種心思……就像你知道生重病后，想為積福，不想殺人一樣。”

時雨低下了頭。

他后知后覺地心里刺痛。

他難過道：“可是我還是殺人了，沒有積福。是不是因為我手殺人了，福氣才沒了？”

步清源只能回答：“……時雨，絕斷，刀斬舊吧。”

時雨沒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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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對“秦月夜”的追殺，持續了兩個月，雙方都死了不人。“秦月夜”的殺手們報復回來，整個江湖水被攪得一團糟。但江湖人，本就是打打殺殺，不達目的不罷休。

只是苦了一些想找殺手代勞殺人的人——“秦月夜”現在不接單。

不不接單，里面的殺手們都快死干凈了吧。

這次的江湖紛爭，讓向來遠離江湖恩怨的天山派都牽扯其中。而無論外面如何打，天山上常年雪封，冰冷刺骨。

七歲的孩葉行已經回到了山上，睡前，他記得自己關了門窗，但夜里，他咳嗽著被冷風凍醒。一只手從后來，在他后背上一拍，渾厚的力涌來，讓他瞬間不那麼痛苦了。

葉行攢自己下的被褥，白著臉看去。黑暗中，他聞到味。當他看去，適應了暗后，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坐在自己床畔前，正是這人手，為他護送真氣。

但是……這人也開了窗，也搶走了“九玉蓮”。

時雨垂目打量他，道：“你認得我吧？”

葉行僵點頭：他被長老帶去山下那個鎮子的那天，他看到過這個人站在泊中，如修羅一般。這人殺人如麻，不殺了太多人，還將“九玉蓮”帶走，讓他徹底失去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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