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靖一過來就面擔憂的看著穆婧芙，“我剛知曉，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盡管說。”

“沒有。”開口的是陸景，一本正經。

過了幾秒他抬眼，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理直氣壯的補了一句，“我都能理。”

隋靖眉頭皺了一下，看樣子是沒想到這種時候了，陸景還玩這種小孩子吃醋的戲碼。

姜棠見狀趕接話，“確實沒什麼事好麻煩你的，你看我們想手幫忙也沒機會，醫院那邊做好接，領回來就行，全程都很簡單。”

隋靖緩了口氣，不想跟陸景較勁，看著穆婧芙，“行吧，阿芙，你要保重，別太難過了。”

穆婧芙緩慢的點頭，說了聲謝謝。

大家坐下來開始吃飯，穆婧芙胃口不好，但陸景在旁邊照顧著，也多多吃下去了一些。

一直在這邊陪到半夜，婉婉和雅雅自己去收拾了房間。

倆人以前經常住在這兒，今晚也是這種打算。

家里房間夠多，陸景見狀也自己去收拾了一間。

這要是放在別的時候，穆婧芙早讓他滾了，但是現在，先不說陸景幫了那麼多忙，不好開口，就是也沒那份心思，都本沒注意到這些。

陸沉和姜棠沒辦法一直陪著，畢竟家里還有孩子，不回去不行。

最后他們倆告辭，從穆婧芙家出來。

剛走出單元門，姜棠的電話就響了。

以為是姜鴻海打過來的，這個時間點了，一般人不會找，有可能是小孩子那邊沒看見爸媽鬧緒了。

可拿過來一看來電顯示，還真想錯了。

是許云舒打來的電話。

愣了愣后接了，“怎麼了？”

許云舒聲音有點弱，“那個穆長頌，他真死了？”

之前在電話里還哈哈大笑，著老天有眼，難不只是條件反，其實還沒反應過來。

姜棠嗯了一下，“死了，今天沒的，明天能領回來，直接火化，骨灰揚了，你這回也能解氣，他真真的是被人給挫骨揚灰了。”

這次許云舒沒像之前一樣說些幸災樂禍，或者狠詛咒的話。

像是恢復了理智，先嘆了一口氣，然后念叨著，“死了，居然死了。”

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什麼，又勉強的笑了笑，“死了好啊，這狗東西一輩子沒干過什麼人事，老天爺是該收他走了。”

姜棠想了想還是說，“他死前提過你，說是對不住你，當初是他鬼迷心竅，如果他沒有引你，你現在的日子應該會過得不錯。”

許云舒似是沒想到，啊了一下，“他、他說這樣的話。”

過了幾秒，又說，“當初確實是他來招惹我的，我是拒絕過的，但是他那個人有些手段，你們也都知道……”

這話說出來，自己都未必信。

不過姜棠也不打算拆穿，只是說，“時間不早了，就這樣吧。”

把電話掛斷，跟著陸沉上了車。

陸沉雖然沒聽到對面說的什麼，但能猜測個大概，“你媽這是反應過來，突然又覺得難過了？”

姜棠笑著搖頭，“不知道。”

也不太想知道，不好奇。

……

穆長頌的第二天早上拉回來的，放在冰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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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直接開去了殯儀館，運到了火化間。

殯葬車司機還疑，他是直接去醫院拉的，按常理，要麼是拉回家舉辦葬禮，圖省事也是放在殯儀館兩三天，最起碼的告別是有的。

這直接拉到火化間，他有點不太懂。

他湊到一旁站著的隋靖跟前，“先生，這個停哪個房間去？”

“不停。”隋靖示意他們把放在一旁的移床上，“馬上就推進去了。”

司機啊了一下，看得出來懵，但什麼都沒問，幫襯著把放在移床上擺好。

這邊疏通了關系，沒要求看時辰，運送過來，直接就拉進去燒了。

旁邊有一些等待骨灰的家屬抱頭痛哭，穆婧芙站在這群人當中顯得莫名的突兀。

陸景站在旁邊，有點沒忍住，轉抱著，“我知道你難過，不用逞強，想哭就哭吧。”

“我昨天哭過了。”穆婧芙沒什麼表，“人死如燈滅，都過去了。”

的難過是真的，如今的不在意也是真的。

后事弄得再花里胡哨，人都沒了，著實沒必要。

骨灰沒那麼快出來，有工作人員過來，想要帶他們去挑骨灰盒。

陸景說，“不用，已經買了。”

旁邊擺放了一個用紅布裹著的盒子，是他提前買來的。

穆婧芙瞟了一眼，沒說話。

一個多小時后骨灰才被送出來，還是燙的。

旁邊的人家請了先生，拖著裝骨灰的托盤，先拿著符紙在上面畫圈圈，里念叨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然后家屬過去，告訴他們如何將骨灰撿進骨灰盒里。

家屬哭的聲音越來越大，遲遲的不了手。

陸景把穆長頌的骨灰托盤拿過來，將自己買來的骨灰盒擺好。

外邊的紅布拆開，穆婧芙說了一句，“還漂亮。”

說的是骨灰盒。

這種時候，其實沒必要夸這一句。

他們沒走那些七八糟的流程，直接把骨灰都倒了進去，然后封了盒子。

紅布重新裹起來，穆婧芙拎在手里，“走吧。”

宋蘭芝沒來，說沒必要。

和穆婧芙的想法差不多，穆長頌死前過去看一眼，也算是全了這半世夫妻的面。

如今人都沒了，再整那些虛的沒意思。

出門直接朝著遠郊過去，那邊有一片山，也不太高。

好爬的，沒用多久爬到了山頂，站在這里能看到郊區這一片的景。

穆婧芙朝著一個方向，“那邊有一塊地，有一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說政府要招標，將那塊地打造旅游觀區，我爸一直躍躍試。”

后續就是那片地一直沒什麼靜，始終荒在那。

穆長頌因為這個念叨過好幾回，他說那塊地是風水寶地，只要項目攬下來，肯定能賺的盆滿缽滿。

穆婧芙將骨灰盒

打開，“把他留在這兒吧，他說是風水寶地，希是吧。”

骨灰并沒有燒末，而是一塊一塊的骨渣，抓出來揚了實在是不方便。

正好這時候有風，直接舉起盒子，一腦的全都倒了出去。

風還大，有些直接掉到山下，有些是被吹走了，不知吹向何方。

原是想將骨灰盒也順勢扔下去，但猶豫一下，若是有人看到了，晦氣的，還是找了個坑給埋了。

幾個人呼呼啦啦的又下山來，早上到現在大家都沒吃東西，想著是先去填肚子。

幾輛車一起從郊區這邊開走，不過半路的時候，陸沉的電話就響了。

他意外的，電話是陸景打過來的。

他看了一眼后視鏡，陸景的車子就在后面跟著。

他把電話接了，“怎麼了？”

陸景說，“你們先去飯店，我得帶阿芙去趟醫院，媞剛剛吐了，面也不太好。”

說完他嘆口氣，“就是在強撐著，其實心里難的不行。”

也能理解，陸沉問，“用不用我們跟著過去？”

“不用。”陸景說，“應該不是大問題，你們一大早跟著忙，先休息休息，我這邊如果麻煩再給你們打電話。”

這麼說好，電話掛斷。

在前面路口的時候，陸景的車子轉了方向，一路開去了醫院。

穆婧芙靠在副駕駛的窗戶上，窗戶開了一條，有風吹進來，讓稍微舒服一點。

胃里翻涌的厲害，早上沒吃飯，剛才吐的都是昨晚吃的。

嘔的整個人臉泛白，淚眼婆娑。

陸景空手過來，握住的手，“你不用這樣逞強的。”

穆婧芙懶得說話，直接閉上了眼睛。

到了醫院，也沒排隊，陸景找了識的醫生。

醫生簡單的檢查一遍，“沒什麼大問題。”

他又問穆婧芙有沒有別的不舒服的。

穆婧芙搖頭，不說話。

陸景跟醫生小聲的說了兩句，醫生轉頭看穆婧芙，面一些無奈，“心影響也是有可能，有些患者一些緒上的波確實會反饋到上。”

這種也就沒給開藥，只叮囑放松心，回去吃好喝好睡好，看看過兩天如何，要是還不舒坦再來醫院。

隨后兩人從門診樓出去，前面有個避雨亭，穆婧芙走過去坐下，“有點累，歇一歇。”

陸景坐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攬著，讓靠在自己肩膀上，“這樣你舒服點。”

穆婧芙也沒掙扎，還自己找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

一直到陸景轉頭，才發現都已經睡著了。

昨晚沒怎麼睡，一直在房間和客廳來回走。

婉婉和雅雅不太放心，出來盯著一會兒，后來陸景讓們去休息了，他坐在客廳里守著。

見穆婧芙睡得，他小心的將抱起來，過去上了車。

直接開回了家，同時給陸沉打電話告知了一聲。

電話里傳來姜棠的聲音，“我們吃完飯就過去。”

“不用。”陸景說，“不用過來，你們忙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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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著，你們來也做不了什麼，等醒了，我給你們回電話。”

也就這樣說好了。

穆婧芙睡著，陸景一開始坐在客廳發呆，后來想了想也進了房間，把外套了，躺在旁邊。

他也是累的，把穆婧芙攬過來，他閉上眼，沒一會兒也睡了過去。

……

姜棠沒想到許云舒會過來。

有點風塵仆仆，一大早出門，就看到站在小區門口。

許云舒不認得的車，還站在那里東張西。

姜棠將車子停在旁邊，降下車窗，“你怎麼在這兒？”

許云舒見是，趕上前一步，“我、我過來看看你妹妹。”

姜棠點頭，“今天剛到？”

許云舒說是。

姜棠看了一眼時間，還得去上班，就說，“訂酒店了？哪一家，晚上我再找你。”

許云舒說，“訂了個旅店，在郊區那邊，我之前住的那一家。”

姜棠就要升上車窗，“行，那晚上再說。”

看得出要走，許云舒趕說，“姜姜。”

姜棠踩油門的作一停，“還有事兒？”

許云舒表別扭的，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

姜棠隨后反應了過來，來的時間太湊巧了。

說，“穆先生的骨灰被揚了，也在郊區那邊，你若是想祭拜，只能站在山上拜一拜了。”

許云舒有些意外，“真揚了？”

不過隨后點頭，又說，“們這麼做也應該。”

不好意思的，“那我、那我……”

姜棠著急走，就說，“既然是奔著他來的，那就去祭拜一下吧，晚一點我帶你過去。”

許云舒很尷尬的笑笑，“這個……”

“行了，我著急上班就先走了。”說完姜棠升了車窗，開了出去。

……

傍晚下班，從公司出去，姜棠一邊走一邊出手機，想問一下許云舒的位置。

結果剛走出大廳就看見了人。

就在路邊站著，也不知等了多久，手里拎著個袋子，里邊看不出裝的什麼。

姜棠知道的意思，招呼著上車，“走吧。”

車子朝著郊區開。

路上的時候許云舒沒忍住問，“他死前還說什麼了？”

“沒什麼。”姜棠說，“他說不出話了，關于你的那些話，是他還沒倒下的時候說的。”

許云舒抿著看著窗外，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說，“我最開始是拒絕過他的，我知道他有老婆孩子，我不愿意。”

也算是實話實說，“但是那個時候他對我很舍得，我跟你爸日子過得太苦了，從來沒有過那樣子的過生活。”

說到這里又嘆了口氣，“他一開始說可以為了我離婚，后來又找各種借口，那個時候你爸已經發現我跟他的事兒了，我自然是不甘心，就去找他鬧。”

也是有著在，所以最后穆長頌下了決心離婚，娶進門。

跟穆長頌都不是好東西，但兩個爛人相的二十年中，肯定也有些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