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抬起眼皮:“你還記得我小時候什麼樣?”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說:“沒忘。”
路遙的心頓時好了不,腳步也慢下來,開始倒著走,看向他說:“我這樣的能在北京找到份不錯的工作嗎?”
霍遠周只簡單的說了幾個字:“決定去了后,告訴我。”
但路遙自己知道,不會告訴他,那點自尊心不許什麼都依靠著他。
他不會知道,這幾年一心想為他那樣的人,不是為了賺多錢,也不是為了什麼社會地位和榮耀,就是希有天能跟上他的步伐,不至于一個轉,他就走遠,再怎麼趕都追不上。
這時汽車緩緩停在他們面前,他打開車門,下對著輕輕揚了下,“上車。”
路遙沒問霍遠周要帶去哪里玩,趴在車窗上,吹著如沐的春風,嗅著邊屬于霍遠周上獨有的清冽氣息,這是十五年來過的最愜意的閑暇時。
憾的是,這趟短途之旅,霍遠周再次食言了。
中途他接到了書的電話,說他原本下周約見的那個人,今天下午提前回京都,有兩個小時的私人時間。
他自然是要趕過去的。
霍遠周結束通話后,歉意的看著路遙:“后天商務洽談結束后,我在這邊多留幾天陪你。”
后車座由兩個人變只有一個人時,路遙忍不住暗罵他,騙子!
霍遠周離開后,路遙也不想去什麼景區,就讓司機開車帶在馬路上晃悠,無聊時,又想念奈良的小鹿。
覺得奈良風景好看,大概是因為在那里遇到了霍遠周,所以景也變的不再一樣。
“師傅,我們再去趟奈良吧。”
不管是在大阪、京都還是奈良,每次霍遠周都是給訂最好的酒店。這回住的酒店,還是前幾天在奈良住的那家。
辦好住手續,把行李箱放到房間后,時間還早,路遙準備到步行街去逛逛。
鎖好門,路遙邁著輕盈的步子,哼著小曲往電梯那邊走,路過某房間門口時,大門突然從里面被拉開,下意識偏頭看去,就跟里面的人來了個四目相接。
路遙頓周圍空氣驟冷。
要不要這麼‘有緣’?
路遙盯著那張不算陌生的臉,微微蹙眉...他什麼來著?
第四章
路遙一直在腦海里盡力搜索這人的名字,還是無果,最終果斷放棄。
在異國他鄉能再次遇到,的確神奇的,但跟他連認識都不算,也就沒有打招呼的必要,況且那冰塊也沒有要禮貌跟說話的意思。
路遙象征的微微點頭,便收回視線,繼續朝前走。
到了電梯口,還是蔣遲淮率先打破沉默,只是這話來的太過莫名其妙,他說:“這里不是南京路。”
路遙盯著他看了半晌,確定他不是自言自語,因為他說完后視線一直定格在上。
說:“我知道這里是奈良。”
又一次,路遙收到了來自他眼神里的嫌棄,跟在飛機上的一模一樣。
電梯停在這層,蔣遲淮刷卡進去,路遙跟其后。
路遙第一次覺得冰冷的電梯鏡面有溫度,比邊這人有人味多了,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電梯很快到達一樓,出電梯門前,提醒的聲音再度從頭頂傳來,“這里不是上海。”
直到蔣遲淮的影消失在酒店大廳外面,路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讓注意安全,畢竟人生地不的,語言又不通。
突然間,路遙覺得他也沒那麼不近人。
路遙沒打算走多遠,就到離酒店最近的那家商場去逛了逛。
接到霍遠周電話,還是蠻寵若驚的,因為這是十多年來,他主打給的第一通電話。
“喂。”
“在外面?”
“嗯,在商場逛逛。”
“早點回酒店。”霍遠周跟著又問了句:“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路遙的手不由握手機,是嫌煩了嗎?聲音也不知怎麼的,變的有些沙啞,說:“就這兩天吧。”
“忙完后我去奈良找你。”
這通電話就這樣匆忙結束。
路遙看著暗下去的屏幕,有那麼片刻的興,因為他要來陪幾天,只是轉念間,這種興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忍不住自嘲一番,他其實就是有些過意不去,覺得沒好好招待,所以盡量在旅途結束前彌補一下歉意。
瞎胡思想個什麼!
如果他真對自己有意思,也不會連著這麼多天對不管不問。
往更糟糕了的地方想,他要對有想法,至于這些年都不跟聯系嗎?
有時就是自欺欺人的度過沒有他的每一天。
每天給自己找借口,他忙,他是真的忙。
小時候盼自己快點長大,長大后又盼他跟朋友早點分,好不容易分了,就想不問結果的勇敢努力一次,至不想讓自己后來有什麼憾。
可當興沖沖的到了這里,人家連機場都沒去,派個助理就算盡到了他的責任,那也是完全看在老路的面子上。
這幾天極不愿,可又不得不面對一個殘忍的事實,連他那個朋友的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都不如。
路遙去了趟洗手間,在馬桶上坐了好久,也發了好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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