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沒聽懂，“啊？”

姜鴻海還不等說話，廚房那邊陸沉的聲音就傳出來了，“好了，出鍋了。”

一屋子蘿卜味，說實話，就這麼干的清蒸，聞著并不香。

陸沉把蘿卜端出來，買的醬也打開盛出來一些。

姜棠吸了兩下鼻子，瞬間忘了姜鴻海剛才的話，趕快步過去。

陸沉把蘿卜切的小塊，用叉子叉著，蘸了點醬遞給姜棠，“給。”

他自己剛剛在廚房嘗了一塊，強沒咽下去。

說不出什麼滋味，反正他不了。

姜棠一口吞下，眉挑一挑，三兩下咽下去，把叉了一大塊。

姜鴻海盯著姜棠看了好一會兒，“要不明天你去醫院看看吧。”

姜棠看都沒看他，里還嚼著東西，囫圇開口，“去醫院干嘛？”

姜鴻海猶豫了一會才委婉的說，“有病看病，沒病預防。”

姜棠笑了，“不過就是口味奇怪，這算什麼病。”

陸沉也不知道那麼多，順勢探了下額頭，“不燒了，那就沒事兒。”

姜鴻海抿著，幾秒鐘之后沖著陸沉招招手。

陸沉趕過來，“怎麼了？”

姜鴻海問，“你們倆一直是分著住的？”

陸沉也不知姜鴻海是不是在詐他，猶豫幾秒，“對，您不是都上去看了麼，我們倆分房睡。”

姜鴻海又問，“之前呢？”

陸沉點頭，“之前……之前也沒住在一起。”

姜鴻海似乎是放心下來，“這樣就好。”

他表如此，陸沉就干笑了兩聲，沒再說別的。

姜棠把那一盤蘿卜都吃了，出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靠在椅子上打著飽嗝。

陸沉趕過去，“還想吃別的嗎？”

姜棠擺擺手，“飽了，這回是真飽了。”

坐在椅子上緩了一會兒，起上樓。

姜鴻海也回了房間，陸沉把餐桌那邊收拾完，跟著上樓。

姜棠房間亮著燈，推開門一看，就站在窗口看著外邊。

陸沉過去從后邊抱著，“不睡了？”

姜棠說，“睡不著。”

可不就是睡不著，之前睡了那麼久。

陸沉了的臉，“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姜棠搖了下頭，“沒有，都好的。”

隨后想了想，折回到床上，拍了一下旁邊，“過來。”

陸沉有些猶豫，“之前不是說怕你爸知道嗎？”

他哪里是那麼講規矩的人，姜鴻海腳不方便，上樓并不方便，他一開始纏著想要睡在一起。

是姜棠一腳把他踹出去的，說什麼都不同意，咬死了就是怕姜鴻海發現端倪。

姜棠躺下來，“沒讓你跟我一起睡，過來給我講個故事，要不然睡不著。”

陸沉有些無奈的笑了，“我就覺你沒那麼我。”

他過去上了床，靠在床頭，把姜棠往自己這邊攬了攬，“你怎麼回事，突然跟小孩一樣。”

他哪里會講故事，靠在那里想了半天，就只能講自己小時候。

那時在北方的小山村生活，葉素已經不好，纏綿病榻，時常要跑醫院去。

陸振亭顧不上他，把他托給鄰居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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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他東家吃一頓，西家蹭一頓，日子過得清貧，但心安穩又幸福。

直到后來，陸老爺子病重，也不知是不是人之將死，回顧這一生造的孽，有了悔意。

他讓陸振肖找了過去，說父子之間哪有什麼生死不滅的仇恨，再怎麼說他都是陸家的人，他想冰釋前嫌，接他們父子回去。

那時葉素已經死了，陸振亭對陸家只剩恨意，自然是拒絕的。

也不知陸振肖是怎麼勸的，最后陸振亭決定把他送回方城。

他一下一下的順著姜棠的頭發，“我到陸家的時候，陸老爺子已經過世，我沒見到他，但據說他脾氣不好，人很兇，對誰都不和善。”

中間停頓一下，他繼續，“然后就開始了寄人籬下的生活，我不喜歡陸家人，他們也不喜歡我，日子過得別別扭扭。”

再后來就是安家人出現，對他多有照顧，連同學校的家長會運會，出面都是安老先生。

甚至逢年過節，都是把他接到安家去。

他的生日，也只有安家的人記得。

一樁樁一件件羅列起來，他才會對安清有著無底線的縱容。

說到這些，不免覺得心中有愧，他嘆了口氣，低頭看姜棠。

然后就愣了，著他躺著的姑娘早就睡著了，呼吸均勻，蜷著，一手摟在他腰上。

他那一點兒紛的心緒瞬間全散了，自己都沒忍住笑出來。

等了一會兒，他掀開被子下床，把姜棠子正了正，蓋好被子后低頭親了一下，然后轉關燈出去。

……

姜棠第二天早早醒了，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暢。

下樓去，姜鴻海已經在沙發上坐著。

看到姜棠，姜鴻海招手讓過去，“有好點沒？”

姜棠說，“本來也沒有不舒服。”

說完話房門正好被打開，陸沉從外邊回來，手里拎著早餐。

見已經起來了，他朝餐桌那邊去，“過來吃飯。”

姜棠還真有點了，快步過去坐下。

陸沉買了喜歡的灌湯包，打開遞給。

湯包遞到跟前，那味道一下子就撲了過來。

姜棠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轉頭哇的一聲干嘔出來。

陸沉被這反應嚇了一跳，“怎麼了？”

他趕放下手里的東西過來給姜棠順著背，“腸胃又不舒服了？”

姜鴻海縱椅走了一半停下來，盯著看。

姜棠擺擺手，灌湯包的味道到都是，實在忍不住轉就朝衛生間跑，到了洗手池那邊哇的又是一下。

這次是實打實的吐了。

陸沉跟過來，趕給接水漱口，嚇得不行，“去醫院，得趕去醫院，你這況不太對。”

姜棠趴在洗手池上又嘔了兩下，眼淚都出來了，聲音發著，“包子……”

陸沉趕去把灌湯包放到廚房，廚房的門關上，然后又去把客廳窗戶都打開，將味道散一散。

姜棠

撐著洗手池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紅了的眼眶。

幾秒鐘后視線一轉，看到姜鴻海的椅停在門口。

趕低頭洗了把臉，盡量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事沒事，可能昨天那個蘿卜吃的難。”

姜鴻海說，“你過來。”

姜棠完臉過去，還安他，“真沒事兒，吐完舒服多了。”

姜鴻海讓他蹲下來，近距離的看著，然后說，“你說實話，你們倆以前住沒住一起？”

姜棠眨著眼不說話，姜鴻海就嘆口氣，“你媽懷孕的時候，跟你這反應差不多，我昨晚上網查了一下，總覺得你這反應像的。”

他盯著姜棠，“你們倆要是沒住一起，就當我沒說，要是住一起了，趕去醫院看看。”

姜棠子在他說前面那句話的時候就僵住了，腦瓜子里嗡嗡的。

本沒往那方面想，可經過這麼一提醒，想起來，很久之前也查過，癥狀確實能對上。

張了張，條件反的想辯駁兩句，卻一句話都想不出來。

姜鴻海一看這樣差不多就知道了，“先去醫院查查吧，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姜棠抿著，等了會兒站起，“我知道了。”

飯肯定是沒辦法吃了，甚至客廳都待不了，上樓去。

陸沉還什麼都不知道，跟上來，也是說，“我們去醫院吧，你這樣子我有點害怕。”

姜棠換了服，“走吧。”

陸沉趕回自己房間換了服。

姜鴻海沒跟著去，他們下樓的時候，姜鴻海在沙發上坐著，很明顯也沒了吃早飯的胃口。

看到陸沉和姜棠下來，他擺擺手，“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倆人出了門上車，陸沉還是擔心不已，“你前兩天吃什麼了，是不是吃壞肚子？”

不等姜棠回答他又自己否了這個想法，“這段時間我們倆一直黏在一起，你吃的東西我也吃了，我都沒事，按理說你也不應該有事兒。”

姜棠靠在窗口看著外邊，“閉。”

陸沉看了一眼，趕把閉上。

車子開到醫院，陸沉找了認識的人，直接去了門診室。

醫生詢問了姜棠的狀況，結果姜棠還沒開口，陸沉已經噼里啪啦說了一堆。

醫生被他弄得有點無奈，“陸總你先坐一會兒，不用害怕，就是個腸胃上的問題，應該不嚴重。”

隨后轉向姜棠，“幾天沒來了。”

姜棠仔細想了想，“三天或者四天吧，沒怎麼記。”

醫生又問，“平時經期準嗎？”

“準。”姜棠抓了抓頭發，別的不行，經期一向都是特別準的。

醫生開了單子遞給姜棠，“先檢查看看，我給你開的加急，下午就能出結果。”

然后轉頭對著陸沉，“雖然還不確定，但先恭喜你。”

陸沉一臉懵，都不知道醫生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跟姜棠一起出來，拿過手里的單子，“這檢查的是什麼？”

看了一下上面檢查的項目，他也不太懂，“你們倆說的我都沒明白，讓你檢查什麼？”

姜棠沒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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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別說話。”

去了窗口完后，姜棠去一旁的椅子上坐著。

陸沉也搞不懂，的覺得好像在生悶氣。

把今早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捋了一遍，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姜棠了，只能小心的在旁邊陪著。

姜棠坐在那半天了，腦子還是懵的，雖然結果沒出來，但心里有一些預。

順便就想到了前兩天做的夢。

夢到一條龍盤著，在夢里把嚇個半死。

醒了之后也心有余悸，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這個夢代表著什麼。

答案五花八門，其中有一條被忽略不計。

現在想想，指不定人家就是說中了。

這是胎夢。

坐在這兒煩躁了好一會兒，一轉頭見陸沉一臉擔心的盯著。

姜棠張就罵，“你這個王八蛋。”

陸沉不知道自己為何被罵，也不敢問，就嗯嗯嗯的應著，胡的認錯，“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錯。”

姜棠站起，“不想看見你，別跟著我。”

說不讓跟著，陸沉哪里能放心一個人，就拉開了一些距離，小心的跟在了后面。

醫院有小超市，姜棠去買了碗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陸沉坐在后不遠，他也沒吃早飯，但這時候也沒了胃口，就在后面守著。

姜棠把粥喝完，稍微有點氣神，抬手了肚子。

多神奇，多神奇。

等了一會兒陸沉還是走了過來，在旁邊彎下腰，小心翼翼，“姜姜，回家嗎？”

姜棠又困了，原本不想搭理他，可這附近也沒有什麼能躺能臥的地方。

最后就只能起，“走吧。”

也沒等回到家，姜棠靠在車上就睡著了。

睡得沉，連陸沉把抱回房間都不知道。

不過這一覺睡的時間并不長，是被吵醒的。

醒來后起聽了聽，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那是姜鴻海的聲音，扯著嗓子罵罵咧咧。

姜棠被嚇了一跳，慌張的下床跑出房間。

剛到樓梯口，這見樓下的姜鴻海手里拿著拖鞋，另一手縱著椅，十分靈活的追著陸沉揍。

陸沉東閃西躲，張就，“爸，你聽我說。”

“別管我爸，誰是你爸。”姜鴻海氣的直接把拖鞋砸過去。

陸沉一扭躲過，語氣有些著急，“爸，別說氣話，你聽我解釋。”

姜棠眼珠子瞪圓了，著腳咚咚咚跑下樓，“你在那胡什麼，這是我爸，你給我注意。”

陸沉看到，原本就一臉張，現在更張。

他也顧不得姜鴻海要揍他，兩步并一步過來，趕扶著姜棠，“別別，先坐下來。”

姜棠皺眉看他，“你有病啊？”

姜鴻海咬牙切齒，彎腰去地上撿拖鞋，“你看我不死你這個臭不要臉的。”

陸沉怕他傷到姜棠，趕把姜棠護在懷里，“爸，別打別打，別傷到姜姜。”

姜鴻海舉起來的拖鞋停了停，最后直接用來指著他，“別我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