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包里的手機，上樓的腳步停了下來。

看了看屏幕，突然轉頭往樓下看。

陸沉視線收的快，過了幾秒再抬眼看去，那人已經把手機放回了包里，快步上了樓。

他嗤笑一聲，轉眼看著在一旁說話的陸振肖。

剛剛給了那人難堪，陸振肖雖然沒了替解圍的心思，但想來心里也不是滋味的，聊了一會兒就擺出了疲態。

陸振亭有眼力，也瞅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告了辭。

他跟陸沉朝著車子那邊走，邊走邊說，“難得來一回，非得給他添堵。”

陸沉語氣平淡，“想什麼就說什麼，都是實話，聽不進去是他自己的問題。”

等著上了車，陸沉好奇的，轉頭看著陸振亭，“怎麼了？心疼你大哥了？”

“誰心疼他，他自找的。”陸振亭說，“只是覺得沒必要，我現在懶得摻和他們這些破事。”

車子往外開，過后視鏡能看到陸振肖又走到了房屋門口，看向他們。

視線往上挪，二樓房間窗戶開著，里邊有人影綽綽，應該是那人。

等他們從老宅出去，陸振肖也就轉上了樓。

開了房門，那人已經換好了服，坐在床邊刷著手機。

很明顯聽到了聲音，但是對方沒有抬眼看來，也沒了在樓下時故作的溫和，雖然低著頭，也能看出拉著一張臉。

陸振肖嘆了口氣，“阿沉說話向來不給人留余地，你也不是第一次跟他打道，你看從前他也沒給過我面子，別因為這種事生氣。”

人把手機放下，能看得出深呼吸了好幾下，抿著，好一會兒才說，“我本來不用這些辱的。”

說，“不跟你在一起，我日子雖然過得辛苦一些，但也不會讓人這樣子當面給難堪。”

眼眶紅了，轉頭看著陸振肖，“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

陸振肖等了一會兒才放緩語氣，“我知道，下次到阿辰，我們不招惹他就好了。”

他明顯也沒什麼心，說完就轉朝書房那邊走，“你先休息吧，看你這樣也累的。”

他現在沒工作，到書房也沒什麼事兒，就只是拉開椅子坐下來放空。

等了一會兒，他又將手機出來，翻到了陸景的微信。

可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跟對方說點什麼好。

他跟陸景很長時間沒聯系了，也沒鬧別扭，就是了來往。

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半天，最后還是退出來進了朋友圈。

辭了公司的職務后，他刪了很多不必要的聯系人。

自己離婚又再娶，事也鬧得沒那麼好看，不想讓人瞧熱鬧，干脆把那些以后不會再來往的人都剔除了。

所以此時朋友圈更新的容并不多，手指往下一劃，也就看了個大概。

最后他視線停在一條朋友圈的容上。

是陸景發的，沒有配文，只是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他和秦婉。

陸振肖已經忘了上次見秦婉是什麼時候，但此時看照片，也不知有沒有或濾鏡，覺秦婉模樣變了很多。

印象里端莊溫和，卻又帶著一死氣，讓人覺得很乏味。

離婚的時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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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度覺得慶幸，那段讓人窒息的婚姻可算是走到頭了，他終于能松一口氣。

可是再次看到秦婉的照片，照片里笑的眉眼彎彎。

剪了短發，燙俏皮的小卷，化了淡妝。

相較于之前，秦婉的眼底似乎有了，那些他以為的死氣早就尋不到蹤跡。

也就是在這一瞬，他突然心里一梗，說不出來怎麼回事，條件反的去回憶那段不得善終的婚姻，那種松了一口氣的覺也沒了。

他有些煩躁，心升騰出一復雜的緒。

那張照片便變得很是刺眼，陸振肖趕把手機扣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

陸沉傍晚的時候去了一趟姜寧那里。

姜寧現在生活能自理，他打算把護工撤了。

姜棠沒跟過去，在家里跟大家打麻將。

陸沉開車到小平房門口，就聽到了里面的罵聲，跟之前視頻里的差不多，罵的容也翻來覆去，就是那幾樣。

他坐在車里等了一會兒才下去。

剛走到院子里就聽房門砰的一聲打開，里邊快速的竄出兩個人。

前面的是那男人，后邊是拎著菜刀的姜寧。

男人跑出來看到陸沉愣了一下，腳步一瞬間就停了。

姜寧沒管那麼多，著菜刀上來就是一下。

男人躲閃不及，后背被砍了個正正著。

不過好在天氣還沒回暖，男人穿的比較厚，服砍破了，人沒什麼事。

男人表有一瞬的猙獰，但是因為有陸沉在，他沒敢怎麼樣，只是咧著往旁邊躲了一下。

姜寧可不管那麼多，著菜刀又要上去。

陸沉也不說話，只站在原地看著。

最后男人沒辦法，抄手就把菜刀奪了過來，一甩手扔到了院子外邊。

姜寧上去要撓他，男人手扣住姜寧的手腕，還是朝著陸沉看過來，“陸先生。”

陸沉理都沒理他，抬腳就進了屋子里，醫生和護工都在里邊坐著。

很顯然對這兩個人打來罵去的事已經司空見慣，誰都沒當回事兒。

只是看到陸沉來了，護工站起，“陸先生。”

兩人之前已經在電話里通過了，陸沉點了一下頭，“坐下吧。”

他把手機拿出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護工趕說，“算不得辛苦，姜小姐還是讓人省心的。”

陸沉輕笑一聲，然后說，“我給你轉了賬過去，你查收一下，工作就到今天為止，剩下的就不用管他們了。”

護工趕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有點意外，“給了這麼多。”

陸沉說，“不算多，都是你的辛苦錢。”

護工高興的，趕又把手機放了回去，再次對陸沉說了謝。

醫生跟陸沉早就認識，并不客氣，“給我轉多？”

陸沉，“跟你的我慢慢算。”

隨后他又問了問姜寧跟外邊的男人的事。

護工條件反的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別看姜寧瘸了一條，但也并不安分，已經被男人反剪著雙手摁在墻上，可還一竄一竄的想要回頭反撲。

說，“他們倆每天都鬧，你去看房間的門，都已經被刀砍壞了。”

說完護工嘆了口氣，“如果一直讓他們倆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早晚是會出事兒的。”

一旁的醫生也附和，“就姜小姐那個狀態，不殺人是不會解恨的，你把我留在這里，其實還有這一方面的考慮吧。”

陸沉沒說話，翹著拿出煙點了一只。

等了一會兒那男人一個人進來了，反手把門關上后鎖了。

姜寧在外邊咣咣踢著房門，里依舊是不干不凈的罵著。

男人走到陸沉旁邊，聲音弱的，沒了剛剛對付姜寧的那個架勢，“陸先生。”

陸沉彈了彈煙灰，男人抿著，“陸先生，我知道我錯了。”

陸沉沒說話，護工轉頭看著醫生，醫生想了想就站起，招呼護工，“行了，我們出去。”

他過去開了門，姜寧直接就往屋子里沖，“你個窩囊廢，你躲什麼躲，有本事過來跟我打，看咱們倆誰先弄死誰。”

醫生一手就抓住的領，也是毫不憐香惜玉，直接將人給拽了出去，“老實點兒吧，就你這架勢，他要是真跟你拼，死的也是你。”

出去后護工把門關上，因為不確定里邊有沒有反鎖，直接整個人背靠著房門擋在了門口。

姜寧張牙舞爪，拳打腳踢，但是對上醫生，說話的語氣已經緩和了下來，“你放開我，你趕放開我，我要弄死那個王八蛋，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對我的？”

醫生直接松了手，姜寧因為慣朝前面趔趄了兩下。

然后就停了下來。

看著靠在門板上的護工，想了想又回頭去看醫生。

醫生盯著看，“進去吧，我不攔著你了。”

他還示意護工讓開，“不用擋著，讓進去，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沒有那個能耐。”

護工猶豫一下，還真的就讓開了。

姜寧站在原地，剛剛還一副要沖進去和對方同歸于盡的架勢，現在沒人攔著了，突然還就不了。

這麼沉默了一會，姜寧突然扁著，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哭的突然，醫生毫無防備，被嚇了一跳。

姜寧一邊哭，還一邊把袖子給擼起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直以為是我潑辣，可是你們看看，這些都是他打的，還有這里這里。”

又扯著自己的領口給醫生看的鎖骨。

上的這些傷護工都是知道的，之前給的時候全都看到了，當時還把給嚇了一跳。

上沒有什麼太要命的傷，但是小傷一塊又一塊，一片又一片，數都數不清。

姜寧還在哭，哭聲也大了起來，對著屋子里喊，“我告訴你，你若是還敢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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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弄死你，反正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再沒什麼希，索就跟你這個王八蛋同歸于盡。”

護工畢竟是個人，看著姜寧這個樣子，還是心疼的，過去幫把服整理好，“何必呢？”

姜寧哇的一下哭聲更大，“我恨吶，我特別恨啊。”

這個樣子有一半是做戲，但也有一部分是真實。

恨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

當初太想從陸沉的手里逃出去，邊那兩個男人也是衡量過了的。

另一個男人有點弱，所以選擇了這個。

可誰知挑選的強者，差點要了的命。

姜寧在外邊一直哭到房間門打開，出來的只有陸沉。

一下子就收了聲，轉頭看過去，還朝著陸沉后看了看。

沒見到男人跟出來，眨著眼看著陸沉，沒說話。

陸沉對護工說，“你在這里稍等一下，我的人會送你回市區。”

他又看向醫生，“我們倆一起走。”

他沒看姜寧，對也沒安排。

姜寧也沒說話，只等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又出院子撿起扔出去的菜刀，拎著進了屋。

一進去就愣了，地上躺了個人，鼻青臉腫，臉上全是。

看他這樣傷的不輕，可剛剛在外面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也不知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姜寧手有點控制不住，把菜刀舉了起來。

是真有那麼一沖，想要直接砍下去。

在后來那些不如意的日子里，每次恨得牙，都會幻想著手里有把菜刀，將這個坑害的男人大卸八塊。

可真的走到這一步，躺在地上的男人明顯沒有招架之力，的作卻頓了又頓。

一刀下去能結束對方的命，但也要搭上的后半生。

雖然的人生千瘡百孔，可還年輕，誰也說不準以后會是什麼樣。

為了這麼個爛貨搭進去自己，控制不住的猶豫了。

男人躺在地上也看清了的作，他不是不想躲，實在是被陸沉揍的太狠，沒有那個能力。

呼哧呼哧兩下，他開了口，盡量讓語氣鎮定，“你可想好了，你以為殺了我就完事兒了？你也跑不了，故意殺人判刑可是很重的，你往后的那些年都要在里邊度過，那里面很是黑暗，你覺得現在的日子你忍不了，但是相信我那里邊的日子，更是讓人想都不敢想……”

他話太多了，吵的姜寧腦瓜子疼，沒忍住把刀往旁邊一扔，抬腳就朝著這男人踹了過去，“你他媽給我閉吧。”

也并非故意，但這一腳就是剛剛好踹在那二兩上。

男人前面還叭叭叭，一腳下去，沉默幾秒，突然嗷嗷的一聲，聲震天。

姜寧被嚇一跳，收回腳才看清踹在了哪。

笑了，照著原又補了一腳，“疼死你得了，狗東西。”

男人在地上，整個子弓著。

開始疼的直咬牙，后來不知道是不是氣急了，突然說，“其實你跟你姐長得一點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