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亭晚上回來的早，說是今天幫忙的鄉親家里地不多，已經全收回來了。

他簡單的煮了飯，跟姜棠兩個人吃完，就坐在院子里喂小羊。

姜棠逗了一會兒小土狗，就見二丫一蹦一跳的過來。

手里拿了兩個梨子，已經洗好了，過來遞給姜棠，“可甜了。”

姜棠把梨子接過去，猶豫著要不要切一半給陸振亭，結果就聽陸振亭的手機突然響了。

那是視頻通話的聲音，心里一驚，瞬間想起他下午跟陸沉打電話時說的話。

姜棠條件反就想躲進屋子，可沒有陸振亭手快，那邊已經接了起來。

姜棠聽到了陸沉的聲音，他了一聲爸。

陸振亭說，“嗯，吃飯了嗎？”

二丫好奇的，湊過去看，“誰啊這是？”

陸振亭大大方方的給看，結果二丫盯著看半天都沒認出來，“這誰啊？”

姜棠在旁邊差點笑出來，之前心心念念想要去找陸沉，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他，結果早不認識對方了。

陸振亭把推到一旁，“你去邊上歇著吧。”

而后他問陸沉有什麼事兒。

陸沉先說了陸振傷出院，又說前兩天抓了個人，對方骨頭，耗費兩天才問出些信息。

陸振亭漫不經心，“什麼信息？”

“他手里有一份錄音，是當初跟我三叔做易的時候錄的。”陸沉停頓一下，“東西不在方城，我已經讓人去取了，不知道什麼容，也就還不能確定可不可以直接指控我三叔。”

陸振亭并不當回事，“拿回來再看吧，這麼多年都等了，不急于這一時。”

陸沉嗯一聲，想了想，還是提了大房那邊離婚的事兒。

陸振亭輕笑一聲，“當年我跟你媽在一起，你大伯沒勸我，讓我聽從家里安排。”

他吐了口氣，“他沒有勇氣反抗，也不希我反抗，他日子過得不稱心，也希我跟他一樣，那點小心思，以為我看不出來。”

二丫不甘心，還是湊過去，整個臉出現在屏幕里，追著問，“你是誰呀？你是誰呀？”

陸沉還認得他，“二丫？”

二丫高興，“哎，你認識我？”

轉頭看姜棠，“姜姜……”

姜棠一哆嗦，差點出聲音，臉都變了，趕沖揮手，讓不要說話。

陸沉也聽到了，聲音瞬間變了，“你說誰，你在誰？”

可能他過于著急，聲音就顯得嚴厲，把二丫嚇了一跳。

啊了一聲，“怎麼了？”

陸振亭鎮定，“剛挖的生姜，想吃就拿一些回去，沒說不給你，，一點也不穩當。”

說完他再次把二丫推到一旁，“你去那邊給我坐下，天天來我這，狗都煩你了，看不出來？”

他對姜棠使了個眼，姜棠趕對二丫招手，讓來自己這邊，同時做了個噓的作。

二丫不懂，但也聽話，走到姜棠旁邊，著聲音，“二叔剛剛說什麼了？”

姜棠順了順的頭發，用很小的聲音回答，“沒說你。”

陸沉不太信，在那邊追問，“他剛剛說的什麼，他說姜姜？”

陸振亭嗯了一聲，“對，今天去挖了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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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過來管我要，我沒回應，不知怎麼跟你說著話又想起這一茬了。”

他演的像的，尤其那無可奈何的語氣，“二丫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天天愣愣的，東一錘子西一榔頭。”

他這麼說，陸沉就不說話了。

家里小羊吃完草去陸振亭邊蹭，陸沉這才再次開口，“你還養羊了？”

陸振亭點了點屏幕，看那樣子是切換了攝像頭，對著旁邊的小羊。

可在陸沉看不到的方位，他對著姜棠招招手，讓姜棠過去。

姜棠不想過去，但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按下了椅上前進的按鍵。

陸振亭把手機屏幕對著，一眼看到了陸沉。

陸沉是在自己家，靠在沙發上，西裝革履的模樣。

兩人要說太長時間沒見，其實也不算，但陸沉變化是真的大。

也不是說他狼狽，他打扮得利利索索，只是眼神里那些亮好像全都不見了，眉眼深沉，著死寂。

陸振亭話題扯到小羊上，說說笑笑，但轉頭看姜棠的眼神則帶著調侃。

姜棠盯著屏幕里的人看得認真，陸沉等了會兒起去廚房倒水。

走間能看到屋子的一些景象，沒看到姜寧，甚至沒看到一件屬于的東西。

陸振亭似乎看出心中所想，問那邊的陸沉，“姜姜呢，不在家？”

陸沉哦了一聲，“還在醫院，之前骨折沒恢復好，重新了個手。”

陸振亭故意夸張的哎喲一聲，“這可遭罪啊，你晚上怎麼沒去陪著？”

“晚一點再過去。”陸沉說，“剛忙完，回家里收拾點東西。”

陸振亭沒說話，那邊的陸沉也不再吭聲。

視頻還通著，能看到陸沉上樓去收了幾件服，是姜寧的。

姜棠皺了下眉頭，他去的是次臥……

陸沉收拾完要走，又看了看視頻里的小羊，“你還愜意，不過也好，有這些東西陪你，我也放心一些。”

陸振亭笑了，“不止這些，還有呢，前兩天又養了一個，干飯很厲害。”

姜棠直覺他說的是自己，轉頭瞪他。

接著就聽陸振亭說，“脾氣還不好，哪天我就把宰了。”

陸沉自是不懂他說的什麼，嗯哼一下，“行了，那我出門了，先不說了，有空再聊。”

陸振亭說了好，眼瞅著就要掛視頻。

結果那邊的陸沉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哎了一聲，“爸。”

陸振亭的作停了下來，“啊，怎麼了？”

陸沉說，“你種了生姜？”

陸振亭停頓幾秒才說，“種了，北方冬天冷，種點生姜冬天吃，祛祛寒。”

陸沉笑著說，“給我看看你收回來的生姜都什麼樣？”

院子里哪有生姜，別的蔬菜倒是摘完了堆在一旁的架子上，可就沒有生姜。

二丫在旁邊也附和，“我也沒

找著啊，你剛剛說給我拿點，哪有啊？”

陸振亭故意轉頭對著二丫，“那不是在那兒了麼，你這孩子智商越來越不夠用了，你爸媽平時也不讓你干活，你現在連生姜都不認識了，在那兒呢。”

說完他推了一下姜棠，姜棠馬上心領神會，過去一把打翻架子上的蔬菜。

陸振亭嘶了一下，“小心著點兒，你拿生姜就行，還把別的給我倒了。”

然后他對著那邊的陸沉，“行了，不跟你說了，二丫把我的菜倒了。”

他還用鏡頭虛晃了一下地上的菜，接著就把視頻掛了。

二丫眨著眼一臉無辜，“不是我，是姜姜，你都看到了，是姜姜弄的。”

陸振亭緩了口氣，“行行行，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趕回去吧。”

他過去把掉在地上的菜收起來，邊收邊嘟囔，“你說他是不是突然發現了什麼？”

他又自己否定這種想法，“不應該，他的姜姜在醫院，就在他邊，我看他那段時間什麼都沒察覺，對姜寧依舊很好。”

姜棠縱椅進了屋子里，“可能他就是隨口一問吧，估計平常人也不管生姜姜姜，他覺得奇怪的。”

強力下心中的怪異，又補了一句，“興許明年就能有好消息傳來，你能當爺爺呢，看這況差不多。”

陸振亭看著，“明年你傷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有打算嗎？”

有，姜棠這段時間早就計劃好了。

傷好了，出國，接上姜鴻海，過之前想過的日子。

什麼都沒說，直接回了房間。

二丫還在院子里站著，等陸振亭看向自己，就問，“視頻里的人誰呀？”

……

陸沉開車到了醫院，路過護士站的時候，護士給了他幾張檢查報告，說姜寧骨頭恢復的不錯，可以出院了，如果可以，明天就能辦出院手續。

其實陸沉不得在醫院，每天回到家看不到，心里還舒服點。

他沒有多高興，把檢查報告拿過去嗯了一聲，“好，知道了。”

回到病房，姜寧已經睡了，陸沉沒躺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發著呆。

等了會兒，他把手機出來，之前讓人去查江之行的蹤跡，對方查到了一些，說江之行后半程一直沒使用公共通工，很明顯在故意藏自己的向。

他最后消失在一個小城鎮，偏北方。

陸沉眼皮跳的厲害，總覺有什麼想法被他忽略了。

他又去朋友圈翻了翻，返回時又瞄了一眼陸振亭的微信。

微信被他置了頂，頁面能看到，最后是則視頻通話。

于是也就順便想起二丫的那一聲，“姜姜……”

二丫先天不足，確實說話會顛三倒四。

但是姜姜這兩個字，再怎麼顛倒也不應該組合到一起去。

他了，借著一沖勁兒起從病房出去，然后撥了個電話。

那邊接的快，“先生。”

陸沉說，“帶兩個人，去個地方，幫我看看那邊什麼況？”

代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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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機放下，心里長了草一樣，怎樣都不安寧。

他又回到病房，直接去了衛生間，點了支煙。

衛生間的門開了條，他能看到床上躺著的人。

姜寧頭歪著，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側的一半。

雙胞胎姐妹，十幾年沒一起生活，可容貌依舊相似。

他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也愿意把躺在床上的人當做姜棠，去下他這一刻心的不安。

煙了一半，姜寧翻了個，整張臉都對著他。

睡得安穩，面上沒任何表，可就是這一刻打破了陸沉心中所有的自欺欺人。

他一抬手將衛生間門關上，幾秒鐘后將咬在角的煙拿下來。

手腕扭了扭，袖便了上去，出他之前燙的傷疤。

陸沉盯著看了幾秒，將還燃著的香煙按在腕口。

疼痛瞬間襲了上來，但他面不變，只等了幾秒，將暗滅的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手垂下，手腕的燙傷再次被袖口遮住，他吐了里的最后一口煙氣，打開衛生間門出去。

……

陸振亭幫鄉親們忙完，又跟村里有三車的人家打了招呼，要帶姜棠去鎮上檢查一下。

他不說姜棠都忘了，最近沒什麼不適，也沒想到要復查。

二丫也跟了過來，哼哼唧唧的說也要去。

江之行也來了，雖然一句話沒說，但看那個架勢也是要跟著一起。

陸振亭又轉頭看了一眼帶著老婆孩子的強子，語氣有些無奈，“你們也要去？”

強子說，“冬了，孩子沒有厚服，得去買了。”

陸振亭視線從眾人上掃過，最后沒辦法，“行了行了，一起走，一起走。”

三車不大，稍微有些吧。

江之行在姜棠旁邊，還特意拿了一件大外套給披上，“開起來有風，小心著涼。”

陸振亭靠在一旁，“這麼多人，什麼風也鉆不進來。”

強子高興，“是啊，人多，熱鬧。”

他慨，“我就喜歡這樣。”

等了會兒他又說，“一會兒到鎮上大家一起吃個飯，咱們好像還沒湊在一起吃過，我請客。”

二丫一聽有東西吃，好呀好呀的著。

顛簸了一路，到了鎮上，大家分開，強子帶著家里人去買小孩子的服。

陸振亭帶著姜棠和江之行還有個二丫，坐大去醫院。

醫院人不多，到了就排上隊了，做了檢查。

醫生看了片子，當時傷的重，即便骨骼愈合的很好，后續也是需要靜養的，這幾個月還是不能走路。

江之行在旁邊問了很多注意事項，問到最后醫生都有點不耐煩了，“病人好的，好的，你相信我，人的生命是很頑強的，你別這麼怕。”

二丫在旁邊像模像樣的著江之行的后背，“你別這麼怕，相信我。”

姜棠轉頭看了一眼江之行，笑著說，“我好的。”

江之行松了口氣，也是沒忍住念叨了一句，“之前被嚇到了，就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