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安沒想到江之行會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被嚇了一跳。

原本不是害，只是覺得別扭和尷尬。

但他這麼一問，確實是止不住的有些臉紅。

不敢看江之行，只裝作認真炒菜的樣子，“啊？沒有啊，怎麼會害？”

江之行似乎是笑了，“臉怎麼紅了？”

顧念安條件反的挪了下子，背對他，“誰、誰、誰臉紅了。”

話說完，懊惱的不行，果然隨后聽到江之行說，“哦，還結了。”

顧念安一僵，不過馬上聽到江之行溫和的聲音，“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似乎是知道過于窘迫，他轉走向沙發，“我不打擾你了。”

他剛在沙發上坐下，黏人的小貓咪一蹦一跳的過去，窩在他懷里，喵喵個不停。

顧念安想轉頭看看，但是剛被他調侃了兩句，現在臉應該更熱，本不敢回過。

勉勉強強把最后一個菜炒完，有點失誤，糊了。

把飯菜端出去，“吃飯了。”

江之行去洗了手，過來坐下，看了看那盤菜，又笑了。

這次笑的明顯，所以即便他什麼都沒說，顧念安卻覺得他說了很多。

他平時話的，更別說是開玩笑了。

今天也不知怎麼了。

低頭吃飯，一句話不說。

江之行手上的紗布拆了，傷口愈合的也還不錯，大作暫時不方便，但小作毫不影響。

他先夾了一筷子菜給顧念安，“頭低這樣能看見菜嗎？”

顧念安深呼吸一下，抬頭看他，“江之行……”

也不用把后面的話說出來，江之行馬上說，“好好好，不逗你了，吃飯吃飯。”

他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狀態跟以往不太一樣。

他也不是不會笑，但之前沒笑的這麼放得開。

他這人斂含蓄，做什麼都點到為止，包括微笑也一樣。

顧念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問，“今天心好像不錯。”

江之行挑一下眉頭，“是好。”

顧念安問，“是工作很順利？”

江之行沒太明白，“工作？”

他說，“工作一直順利。”

顧念安點頭，沒繼續說。

等吃過了飯，江之行幫忙收拾了餐桌，而后又去沙發那邊坐下，聽著廚房水龍頭嘩嘩的水聲時，他突然就明白了顧念安那個問題的意思。

他中午和萬眾有飯局，是問他，今天這麼高興，是不是因為跟萬眾那邊生意談的好。

他轉頭朝廚房看，顧念安在灶臺，側面對著他，表一板一眼。

是知道了什麼？

顧念安收拾完廚房出來，正好跟他視線相。

似乎已經做完了心理建設，再沒了剛剛的局促，表淡然，“怎麼了？”

看不出任何問題，江之行說，“沒事兒。”

顧念安過去坐下，小貓咪在旁邊上竄下跳，玩的不亦樂乎。

一手把貓咪撈過來抱在懷里，一下一下的順著，看著電視。

電視里放的是個綜藝節目，有點吵鬧，一大幫人不知因何而笑，嘻嘻哈哈。

其實看不進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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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努力裝出認真的模樣。

等了會兒江之行打破沉默，“今天中午本來是要帶蔡特助去的，但是他有些事，我想著也不是特別重要的飯局，我自己也可以。”

顧念安轉頭看他，四是沒明白他為何突然提這個，“啊？”

江之行好似嘆了口氣，“沒事，突然想到這個了。”

顧念安哦了一聲，繼續看電視，很明顯并沒有把江之行的話放在心上。

倆人又這麼坐了一會兒，江之行的電話響了。

他沒當著顧念安的面接，起了，“我還有些事要去理，就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顧念安送他到門口，瞥了一眼他掌心的手機，震自然是早就停了的。

在門口道別，等江之行過了中間的安全門，轉回了屋。

陪著小貓玩了一會兒，然后洗漱睡覺。

原以為自己會有些睡不著，但是奇怪的，躺下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了。

只是稀里糊涂間，有些畫面不控制的在腦海里閃過。

最開始是江之行從有姜棠的車上下來的畫面，倆人從頭到尾也沒有什麼眼神流。

他下來之后便走到了旁，回也是對著車里的年長男人點頭示意。

然后又是在廚房做飯，江之行站在門口跟聊天的畫面。

其實當時由于的慌，并未回頭看他，只是此時腦子糊涂，莫名的就腦補出了他抱著胳膊靠著門框看著，面上帶著笑意的場景。

最后腦子里閃過的，是他們坐在沙發上，他轉頭看，解釋著中午去應酬，為何不帶蔡特助。

顧念安翻了個，迷迷糊糊中睜了下眼。

窗簾沒拉全，外邊黑乎乎，似乎還起了風，估計是要下雨了。

閉上眼睛，“我又沒有問，有什麼好解釋的？”

……

禮服館很快打電話過來，說是定做的禮服已經運回國，讓他們有時間可以去試穿驗收。

江之行這段時間都有點忙，安排的行程比較滿。

他中午有個應酬，想了想，只能推了上午的一個會議，讓方書宴替他主持。

他掐著上午的時間跟顧念安去了禮服館。

江夫人一開始是陪著過去的，在禮服館剛坐下沒幾分鐘，老宅就來了電話，應該是有點急事，讓趕回去。

實在沒有辦法，江夫人只能起，語氣略帶煩躁，“我就不陪你們在這里試服了，你三嬸又打了電話過來，我得回去看看，你們這邊有事的話打給我。”

江之行嗯一聲，“行，去吧。”

江夫人離開沒兩分鐘，禮服館的工作人員將禮服取出來，先給他們檢查過目。

沒問題后拿進去熨燙，然后顧念安試穿。

江之行就坐在沙發上等著，無聊的將手機出來。

上面有陸沉給他發的信息，他消息很是靈通，上來就問聽說你開始養馬了？

江之行回復聽誰說的？

陸沉隨后發了語音過來，江

之行懶得聽，直接轉文字。

果然都是調侃的話，說他為博人一笑一擲千金的事，方城都傳開了，他聽到消息也很正常。

等了會兒，那邊又發了一條喜歡？

江之行手指在鍵盤區移，可半天也沒編輯出一個字。

喜歡？

他不知道，不太敢下定論。

沒等到他的回復，陸沉也沒繼續等，又岔開了話題，問他那匹小馬駒什麼時候到，他要過去看看，如果不錯，也給他家臭小子養一匹玩玩。

江之行剛要回復，就聽工作人員的聲音傳過來，“真的好看，特別襯你的。”

他抬眼，試間離的稍有些遠，從這邊過去轉個彎，一條走廊，試間在盡頭。

他不自覺的將手機放下，盯著那走廊轉角。

覺過了好久，高跟鞋的聲音才傳過來。

再然后，他看到了顧念安。

紅長款禮服，趁著白的發。

也重新弄了發型，還化了淡妝，在轉角停下，很是拘謹。

工作人員笑呵呵拉往江之行這邊走，“給你男朋友好好看看，真的好看。”

禮服很修，襯得纖細修長。

顧念安走到江之行面前，猶猶豫豫的開口，“阿姨把款式換了。”

江之行這才回神，都沒聽清說的什麼，“啊？”

顧念安扯了扯禮服，“之前不是這個款式，阿姨給換了。”

工作人員趕解釋，“是換了，江夫人說顧小姐喜歡的是這件，雖然說這件會傷疤，但也能遮掩的，就私下里給換了。”

顧念安著禮服不知說什麼好。

那天江夫人給看設計圖稿，確實盯著這一件看的時間最長。

但是顧念著上有疤，所以選了最保守的那件。

那天江夫人明顯有心事，沒想到，還是注意到了這一點。

江之行起過來，拉過了的手。

手臂上原本的傷疤上了形，上面還打了一層底，均勻了，離遠了本看不出來。

他笑了笑，“這樣就好啊。”

隨后他很認真的把上下看一遍，“好看，這一條適合你。”

顧念安上的疤痕多，尤其背部，不過頭發散在后邊，遮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用形住，涂了底，除非近距離仔細看，否則本注意不到。

工作人員也在夸，還帶著去一旁的鏡子那邊照了一下，“真的好看，那個保守的款式我們店里也有差不多的一款，實在不放心，要不也試一下？”

說完對方又補充，“但其實這一件剛剛好。”

“不用試別的。”江之行接話，“這個就很好。”

他轉眼看顧念安，“真的好看，我剛剛差點沒認出來你。”

顧念安被他說的很是不好意思，“真的可以嗎？”

還有些糾結，低頭扯著擺，沒穿過子，尤其是這樣的，不習慣，而且手臂在外邊著，雖說疤痕被遮擋了，可還是沒有安全。

江之行按著的肩膀，讓站在鏡子前，他立在后，微微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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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看，你仔細看。”

顧念安抿著，有點兒控制不住，僵。

他靠的太近了，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就在耳旁。

的想躲，卻又覺得不應該。

江之行看著鏡中的，明顯是不好意思了，眼神四瞟。

他笑起來，了的肩膀，“就這麼定下吧。”

隨后跟工作人員確認，對方又帶著顧念安去把禮服換下來，江之行在這邊簽字簽收。

顧念安出來的很快，妝容還在，雖說換上了自己的服，但整個人的狀態跟平時還是不一樣的。

禮服會重新打包裝好，然后送貨上門。

江之行直接帶著顧念安離開，他中午有應酬，時間卡的正好，現在過去應該來得及。

直接去了飯店，他們到的時候對方老總也剛到。

服務員引著他們進門，那老總剛坐下，邊的助理正在給他倒茶。

看到江之行，對方又起，“江總。”

江之行跟他握了手，“我這是來晚了？”

“沒沒沒。”對方說，“我們這也剛到。”

隨后視線一轉，落在顧念安上，那人挑了下眉頭，很明顯是認識的，“這位是顧小姐吧？”

他雖然笑呵呵，但看那樣子是很驚訝今天這個飯局會面。

江之行幫忙介紹了一下，然后帶著顧念安落坐。

顧念安看了一眼對方老總，年紀不小了，大腹便便。

他邊坐著的人年紀不太大，但也不是小姑娘，跟江之行差不多，又或者稍微比他大那麼一點。

人給大家都倒了茶，又幫那老總燙了餐。

如此看，應該也是個助理。

按鈴先服務員進來點菜。

江之行拿過菜單遞給顧念安，子也朝這邊微微湊一下，聲音低，“想吃哪個，不用客氣。”

顧念安笑了一下，歪頭湊近他，“你請客還是他請客？”

江之行愣了一下，跟著笑，“他請客。”

顧念安點頭，擺出一副懂了的表，然后挑了自己喜歡的兩道菜，又幫江之行點了兩道。

江之行勾著角，他這人平時吃飯并不挑，但也確實是有自己的喜好。

顧念安的門兒輕，有一道他喜歡的菜，在菜單的最后，就一直翻到最后，找到那道菜。

他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注意到這些的。

對面的老總空看了江之行和顧念安一眼，又快速的將視線收了，點了幾道菜。

旁邊的助理將菜單合上遞給服務員，然后看向顧念安，“還是第一次見顧小姐，跟傳言一樣，小家碧玉溫文爾雅。”

顧念安看向對方，突然被夸了這麼一，弄得有點懵。

這是工作飯局，夸一個助理干什麼。

所以沒有回應。

那老總笑哈哈，“聽聞你們好事將近，恭喜恭喜。”

“謝謝。”江之行說，“聽聞岳總跟岳夫人結婚三十多年，依舊恩如初，是我們的榜樣。”

岳總表稍有些訕訕，面上的笑意也跟著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