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南桑出院，來接的是景深。

    他背靠車門，長微屈，覆住眉眼的黑發垂下，裏銜著煙在接聽電話。

    瞄見南桑，走近接過行李放到後備箱，把車門打開。

    南桑上車。

    路上敏的聽見‘南初’兩個字。

    南桑在景深掛斷電話後開口，“這次確定要離婚了？”

    “恩。”

    隻一個字，南桑沉默了。

    景深從後視鏡睨了一眼，淡淡的，“你呢？”

    “我什麽？”

    “和江家那個二世祖斷嗎？”

    南桑的小姑南初和老公不停的鬧離婚。

    江州和南桑也在不停的鬧分手。

    這次江州和一個小明星開房間，南桑知道後喝多出車禍，住院了七天，江州一次沒來過。

    南桑在車和隔壁加長車平行時，看向窗外。

    景深的側臉映照在對麵的玻璃上，很清貴，卻也很冷淡。

    南桑說：“不斷。”

    景深把車拐進小區後開口：“你有點賤。”

    南桑的指甲掐進了掌心，驀地一笑，致到像是娃娃的小臉甜甜的，“和您一樣。”

    景深十三那年被去旅遊的南初從大山裏帶回來，被收養在了南桑的外公景家。

    南桑是在外公家裏長大的。

    倆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南桑自問比誰都清楚他的痛，伶牙俐齒的反駁，“不，您比我更甚，您可是惦記了整整十四年。可又有什麽用呢？咱小姑就算三十四了，追求者也多如過山之卿。就算沒追求者，那種眼高於頂的人也看不上你個一無所有，沒爸沒媽的景家養子，不，過去的景家養子，景家已經不在了，你現在什麽都不是。”

    車裏靜了下來。

    良久後，景深下車跟著南桑，把行李丟進電梯揚長而去。

    當晚南桑接到南家的電話。

    說南初在今早離婚回家了，讓回去吃飯。

    南桑沒去。

    到市中心的酒吧找到了江州。

    江州摟著小明星在喝酒，看見皺了眉，“還來幹什麽？”

    南桑在他對麵的茶幾上坐下，“和我結婚吧。”

    江州放開懷裏的唐棠，了淩的發，煩躁，“你又犯什麽病。”

    南桑說：“隻要你同意，咱倆婚後各玩各的。”

    江州盯了許久，“桑桑。”

    “恩。”

    “你腦子有病。”

    南桑一直都不是吃虧的主，行上的虧不吃，言語上的虧也不吃。

    拎起桌麵的酒水，潑了江州和唐棠一臉。

    在江州揚起掌後，環冷冷的看著他。

    江州最後放下手，抹了把臉上的酒水，摟上唐棠接著喝酒。

    南桑去旁邊坐著。

    在他摟著人出門，跟著。

    跟到酒店房間門口，江州惱了，“你他媽能不能要點臉！”

    南桑冷冷的，“和我結婚。”

    門著南桑的鼻尖甩上了。

    南桑坐在酒店樓下的臺階，從包裏掏出煙咬進裏，打火機火苗竄出來的時候被奪走。

    南桑仰頭，看到了景深。

    景深居高臨下，眼底跳著不耐的火，“你打算作踐自己到什麽時候？”

    南桑盯了他幾秒，白皙的手掌朝後著地麵，海藻似的卷曲長發及地，屈開，高定小香下，白瓷似的小蹬了蹬，把高跟鞋直接蹬到了景深幹淨的皮鞋上。

    盯著潔癖景深被自己弄髒的皮鞋輕輕翹了，噙著煙含糊的低語，“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景深沒聽見，低頭看了眼鞋沒理會，手兜側：“起來，跟我回家。”

    南桑不語。

    景深皺眉，聲音冷凝：“我讓你起來。”

    南桑被拽起來丟進了車裏。

    景深皺眉開車回家的路上，聽到後座傳來一聲輕喊。

    “哥哥。”

    南桑的聲音冷清起來很清脆。

    可一旦不冷清了，就變得很。

    現在這個腔調，很像小時候跟在不耐煩的景深後，蹦蹦跳跳喊哥哥的甜腔調。

    自打五年前外公家裏破產，外公、舅舅母親相繼去世。

    南桑再沒喊過景深一句‘哥哥’。

    景深踩了剎車，從兜裏掏出煙叼進裏，“你就這麽喜歡他？”

    南桑喃喃：“我要和他結婚。”

    景深低低的歎了口氣，“好，我讓你和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