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那邊結束的還早，來的時候姜棠這邊還沒結束。

他也是應酬完過來的，沒那個心思坐下來再跟大家推杯換盞，于是帶著姜棠告辭。

在座的這些人也沒攔著，大家沒喝，嗓門大的，嗚嗚嗷嗷的叮囑讓他們路上注意安全。

倆人從包間出來，姜棠朝著另一方看了看，“江先生和顧小姐也在這邊。”

陸沉一愣，隨即就笑了，“他們倆在這邊約會？”

姜棠搖頭，先帶陸沉下樓。

大廳有休息區，他們倆過去坐下，姜棠就把剛剛發生的事跟陸沉說了一遍。

陸沉翹著二郎，聲音淡淡，“顧家二房也太著急了些。”

他問，“那顧念安是什麼態度？”

姜棠想起顧念安主跟打招呼的事，當時還問了一句是不是和陸沉一起來的。

有些事當時沒察覺，事后多想想，也就明白了的意思。

上次就是陸沉了江之行過來，問了陸沉，其實應該是希他在，能如同上次一樣把江之行來，救于此時的水火。

說，“應該是不樂意的吧，但是我覺子，也不敢表達出來。”

陸沉點頭，“我找人問了，自小磋磨，就算是被接回來，顧家那些人對也不好，由此弱又膽小，也說的過去。”

姜棠點點頭，再沒說別的。

也不確定那幾個人走沒走，倆人就在這多坐了一會。

也就十幾分鐘，不遠的電梯打開，出來的是顧二先生。

他面不好看，腳步也很匆忙。

大廳的休息區只有姜棠和陸沉，其實扎眼，但他本沒注意到，急吼吼的從會所出去。

沒看到江之行和顧念安，姜棠著聲音，“那倆人應該還沒走。”

陸沉起，拉著也站起來，“上去看看，包間你知道是哪個吧。”

倆人上樓，三個五的包間門開著，走到門口就看到了里面的人。

江之行站在窗口那邊正在打電話，里叼了煙。

姜棠很能看到他這副形象，周帶了點戾氣，不復以往的溫潤如玉。

顧念安坐在椅子上，面上沒什麼表。

江之行的聲音傳來，“所以呢？”

那邊說了幾句什麼，他就笑了，笑的很諷刺，“行，那我等等看。”

沒再多廢話，他把電話掛了。

一轉頭看到門口的兩個人，他也并不意外，“你們那邊結束了？”

姜棠走進去，嗯了一聲后到顧念安旁邊，“還好嗎？”

顧念安抬眼看，點了下頭，“還好。”

陸沉直接拉開椅子坐下，“顧老二應該是背著家里人干的這事兒吧。”

江之行把煙掐了，又往旁邊退了退，怕上的煙味兒嗆到姜棠，“應該是，剛才他心虛的，話都說的結結，如果家里人知道，他不至于這樣。”

他想了想，又去把窗戶打開，抱著胳膊靠著窗臺，“等等看吧，那一家子不齊心，估計要鬧騰一下。”

隨后他視線落在顧念安上，“以后離你二伯遠點。”

說完覺得這話也不太準確，他又說，“離顧家那些人都遠點，這些年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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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你也過來了，別指他們，要不然你早晚被他們給賣了。”

顧念安說，“我知道。”

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只要是顧家人，還在顧家生活，有些事就是躲不了的。

江之行盯著顧念安看了幾秒，又開口，“你大學學的什麼專業？”

顧念安被他整一愣，沒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他，“啊？”

其實能看得出江之行有些懊惱，這話應該一時興起才問的，但是既然問了，也就把后面的話說了，“你現在還沒有工作吧，要不然來我公司，能自食其力，將來才能離顧家。”

顧念安眨眨眼，小姑娘年紀不大，加上有些懵的表，看起來又憨又可。

陸沉接話，“他想讓你去給他當助理，去吧去吧，有他罩著你，就算沒有工作經驗犯了錯，他也能替你兜著。”

江之行轉眼看他，一副他在說什麼鬼話的樣子。

他什麼時候說讓顧念安給自己當助理了，他還會補話的。

顧念安想了想，試探的說，“那明天我帶著簡歷去你公司？”

江之行緩了口氣，“行，明天你過去的時候聯系我。”

再沒有別的要說的，幾個人坐了幾分鐘就從會所出來了。

陸沉和姜棠上車，臨開走前，陸沉降下車窗，對著外邊的江之行，“你把顧小姐送到家后，得在那邊停留一會兒，表明一下你的態度，要不然今天的事很可能最后會讓背鍋。”

這點江之行也知道，他說，“行了，你們趕回吧，時候不早了，別熬夜，早點睡。”

陸沉的車子開走，江之行才轉頭看向站在邊的姑娘。

小姑娘瘦瘦的，看著似乎營養不良。

原本還有點別的話想跟說，但想了想又作罷，只能朝著自己車子那邊走，“上車，送你回家。”

顧家老宅位置有點偏，開過去的時候大門開著，院子里停了很多車。

顧老爺子很是信玄學，顧家所有人都住在一起，他覺得家里人丁多，人氣就旺。

聽說院子里的擺件都是找風水大師看過的，每一都有講究。

江之行將車子在院停火，能聽到客廳里傳出爭論的聲音。

他下了車，看了一眼顧念安。

顧念安似乎懂他什麼意思，趕跟過來，站在他邊。

倆人一起進了客廳。

見到他們倆回來，原本吵鬧的客廳，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靜音鍵一樣，瞬間就沒了靜。

江之行視線掃一遍，好的，人都在。

顧二先生正坐在老爺子邊，視線和江之行的一上就趕轉開了，表也有些掛不住。

剛剛在會所包間，江之行可是一點面子沒給他留，咄咄人，關于他的解釋是一個字都不聽。

畢竟是個晚輩，即便知道自己惹不起，可被這樣下了面子，他心里還是窩著一火。

另一邊的顧老四

崩著張臉，臉紅脖子，可見剛剛在外邊聽到聲最大的就是他。

他應該是被警告了，所以即便很生氣，也沒當著江之行的面兒把這些狗屁倒肚的事兒曬出來。

他只是招呼顧念安，“安安，到爸這兒來。”

四夫人心里的氣有點不下去，等著顧念安走到了旁邊，像模像樣的出一臉心疼，“我們家安安今天委屈了。”

這麼說著，還斜了顧老二一眼。

顧老二不吭聲，垂著視線誰都不看。

顧家老爺子是個會演戲的，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對勁，還招呼著江之行，“阿行來了，快快快，快坐。”

接著他又說，“剛剛聽老二說了，你們在外邊上了，然后有點誤會。”

他態度很好，“唉呀，我還想著有什麼誤會，整了半天是跟祝家那邊有關。”

老爺子微微發福，臉胖胖圓圓，笑起來眼睛彎一條線，就顯得慈眉善目。

他說，“剛剛我給祝家那邊打了電話，祝老先生也是有點懵，他說不知道什麼況，阿行啊，這真是誤會了，這要是老二背地里干點什麼，總不可能讓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兒子過去，總是要跟祝家男人那邊通個氣的，你說是不是？”

江之行勾著角，不說話，模樣不像是信了老爺子的話，但似乎也并不想反駁他。

可就是這似是而非的態度，讓顧家這些人都定不下心來。

老爺子想了想又半轉，對著的是邊的顧二先生，語氣略顯嚴厲，“你也是，這麼大個人了，思慮怎麼這麼不周全，那場面我雖沒看到，但想來也是容易讓人誤會的，你腦子里裝什麼，就不知道避避嫌。”

顧老二也知道借坡下驢，趕認錯，“爸，是我錯了，我當時確實沒想那麼多，正好趕上，就客套一下，說是一起，誰能想他們就當真了。”

老爺子還是瞪著眼睛，“以后做事兒有點兒分寸，就算是好心，今天這事兒也是你的責任。”

他嗓門稍微大了一點，似是真的在教訓。

顧老二垂頭一副訓的模樣，戲演的真的。

江之行也不說話，只等了一會兒，抬眼看顧念安，“過來。”

顧念安一愣，然后老老實實的過去。

起初是站在他旁邊，江之行掃了一眼，“坐下。”

顧念安看了他一下，很聽話的在他旁邊坐下，規規矩矩。

老爺子的視線在倆人上轉了轉，隨后哈哈大笑起來，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也不知道好在哪。

江之行蹙了下眉頭，也說不上心里打翻的是什麼，似乎不想這麼做，但又覺得應該出這個頭。

念頭在心里拉扯一會兒，最后還是心占了上風。

他牽過顧念安的手，聲音微冷，“念安自小被寄養在別，生活環境不太順心，這子就弱，人又好說話。”

他眼神微，似乎是看了顧二先生一下，“好說話不代表我也一樣，我在外雖沒有渾名，但子如何想必在座的也都知道。”

他又看向二房的小姐，“念安這子倒也正合我意，至于旁的人，就不要打這些歪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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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似是撕破了臉說出來，可又好似有所保留，弄得顧家人也跟著上不上下不下。

尤其顧家二房那邊，一個個低眉順眼，不敢吭聲。

顧家人多，就算這些人不說話，往旁邊一杵，看著也是心煩。

江之行無意與他們過多糾纏，了顧念安的手，“時間不早，你早點休息，明日在我公司見面。”

顧念安說了好，把手收了回去，聲音的很低，又說了聲謝謝。

江之行看著顧念安上樓去，然后轉離開，走的時候沒和任何人打招呼。

他走到車旁，開門要上去的時候心念一，回頭去。

二樓某扇窗口站了個人，應該就等著他看過來，然后沖他揮揮手。

江之行沒回應，上車開走。

他車還沒到家，江夫人的電話就打了過，興沖沖的，“阿行，你剛剛去顧家了？”

可真是消息靈通。

他不說話，江夫人就繼續，“剛剛顧家打了電話過來，說你去表了態，你和那個顧念安已經在往了，是不是啊？”

江之行嘆了口氣，“你別管這麼多了，以后顧家那邊的電話不用搭理。”

他沒否認，江夫人就當是真的，馬上笑起來，“顧家那些人我也不喜歡，但那姑娘還可以，有時間你帶來家里坐坐。”

江之行不想提這個，含糊的應了兩下，就把電話掛了。

一路開回家，進門他把外套了扔在沙發上，去廚房倒了杯水。

還沒等喝完，同樣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就響了。

他轉過去拿起來，愣了一下，是微信的語音通話，顧念安發過來的。

上次的相親桌上，在江夫人過于熱的建議下，倆人加了好友，只是后續沒任何通。

現在對方打過來，他差不多也能猜到是為了什麼。

轉坐在沙發上，他把通話接了，“顧小姐。”

顧念安聲音弱弱的，“不用這麼我。”

說，“全名就行。”

江之行沒接話，而是反問，“你家里人都散了？”

顧念安嗯了一聲，“你到家了吧？”

時間掐的也準，江之行說到了。

顧念安猶豫幾秒，“今天謝謝你。”

提起這個江之行就有點煩躁，說了句不用，然后又說，“今天那些話，還有我的一些行為，只是為了給你撐場面，沒別的意思。”

顧念安說知道，說，“你不用擔心，我也沒別的想法。”

這樣說，江之行就稍微松了口氣，“行吧，我知道了。”

倆人再沒多說，通話斷掉。

著手機，江之行沒忍住翻了一下對方的朋友圈。

顧念安朋友圈容不多，最近的一條應該是畢業時候發的，拍了一張學校大門口的照片，配文終于自由了。

想想現在的境，江之行嘆了口氣。

哪里自由了？

那邊是火坑，這邊也是。

可憐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