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小聲。

隋欽驀地松開，“知道疼。”

林白榆奇怪地看他，“當然，我又不是沒有知覺的人，要是沒有痛，那多好。”

隋欽下頜，緩緩開口：“林白榆，連老天爺都喜歡你。”

就連傷，也可以讓別人代替。

而他，大概是被選中的悲慘，只要承的痛苦即可。

他們兩個，像是相反的存在。

像他這樣的人，傷口算什麼，不過是生活里的開胃小菜而已，大概老天爺就是這麼想的。

但今天，替承，他心甘愿。

林白榆問：“你怎麼和我一樣，都被傷了臉？”

當時在小吃街街尾，沒有鏡子，只能憑借傷口出現那會兒的刺痛知道自己傷在哪。

也是在顴骨那兒。

問得天真。

因為并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傷的，以為，他打架的時候被那些人傷到的。

林白榆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前一次的傷是手指，太過不經意，很難留下記憶。

有些東西，親眼所見才會發現聯系。

隋欽結滾兩下。

“你有想過，你的傷口去哪兒了麼？”

他無視了剛才那個問題。

林白榆搖頭：“這我怎麼知道，不過它是慢慢愈合不見的，應該是我質問題？就直接消失了？”

“天真。”

“不然你說在哪兒？”

“……”

隋欽緘默不語。

林白榆以為他是羨慕自己，畢竟，是個人應該都很想要自己這樣的特異功能吧。

“你一點也不驚訝嗎？”不解：“我聽說，我特別小，還沒記事的時候，媽媽看到都被嚇了好幾天。”

“這種事，這麼匪夷所思，你居然信了！”

隋欽怎麼會驚訝。

他比以為得更早知道這個。

“你媽媽膽小。”隋欽淡淡道。

“……”

林白榆竟然無法反駁。

拉著隋欽去吃晚飯，他現在臉部不能用力，所以喝粥最好。

也不知道隋欽今晚是怎麼回事，竟然沒有像之前那樣和分的很清，他接了的好意。

就是，隋欽偶爾看自己的眼神，林白榆招架不住。

覺得自己和他，像是調換了位置。

林白榆看他慢條斯理喝著粥，一口一口，作隨意卻優雅，就連傷口，都為他增添了異樣的魅力。

問：“你今天怎麼不拒絕？”

隋欽頓了頓，繼續攪著勺子，“今天不想。”

因為你可能欠我。

還欠了十七年。

林白榆還開心。

和隋欽在粥店外分開，臨走前又把醫生的叮囑重復了一遍，出租車司機都等不耐煩了。

“小姑娘你還走不走？”

“來了來了。”林白榆回，“不能沾水！”

年手在兜里，小幅度頷首，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

隋欽回到南槐街已經是十一點。

黃澤一家人早就躺下，就沒管他吃沒吃過，他黑進了院子里，接水洗漱。

洗了個冷水澡后，隋欽打開了衛生間的燈。

窄小的衛生間里有一面鏡子，他對著鏡子撕下了紗布，蜈蚣一樣的傷口趴在臉上。

鏡子里的年眼底黢黑。

有些事，知道，還是要驗證的。

他皺眉，這種事只能理驗證，等林白榆傷。

隋欽不知為何想起當時看到林白榆臉上被劃傷的畫面，指腹輕輕過邊緣，帶起一陣疼痛。

“煩不煩啊！天天大晚上吵吵的！”

黃紅英一把推開門，不耐煩地罵出聲，朝著亮的洗手間而來，“你大晚上是不是有——”

“啊！”

黃紅英差點嚇得跌倒在地。

看到洗漱池那里，隋欽臉上的傷口在明明暗暗的燈下，駭人不已。

“我有什麼？”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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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聽見隋欽這句話, 黃紅英當然沒將“你有病”幾個字說出來，扶著墻，臉大變。

本來有時候就怕這小崽子的眼神，今晚倒好, 臉上還出現這樣的傷口。

黃紅英是個欺怕的人, 惡狠狠地瞪了眼隋欽, 忙不迭轉回房了，心跳得厲害。

“隋有志！隋有志！”掐了把死男人。

隋有志這才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大晚上吵什麼？”

黃紅英哪有睡意, 一想到隋欽剛才面對自己的樣子，就嚇得不行：“那小崽子打架了！”

隋有志：“打架關你什麼事。”

黃紅英：“他臉上好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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