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有時間限制,穆婧芙也沒跟穆長頌說太多,一些家長里短,念叨念叨就差不多了。
管教過來提醒,穆長頌站起了。
話筒還在他手里拿著,他已經做出要放下的作,可臨了突然又放在耳邊,“那個陸景人不錯,你跟他在一起好的,如果沒有什麼原則的問題,就選他吧,作為男人,我看人的眼還是可以的,爸不會害你,真的。”
都沒給穆婧芙回應的機會,管教過來呵斥,穆長頌趕把話筒放下,佝僂著子轉離開。
穆婧芙等著他不見了影子才轉出去,宋蘭芝就在外邊的小間里候著。
出去就見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著什麼,明顯有點恍惚。
穆婧芙過去,“可以了。”
宋蘭芝沒反應,又了一聲,“媽。”
這一下把宋蘭芝嚇了一跳,“啊?好了?什麼時候出來的?我都沒注意。”
“你想什麼呢?”穆婧芙說,“站你旁邊半天了。”
宋蘭芝抹了把臉,“沒事沒事,走吧。”
兩人出來,這附近偏僻,建筑都看不到。
車子停在前面的空地上,宋蘭芝落后一步,等穆婧芙開了車門,回頭看,“想什麼呢,趕過來上車,還得開幾個小時回去,到時候天都黑了。”
“阿芙。”宋蘭芝問,“你爸況怎麼樣?”
“況?”穆婧芙皺了眉,“你不是說了嗎,來了這地方磨一番,誰的況都好不了。”
宋蘭芝沒說話,但表稍有些不太對勁。
穆婧芙盯著看了幾秒,“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宋蘭芝思慮了一會兒,還是說了,“我也是剛知道,里面工作人員跟我說的,你爸前兩天不太舒服,去做了檢查,結果出來不太好,可能就是因為這,他才讓人聯系我,說想跟我見個面。”
接著問,“你爸剛才有沒有叮囑什麼,類似于口頭囑之類的。”
穆婧芙站在原地,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宋蘭芝也能理解,“工作人員應該不會撒謊,所以我想問問你,你爸況怎麼樣?”
穆婧芙好半天腦子才能運轉,仔細的想了想,穆長頌況自然是不好的,人瘦的厲害,高也水了,臉同樣不好。
啊了一聲,半天才說,“他、他不太好。”
至于說口頭囑,“他沒有代什麼,就是問了問,問問我們最近的日子過得如何?”
自然都是說過的好,說宋蘭芝跟那些老伴恩恩,男的會疼人,宋蘭芝子也溫和了下來。
至于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有人追,但是現在不太需要男人。
可能是聽講起來一切都好,所以穆長頌并沒有叮囑什麼。
他現在手里分文沒有,沒什麼囑可立。
宋蘭芝嗯了一聲,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最后又沒說出口,只擺擺手,意思是上車。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不過中途宋蘭芝的手機在響,不是電話,是信息,回了幾條,后來就不管了。
一直到回了方城,車子停在宋蘭芝家樓下。
宋蘭芝把手機遞給看,“這是你爸的檢查報告,我在想要不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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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個保外就醫。”
檢查結果不好,但也不是說沒救,畢竟剛發現,興許有那麼一機會。
穆婧芙的視線停在那個“癌”字上面,好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是恨穆長頌的,即便是后來出事兒,他將財產都轉給了,恨意也不曾消減。
他不忠于婚姻,傷害了宋蘭芝,也傷害了。
在與許云舒和姜寧共同生活的那段時間,穆長頌不是看不到許云舒對的排,但那時他跟許云舒還行,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最痛苦的時候,也生過很惡毒的心思,希他不得善終。
后來一步一步,他境越來越不好,直到現在,的期似乎要達了。
可并不開心,甚至有點難過。
沉默幾秒說,“也行,人命要。”
宋蘭芝看著,“你也別難過,生死有命,盡力而為。”
穆婧芙再沒說話,等著宋蘭芝回了家,開車離開。
晚飯還沒吃,但是也沒了胃口,回家后躺了下來。
口悶悶的,怎麼都不舒坦。
一直到電話響起,懶洋洋的過來看一眼,是陸景。
穆婧芙不想接,直接掛了。
意料之中,陸景又打了第二遍,還是給掛斷。
那邊沒繼續打電話過來,但是過了半分鐘,外邊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也不用問,來人開了口,“阿芙,開門,是我。”
是陸景,這家伙居然就在家門口。
穆婧芙緩了口氣,有那麼點不耐煩,但最后還是起來去開了門。
陸景手里拎著東西,“上次過來發現你家東西不多,你平時一個人懶得,我給你買一些備上。”
零食水果都有,還有一些速凍的食。
穆婧芙沒說話,陸景把東西拎進屋子,一些放進冰箱,之后回頭對著穆婧芙又要說什麼。
不過話沒說出來,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沒了,倒是有些擔心,“你怎麼了,臉這麼差,出什麼事了。”
穆婧芙轉去一旁沙發上坐下,“不是大事兒。”
陸景趕跟過來,“到底怎麼了?”
剛剛躺在床上,穆婧芙有想過接下來該如何做,給穆長頌申請保外就醫,然后找專家醫生,看看是先保守還是直接手。
對這些不太懂,心里多多是有點懵的。
現在陸景問起來,猶豫幾秒也就開口說了。
陸景只是眉眼沉了沉,沒有慌張,“剛發現?”
他說,“剛發現救治幾率還是大一些的,報告你有沒有,我找認識的醫生幫忙看看。”
穆婧芙聞言趕給宋蘭芝打電話,讓把報告發過來。
隨后陸景將報告發給他識的醫生,對方也當回事兒,直接打電話過來,也是實話實說,說
目測況不太好,但不到最后一步,話不能說死,目前應該積極治療。
然后對方給了幾個治療方向,說是目前不適合開刀,只能先保守化療。
說了很多專業語,穆婧芙聽不太懂,但是有醫生如此講解,也把給安住了。
最后陸景謝了醫生,那醫生笑呵呵,“我們倆說什麼謝不謝的,后續有問題找我就行,不用跟我客氣。”
穆婧芙垂下視線,也有些人脈,但沒有這個時候能幫上忙的,那醫生說了這番話,莫名的也有了些底氣,沒那麼虛了。
電話掛斷,陸景看向,“接下來要申請保外就醫,你媽和你爸通了麼?”
“還沒有。”穆婧芙聲音弱弱的,“我媽也是今天剛知道,雖表現的淡定,但肯定也是慌的。”
陸景接話,“這事我去辦吧,你爸被關的地方有點遠,來回也折騰,我來理。”
不得不說,陸景這個時候站出來,讓穆婧芙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想拒絕他的,依著之前對陸景不冷不熱的態度,這個時候要麻煩人家跑上跑下,覺得自己不要臉。
但也知道,這種時候自己肯定無頭蒼蠅,本不知如何下手,遭不住。
陸景應該是看出來了,安,“即便只是朋友,遇到這種事,我也會出手幫忙的,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
姜棠第二天知曉了穆婧芙這邊的事,趕打電話過來問。
經過一晚上的沉淀,穆婧芙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電話里聲音也淡定,只說,“沒事兒,陸景說我會幫我理。”
雖然不合時宜,但姜棠還是笑了一下,“我就知道這種時候他會站出來。”
平常的一句話,但還是說的穆婧芙心頭一跳。
等了一會,問,“你媽現在況怎麼樣?”
姜棠有點意外,“我媽?還行,跟以前肯定是沒辦法比的,但日子也不是很差。”
穆婧芙說,“昨天我爸問起了。”
姜棠哦了一聲,“怎麼了,還惦記我媽?”
“也不是。”穆婧芙緩口氣,“我爸說當初若不是他主招惹你媽,應該不會跟你爸離婚,你們家的日子應該會過得好好的,他后悔的。”
姜棠輕笑,“沒必要,我媽當初能為了他跟我爸離婚,后來就也會為了別人,對那一段婚姻厭煩了,總還是能找到借口離開的,我雖然怨恨你爸,但也知道這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沒必要自責,個人因果。”
倆人沒說太久,最后電話掛了。
到晚上陸景來了電話,他已經找了律師,跟穆長頌了面,保外就醫已經申請了。
穆長頌況不好,這種申請肯定是會通過的,那邊會有指定的醫院,陸景打聽了一下,差不多知道最后穆長頌會被轉去哪里。
他說會跟進穆長頌后續的事,有況了及時告訴。
穆婧芙跟他說了謝謝。
陸景說,“我們倆不用說這兩個字。”
穆婧芙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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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好一會兒還是說,“陸景,真的謝謝你,這個時候還愿意幫我。”
陸景聲音溫和,“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都在。”
穆長頌的保外就醫很快就批準了下來,他隨后被轉去了指定的醫院。
又做了系統的檢查,跟上次沒什麼太大差別,況依舊不好。
因著穆長頌是服刑人員,探視是有限制的,穆婧芙和宋蘭芝的探視申請遞上去一直沒批下來。
陸景找人問了一下,說穆長頌目前的況不是很好,需要等他穩定下來才允許探視。
這麼一等就小半個月,好不容易申請通過,探視的人數也有要求,只允許一個人進去。
跟上次一樣,自然是穆婧芙進的病房。
一進去就愣了,病床上躺著的人干,瘦的都要沒了。
明明不久之前去探視,穆長頌還不是這個樣子。
他整個人了相,臉上一點都沒有,眼眶凹陷的厲害。
他已經沒了力氣,看到穆婧芙,了,似乎是想說話,但沒說出來。
穆婧芙站在病床邊愣了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覺怎麼樣?”
穆長頌應該是想笑一下,但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擺不出微笑的表,五牽扯,略顯猙獰。
穆婧芙緩了好一會兒才坐下,腦子里有點空白,剛才在外邊打了些草稿,都是見面要說的話,但這個時候一句都想不起來。
所以猶豫半天,只是開口問,“有什麼想吃的麼,下次我給你帶過來。”
穆長頌看著,有氣無力,“沒有,看到你就好。”
他一說話,穆婧芙就背過去,心思翻涌的厲害。
想到了很多從前的事,那個時候沒有許云舒也沒有姜寧,他和宋蘭芝也還沒離婚,倆人在創業,他早出晚歸。
可日子過得有奔頭,每晚他回來,即便是為了疏通關系喝得醉醺醺,也都不忘了給帶點小零食,偶爾也有小玩。
雖然后來發生過諸多誅心事件,但他曾經也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倆人再沒說話,就這麼一直到探視的時間結束。
穆婧芙起要走,穆長頌又住,“阿芙。”
他氣息都不勻,說幾個字就累夠嗆,“你和陸景好好的,你這個格,只有他能得了你。”
穆婧芙看著他,其實很想再埋怨兩句。
當因著和陸景的事被秦婉為難欺負的時候,他這個當爹的去了哪里。
最初有姜寧的微信,聽朋友圈里全是出去豪買的照片,甚至為了買奢侈品連三國。
姜寧也知曉在上的不順,還發過朋友圈嘲諷。
曾一氣之下打電話給穆長頌,讓他管好姜寧,再惹不痛快,就打到家里去。
可那個時候的穆長頌呢,他讓懂事一點,說他工作已經很累了,不想再給們斷這種無聊的司。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站出來,即便不幫忙討公道,安兩句,給一些支撐,應該也到不了需要吃藥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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