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又換到了陸沉手里，他說，“我們已經出來了，馬上回家，一會兒面再說。”

隨后電話在那邊被掛斷。

姜棠將手機放下，要說多意外，其實也沒有。

今天跟姜鴻海說了那些話后，姜鴻海打了電話給許云舒，應該會問出一些事。

后續他要麼是向求證，要麼就是陸沉，進而知曉從前的那些糾葛，都是正常的。

緩了口氣，拿起筷子，雖然已經沒了什麼胃口，但還是先把飯吃了。

這邊剛吃完，房門被打開，姜鴻海的椅先進來，幾秒鐘后陸沉進屋。

他手里還拎著幾個袋子，里邊是一些水果糕點。

真難得，這樣的時候，還不忘了順道給買一些吃的。

姜棠起收拾餐桌，不太喜歡煽，盡量讓聲音平淡，一邊弄一邊說，“什麼時候去的，我都不知道。”

姜鴻海表不太好，眼眶是紅著的。

他抿著，一句話不說，只等著姜棠這邊收拾完，他進了廚房，借著喝水的作，時間緩和心。

姜棠抬腳去沙發那邊，聽見陸沉低聲說，“他難過的。”

姜棠點頭，猜到了。

姜鴻海在廚房緩和了下心才出來，除了那微紅的眼眶，表上已經看不出任何不妥。

他停在茶幾旁，“那個安清的姑娘我去看了，況不好，臉上留了那麼深的兩道疤。”

他又說，“我還跟的醫生聊了聊，醫生說神狀態也不行，就這樣下去，別想著出來了。”

他手扣在椅扶手上，表淡淡，但手指摳得死，能看得出緒還是有很大波的。

他又說，“也是活該，年紀輕輕的姑娘，怎麼那麼惡毒，要人命的事都做得出來。”

姜棠說，“惡毒的可不是。”

姜鴻海一頓，隨后點頭，“還有寧寧。”

他說，“我給你媽打電話了，問了寧寧的事兒，還以為你媽會維護，結果并沒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

他抹了一下臉，表出現了一茫然，“你妹妹從小就自私，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但怎麼也沒想到會變如今那樣，毫無人和倫理可言。”

說到這里，他眉頭微皺，抬眼看姜棠，“也不知你媽是怎麼教的，我還以為們生活變好，寧寧格也會有所改變，真的是高估們了。”

姜棠也不說話，就好像這些事和沒什麼關系一樣。

姜鴻海想了想，縱著椅到旁邊，將的手握起來，“是我拖累你了，要不是為了我，你不會這麼多委屈。”

陸沉見狀趕說，“好在都過去了，以后都會好的。”

他看著姜棠，“若是沒有這一遭，我也不會跟姜姜認識。”

姜鴻海瞥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

陸沉立刻閉，因著安清的事兒，姜鴻海這一路都沒給他好臉。

原本姜棠死咬著不結婚，姜鴻海思想傳統，之前還是站他的，還承諾會幫忙好好勸勸姜棠。

如今來了這麼一出，他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姜鴻海又對著姜棠，“聽你媽說，寧寧現在在邊境城市，日子過得不好，不想管，覺得這是對的懲罰。”

他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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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見見。”

怕姜棠誤會，他馬上又說，“我只是很想知道究竟為什麼這樣做，不是可憐，也不會接濟。”

姜棠其實并不在意這些，轉頭看陸沉。

陸沉自然是都聽的，“我在那邊還留了人，你們如果想視頻，或者想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我也可以讓人把接回來。”

“不折騰那麼多。”姜鴻海說，“能視頻就視頻吧，那死孩子，我怕見面控制不住，想打死。”

陸沉嗯一聲，“行，那我給那邊打個電話，時間你這邊定。”

姜鴻海說，“就今晚吧，這事不解決，我覺都睡不著。”

陸沉說好，起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姜鴻海看著姜棠，只剩他們倆，他緒外泄一些，眼眶又有些發紅。

他說，“你這孩子，之前怎麼不跟我說，一個人擔著這些事兒，累吧？”

姜棠扯了扯角，“還好。”

這些事也沒指能一直瞞著姜鴻海，最初也想過若姜鴻海知曉這些事，會是個什麼狀態。

其實是做了一些預想的，以為到時候會繃不住哭唧唧，“你知道我當初了多委屈麼，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可真的到了這一天，哭是本哭不出來的，甚至緒上的波也沒有多大。

大概是真的放下了，又或者說，如今境好了，也就不太在意了。

不容易的，于來說，能能放下那些過往。

不自覺的看向陸沉，不得不說，這些底氣是他給的。

陸沉幾分鐘后過來，“我的人已經去了，再等等，他們會發視頻過來。”

他把手機放在茶幾上，又坐到了姜棠旁邊，擺出陪著等的架勢。

姜棠想了想就問，“醫院那邊沒有過去嗎？”

“有打電話。”陸沉說，“護工說我爸今天大多數都在睡覺，倒也不需要我們去陪著。”

他又說，“晚一點我過去看看就行，不折騰你，有護工在，也不需要我在那邊耽擱太久。”

姜棠點點頭，再也沒說別的。

姜寧那邊的視頻是十幾分鐘后發過來的。

手機一響，姜鴻海就正襟危坐。

他跟姜寧十幾年沒見，即便對有埋怨，有失，但這時候也還是有些許的張。

陸沉直接將視頻接通，屏幕頓了幾秒才出現畫面。

手機應該是拿在別人手里，鏡頭對著姜寧。

姜鴻海把手機拿過去，盯著對面的人看的認真。

可好一會兒，他都沒認出來，“床上的這個是寧寧？”

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

姜鴻海張了張，臉上的震驚不作假。

半晌后他抬眼看姜棠，將手機屏幕也亮了過來，一臉的不敢相信，“這是你妹妹？”

姜棠打眼看了一下，別說姜鴻海不信，第一眼也沒認出

來。

姜寧比上次視頻里看到的狀態還差，瘦的只剩皮包骨，已經了相。

姐妹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如今總算是不一樣了。

姜寧躺在床上，子蜷著，還穿著那套又破又舊又臟的服。

沒穿鞋，子有一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出來的腳瘦瘦長長，腳踝只剩一層皮。

看著像是醫院里那些時日無多的病人。

姜棠眉頭皺了一下，聽得電話那邊的人說，“之前有人發現，給當地的救助站打了電話，救助站的工作人員將接了過去，自己又跑出來了。”

對方說，“別看現在這樣，發力還是強的，之前有男的發現孤一人，想對行不軌之事，最后被給打跑了。”

陸沉輕笑，“看來神還是正常的。”

對方嗯了一聲，“神是正常的，現在這樣……”

停頓了幾秒，那邊才說，“有點像在賣慘。”

說，“姜小姐知道我們的人一直在這邊，這些更像是在做給我們看。”

陸沉不說話了，屏幕重新轉回到姜鴻海那邊。

姜鴻海表有些復雜，似乎是心疼，又帶著失，還有些埋怨。

多緒織在一起，就弄得他表略顯猙獰。

他對著那邊了一句，“寧寧。”

姜寧之前也不知有沒有聽到這邊的談話，但是在姜鴻海了那句之后，才緩緩睜開眼。

本看不到屏幕里的姜鴻海，卻還是準的看過來，表可憐，“爸，你救救我，爸……”

姜鴻海緩了口氣，“你怎麼沒跟你媽在一起？”

姜寧一下子就哭了，說，“我媽不管我，不管我了。”

抬起骨瘦嶙峋的手抹著眼淚，另一只手撐著床鋪坐起子。

太瘦了，以至于坐在那里看起來搖搖墜。

姜鴻海問，“為什麼不管你了，明明之前你媽對你那麼好，最是偏心你了。”

問到這個問題，姜寧就不說話了，只一個勁的哭。

姜棠突然覺得無趣，就站起，“你們先聊著，我上樓了。”

陸沉也跟著起來，“我跟你一起。”

兩人一起上樓，到了二樓走廊，陸沉拉住了姜棠。

屋子里安靜，站在這里也能聽到樓下的聲音。

果然沒了他們倆在旁邊，姜寧就停了哭泣。

不停的訴說著自己的慘狀，說快活不下去了，讓姜鴻海趕救救。

姜鴻海一直安靜的聽著說，直到最后姜寧不住了，“爸，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聽的。”姜鴻海說，“你不是自己有點錢麼，怎麼還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這到這個，姜寧更是沒了言語。

姜鴻海等了等，“我今天給你媽打電話了，你媽說了一些你的事……”

他還沒說許云舒說了什麼，那邊的姜寧就有些不了了，突然扯著嗓子喊，“別說了，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只一個勁兒的追問姜鴻海，“你到底要不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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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落到這種地步了，你怎麼還著從前的事兒問來問去，你也不管我死活了嗎？”

姜棠嘆了口氣，回了房間。

陸沉隨后跟進來，姜棠站在窗口，他過來從后面抱著，“難了？”

“怎麼可能。”姜棠說，“有什麼好難的？”

都笑了，“時至今日，我要是還會因為這些事難，那以往所的委屈就真的是我活該。”

陸沉手刮了一下的臉，“不難就好。”

姜棠問他，“我爸都問你什麼了？”

陸沉語氣帶了些無奈，“那哪里是問我，分明是找我算賬。”

他說，“他給你媽打過電話，把過往那些事兒都問了個清楚，無需再向我求證什麼，找上我，就是質問安清的事兒。”

姜棠點點頭，“想必我媽會著重講述你跟安清一起氣我的事。”

陸沉嘆口氣，“是我做錯了，也就不怪這種時候你媽把重心都移到我上。”

姜棠隨后又問了問安清的況。

陸沉不提起，只說了句就那樣。

姜棠便已經不問了。

倆人在樓上待了將近半個小時，聽著樓下沒靜了，這才下樓。

陸沉的手機放在茶幾上，但姜鴻海不見了人影，房門關著。

姜棠瞟了一眼，跟陸沉很有默契的，誰都沒過去查看。

想必也是難了，即便姜寧作惡，終究父一場，于心不忍。

姜棠想了想，“一起去醫院吧，讓他自己冷靜冷靜。”

他們倆換了服，直接出門去了醫院。

陸振亭是醒著的，正在視頻。

視頻那邊是安家老先生。

也不知他打哪兒得的消息，擔心的不行，一直詢問手況。

姜棠走到病床邊瞟一眼，安老先生已經跟著崔麗去了老家，看背景是房間里，確實有些破舊。

不過安老先生紅滿面，稍微胖了一點，比前段時間有氣神的多。

倆人聊了一會兒，電話里又傳來了崔麗的聲音。

以前都稱呼安老先生為老安大哥，現在直接老安，語氣稔。

安老先生應了一聲，“怎麼了？”

崔麗說，“藥趕吃了，別好點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也別讓我再催你第二次。”

安老先生嘟嘟囔囔，“這一天天的事兒可多了。”

陸振亭也聽說了崔麗，挑了下眉頭，“人家這是關心你，是好心。”

“我知道。”安老先生笑了笑，“我就是這麼隨口一抱怨。”

視頻晃，安老先生從房間出去，然后又是崔麗的聲音傳來，“今天晚飯我就不做了，姨婆剛才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去他們家吃飯，服我給你挑出來了，出門之前換上。”

倆人這麼看可不像是雇主和保姆的關系，跟老夫老妻已經差不了多。

安老先生嗯嗯的應著，“前兩天剛去，今天還去，是不是不太好？”

“這有什麼不好的？”崔麗不當回事兒，“都是一家人，到年跟前了，多走走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