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看著安清，緒沒有任何波，“我為何會心安不了？”

他俯下，抬手按在安清臉上的紗布上，稍微用力，“你死不死，與我何干？”

也不知是麻藥的效果過了，還是陸沉實在過于用力，安清疼的表有一瞬間的扭曲，連著都有些搐。

陸沉很滿意，將手收了回來，過一旁的紙巾，細細的著手指，“安清，你要明白一件事，恨你恨的要死的不是姜姜，是我。”

他說，“你差點讓我失去我的姜姜，我比任何人都恨你。”

安清原本表就不好看，如今聽他說了這些，面更是僵。

陸沉提醒，“別總跟我提從前，想想你從我這里拿走的，就知道我為何從不覺得虧欠于你。”

姜棠看他，“你跟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你以為聽得進去？”

陸沉聞言點了下頭，繞過來牽著姜棠的手，“也是。”

兩人站在一起，安清的視線就落在他們倆的服上。

一看就是款，以為這種事是陸沉打死都做不出來的。

所以笑了，“還真是了。”

說，“原來你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陸沉不想聽這些廢話，“醫院這邊會詢問你的意見，你有兩條路可走，私了，或者走法律程序，你自己選。”

哪里還用選，之前傷了那人的臉，也給了人家這兩條路，可最后怎麼樣。

如今不過是走了那個孩子當初走過的路，這也算報應。

安清把視線轉回去，盯著天花板，聲音也平緩了，“我爸都不管我了，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陸沉嗤了一聲，當真以為他愿意管，不過是怕這邊出大事，醫院又聯系到安老先生那邊去。

陸沉攬著姜棠的肩膀，“我們走。”

人走到門口，聽得安清突然又開口，“你以前明明是喜歡我的，是因為什麼，你變了心了。”

呵了一下，語氣里全是自嘲，“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卻始終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你以后應該不會再來了，那就趁著今天，把答案告訴我吧。”

陸沉原本不想搭理，但是說這個，邊又有姜棠，他只能停下來。

安清一直盯著天花板，面平靜，好似這問題得不得到答案都無關要了。

陸沉說，“我沒喜歡過你，從前把你當妹妹。”

他想起個事兒，“高中時候，你談了場，我一直是替你高興的，我但凡喜歡你，都不可能是那樣的態度。”

很顯然安清沒忘這個事兒，陸沉提起就扯了下角，表說不上是哭還是笑，“我沒有，是騙你的，就想看看你的反應。”

又落了眼淚，“你怎麼可能是高興的，那段時間你滿眼憤怒，滿面愁容，對著我時的笑容全是強撐著的，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陸沉有些意外，很顯然說這句，就跟他記憶里的形有些對不上了。

他說，“不高興？”

安清抬手眼淚，“你現在連這個都要否認麼，我已經落到這地步，又是你親手害的，即便是你現在承認對我過心又能如何？”

眼角瞥了一下姜棠，“難不姜小姐連這都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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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聳了下肩膀，也看陸沉，“我還真不介意。”

什麼介不介意的，陸沉說，“沒有就是沒有，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他眉頭皺的更，明顯在努力回憶那時候的事。

也沒用太久，托了好記憶力的福，陸沉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他語氣淡諷，“你說那個時候，那你還真是誤會了，如果我那時表現的不太對勁兒，也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自己這邊出了點事。”

他表認真，“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陸年打個電話，讓他做個證。”

安清談的那段時間，陸沉正好也被人糾纏，好死不死，喜歡他的正好是陸年看上的姑娘。

他跟陸年關系一直不好，鬧出這種事兒，陸年也沒給他使絆子。

他在陸家日子本就不好過，陸年明里暗里的兌他，陸家那些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大家都不管罷了。

那時年，哪有現在這麼深的城府，日子過得不順心，面上自然也就表了出來。

只是沒想到會給安清這樣的錯覺。

安清明顯不信，陸沉也就只能把電話打給了陸年，同時按了免提。

陸年接的快，語氣還帶著不耐煩，問他有什麼事兒。

陸沉說，“你還記不記得上學時候喜歡過一個姑娘，什麼來著？”

他連人家名字都忘了。

但是陸年記得，語氣遮掩不住的冷了下來，“干什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提干什麼？”

陸沉說，“你還記得那些事發生在什麼時候嗎？”

陸年被他弄得一頭霧水，“你到底要干什麼，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你現在提做什麼？”

不等陸沉說話，他又說，“別告訴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想借著這個事來嘲諷我？”

陸沉讓他打住，“你就告訴我那事發生在什麼時候就行了，哪這麼多廢話？”

陸年在那邊緩了緩，悶聲悶氣的說，“不就是大一的時候，我追了人家半年，人家轉頭給你遞了書。”

陸沉點頭，“大一下學期，算算時間，那時安清念高二，對吧？”

“跟安清又有什麼關系？”陸年聽不懂了，“你到底要干什麼，沒完沒了的。”

陸沉說，“突然想起來了，你當時喜歡那姑娘，為了那一年都沒給我添堵。”

“你再提。”陸年說，“我接下來一年也不讓你好過。”

陸沉完全不當回事兒，“你得有那能力才行。”

陸年罵了他一句神經病，“陳芝麻爛谷子的，也不知怎麼就讓你又有了優越，懶得跟你說。”

然后他把電話掛了。

陸沉將手機放回去，問安清，“聽懂了嗎？”

安清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句話也不說，若不是那眼角嘩啦啦落下的淚水，人就像是睡著了。

陸沉又看姜棠。

從安清這樣的反應就能猜出，時間線應該是對上了。

姜棠啊了一聲，“我從頭到尾也沒說什麼，不用問我。”

陸沉攬著，“要是不提，我也早把這事給忘了。”

倆人直接從病房出去，房門砰的一下關上，震的安清睫抖了抖。

好一會兒后睜開眼，看著那滴滴嗒嗒輸的吊瓶，先呵呵一聲，然后哈哈哈的笑起來。

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麼，似乎沒什麼可笑，又似乎所有的事都好笑。

的聲音越來越大，笑得越來越癲狂，一直到將醫生吵了過來。

輸的針頭錯了位，安清的手背鼓起個很大的包。

如今家屬不在旁邊，醫生也沒了好脾氣，走到床邊看了一眼，一臉都不耐煩，“怎麼針又錯位了？”

醫生的下手有點重，幾下把針拔了，“別作了，你瞅你現在都什麼樣了，真弄的我們這邊不收你了，你到時候連個去都沒有。”

對方把剩下的藥水直接收了，轉往出走的時候嘟嘟囔囔，“也不知道你是真有病還是裝有病。”

旁邊過來的護士跟著他一起走，附和著他的話，“覺是沒病，但咱也不懂，沒病，啥家庭能把人往這送？”

前面的醫生不當回事兒，“住段時間就有病了，放心吧。”

那個護士接話，還笑呵呵的，“反正家舍得錢，那就住著吧。”

病房里一個人都沒留，讓安清一個人。

安清也已經不笑了，面無表，眼里也一片死寂。

……

陸沉跟姜棠回了家，在樓下又買了些食材。

上樓后陸沉去把東西放進冰箱，姜棠手機里有信息進來，去沙發那邊坐下，點開看了看。

銀行那邊的通知短信，陸家公司的分紅發過來了。

發到了自己的卡里。

猶豫一下，起走到廚房，見陸沉很練的把買來的食材放好，留了幾樣在料理臺上，打算晚上做飯用。

說，“陸家公司的份，是轉到我自己名下了？”

陸沉嗯了一聲，“肯定是給你，怎麼，錢打過來了。”

姜棠把手機放回兜里，“是打過來了。”

說，“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多錢。”

“這都不算多了。”陸沉說，“陸家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分紅一年比一年，早幾年的時候更多。”

姜棠沒那麼貪，這都是意外之財，知足的。

陸沉想到了什麼，就說，“我雖然不算很有錢，但名下也有不財產，要不要分你一半？”

姜棠怎麼可能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當下轉又回到沙發那邊坐下，“不稀罕，整那麼多錢也沒用，花不完。”

懶洋洋的躺下，等了會手機里有信息發過來，回復了過去，又把信息刪了。

陸沉把倆人服拿回去掛好，似乎是閑不住，又把屋子里收拾了一遍。

姜棠等了等說，“我一會兒要去阿芙家，你要一起去麼？”

陸沉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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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我一會兒正好要回老宅，好像是商量今年過年的事兒，要不就分頭行，我那邊應該結束的比較快，然后我去接你。”

姜棠說也行，又跟了一句，“巧的。”

要不然都不知道找什麼借口把陸沉給支開。

在家里休息了一會兒，倆人一起出門，先把姜棠送到了穆婧芙家。

陸沉沒上樓，把送到小區門口就走了。

姜棠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穆婧芙從小區里出來。

裹得嚴嚴實實，一路小跑的到姜棠邊，“真冷啊。”

兩人是打車走的，穆婧芙的車子送去了保養，其實打車還更方便。

去了市區一家甜品店，推門就看到了想找的人。

那婦人沖著姜棠招手，等姜棠坐下，直接開門見山，“醫院那邊說了，同意私了，賠錢就行。”

姜棠點頭，“那就好。”

婦人隨后推給了姜棠個牛皮紙信封，“不管怎麼樣，你讓我們出了口氣，這算是好費。”

姜棠笑了，“不必。”

說，“我跟那人也有仇，不是幫你們出氣，是我自己就看不順眼。”

婦人看著退回來的信封，猶豫一下，笑了，“行吧。”

把錢放回包里，招手營業員過來，點了幾款甜品。

還解釋，“這是我兒吃的，給帶過去一些。”

等著營業員把打包的東西拿過來遞給，婦人站起，“我兒神狀態很差，上次被傷了，了驚嚇，醫生說病嚴重，以后不一定還會做出什麼舉來。”

姜棠抬頭看著，不說話。

婦人拿著東西要走，“只要你們不出手，我這邊就不怕。”

都已經走出去幾步了，姜棠才淡淡的嗯了一聲，“放心吧。”

等著那人離開，穆婧芙坐到了姜棠對面去，“我聽說安清傷的重的。”

姜棠說是，“臉算是毀了。”

穆婧芙撇了下，“之前你離開，陸沉邊的是姜寧，我不是過去看了幾次麼，問了一些事。”

停頓了一下，“姜寧跟安清其實是有商量過要怎麼對付你的，姜寧說，安清一開始給的提議就是劃爛你的臉，把你再扔到陸沉邊去，等著陸沉慢慢厭惡你。”

是姜寧不愿意，要的從來都不是姜棠的失寵，要的是頂替的位置，換回自己的份。

姜棠一聽就笑了，“這些東西該怎麼說，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穆婧芙說，“安清現在這樣了，不知道姜寧現在是個什麼德行。”

姜棠也不知道，只能猜測著，“應該過得還行。”

不是自負，們倆共用的這一張臉，對付個只看外表的男人還是夠用的。

加上姜寧有錢，日子應該也差不了。

倆人坐了一會兒后起出去，剛上出租車，姜棠就讓司機停下，先別開。

盯著一個方向，“狗男。”

姜棠順著的視線看過去，不遠是陸振肖，還有他那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