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借口加班,把兩個傭人全都安排去了醫院,他自己則在外邊吃過飯后回了家。
玄關站了一會兒才抬腳進去,一樓沒有姜寧的任何東西,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其實二樓的東西也不多,姜寧平時都被他關在客房里,出門走的次數很,加上自己心里也有數,不會把東西拿到外邊來。
陸沉去沙發那邊坐下,抬手將電視打開,隨便調了個綜藝節目。
屋子里瞬間有了笑聲,而他就在這片笑聲里走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他胳膊突然一,這是一種慣反應,到旁邊去,想把人撈進懷里。
可他撈了個空。
他自己也被這突來的作嚇了一跳,趕轉頭看向邊的位置,空空的,沒有人依著他坐在那里。
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陸沉好一會兒才將手握拳,然后一下一下的捶著自己的口。
那里很疼……
究竟去哪里了。
按照姜寧的說法,姜棠必然是在那場車禍里了傷。
在方城沒有別的親人朋友,上又帶了傷,他實在想不到能去哪里。
口的痛還沒散去,一旁扔著的手機突然響了。
陸沉轉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朝上,是手下打來的電話。
他手指一劃接聽,然后按了免提。
那邊說的是江家的事兒,江之行辭職離開,給江氏集團扔下好大一個爛攤子。
江家人員不,但能如江之行一樣撐起半壁江山的沒有幾個,如今他突然撒手不管,江氏集團部稍有些套。
手下說,江家派人去找江之行了,想把他勸回來。
陸沉問,“結果呢?”
手下有些猶豫,“到目前為止,好像沒聯系上他。”
陸沉一愣,“什麼?”
手下重復,“據說突然聯系不上他了,人消失了。”
陸沉心頭一跳,有什麼念頭在腦子中炸了一下,可出現的快消失的也迅速,讓他來不及捋清。
他緩了口氣,“怎麼可能聯系不上?”
手下也只是猜測,“可能江先生也知道自己扔下個爛攤子,怕被打擾吧。”
陸沉在這邊搖了搖頭,絕對不會是這樣。
他不敢說百分百的了解江之行,但也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匿行蹤,定然是有別的目的。
陸沉頓了幾秒,突然急切的說,“查,快去給我查,我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
天黑下來,姜棠被陸振亭帶到了后院。
椅停在那座小房子門口,不知為何,姜棠突然有點害怕,小聲的問,“里面不會真的有人吧?”
陸振亭沒說話,直三兩下將門鎖打開,回頭看了一眼,“小心腳下。”
他拉開門走進去,開了燈。
房子不大,里邊空空的,姜棠看了幾秒才縱椅進去。
進了門就覺不太對勁兒,這里冷得很,雖然夜氣溫確實是會降低,可也不至于里邊和外邊溫差這麼大。
姜棠了脖子,四看了一下,才發現這房子里還有個地窖。
仔細聽了聽,沒有聲音,不像是真的關了人的樣子。
椅沒辦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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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陸振亭過來將姜棠背起,沿著一旁窄窄的樓梯下去。
下邊一片黑暗,不過陸振亭似乎對這很悉,沒開燈也能安安穩穩的把姜棠放在一張椅子上。
然后他走到一,開了燈。
姜棠瞇了瞇眼,接著愣了一下,面前有個什麼東西,用一張大厚棉被蓋著。
冷氣從那邊冒出來,旁邊還有什麼機在運作,一直嗡嗡嗡個不停。
神神又有點嚇人。
陸振亭走到那大棉被前,開口說,“別害怕。”
他話音落,扯著棉被,突然用力一拽,將近兩米多的棉被直接被拽了下來,棉被后面蓋著的東西也顯出來。
待姜棠看清后,即便有陸振亭提醒別害怕,還是沒忍住啊的一聲尖出來。
被子后邊遮擋的是一個玻璃缸,特制的,一米寬兩米高,玻璃缸凍了一缸子的冰,結結實實。
而冰里有個人。
這大晚上的,如此畫面,一般人也都不住。
姜棠尖過后扭著子想要躲,“這是什麼,你這里是什麼……”
陸振亭理解的反應,緩了口氣說,“是阿沉的媽媽。”
姜棠被嚇傻了,哪里敢仔細看對方面容,如今聽陸振亭說,子一僵,總算是不了。
陸振亭說,“葉素。”
姜棠好一會才哆哆嗦嗦的轉頭看去,燈昏暗,其實看不太清楚,只能瞧見那人直的立在冰塊里。
陸振亭走到玻璃缸前,手著玻璃面,聲音難得的溫,“所有人都以為我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孤單又寂寞,可其實并沒有,阿素陪著我,一直在我邊。”
姜棠像看怪一樣看著,“你你你……”
陸振亭充耳不聞,面上帶著笑容,話是對著冰塊里的葉素說的,“阿梅走了,只是你被我留在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他說的是安家夫人。
姜棠息著,聲音大了一些,“已經死了,你為什麼不讓土為安?”
陸振亭回頭看,很認真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阿素死了,我都知道。”
這也就證明陸振亭還沒瘋,姜棠著脖子緩了口氣,“你這樣陸沉知道麼,你這樣,你這樣是對的不尊重。”
接著又說,“現在不是有氮儲存的例子麼,你如果真的舍不得,為什麼不試試那個,據說、據說……”
都沒說完,陸振亭撲哧一聲笑了,“你還真信呢,說是什麼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能將人復活,都是假的。”
他轉回頭盯著里面的人看得認真,“等科技真的要發展到那個地步,指不定要多年后,我肯定都沒了。”
他整個人都了上去,神繾綣,“所以何必浪費那些時間,現在陪著我就好。”
姜棠不說話了,無話可說。
陸振亭也不管了,開始絮絮叨叨的跟葉素講他這次的方城之行,還講起了姜棠跟陸沉的婚姻。
他哦了一聲,“還
沒給你介紹,這就是阿沉的老婆,姜棠。”
察覺自己這話說的有點切,他又更正,“也不算,是個假的,替嫁上來的。”
姜棠將頭轉向一旁,雖然那里面是個人,但實在沒辦法將對方當活人對待。
陸振亭也不在意的態度,又跟葉素講了講這次姜棠發生車禍的事,還提到陸沉在醫院里對姜寧有多好,完全沒發現自己邊的人被調換了。
姜棠垂下頭,雙手撐在兩側,不想聽,一句都不想聽了。
陸振亭說起來沒完沒了,可姜棠有點不了,這里實在是冷。
剛剛進來的時候,陸振亭讓多穿件服,還覺得莫名其妙。
現在才發現是自己草率了。
趁著陸振亭說話停歇的功夫開口,“二叔,我有點冷。”
陸振亭一頓,回頭看。
姜棠小臉煞白,不知是被凍的還是被嚇的。
他想了想,“行吧,你等一下。”
去把那大棉被拿起來,陸振亭又無限眷的盯著冰塊里的人看了幾秒,“阿素,明天我再來看你。”
他把大被子又蓋在了玻璃缸上,背著姜棠爬了上去,放在椅上,將推出那小房子。
外邊溫度雖然也不高,但一出來姜棠還是覺熱乎乎的。
了胳膊,“你這每天電費都得不。”
陸振亭沒說話,把門鎖了,再回過來,瞬間又恢復了那穩重的模樣。
把姜棠推回房間里,他給打了盆熱水,然后退了出去。
姜棠低頭洗巾,慢慢的著胳膊,上面還有一層皮疙瘩。
心跳依舊咚咚咚,恨不得一張就蹦出來。
陸振亭去院子里喂了羊和狗,然后回了自己房間。
姜棠聽不到聲音了才縱著椅把盆里的水端出去倒了。
回到房間進了被窩,上依舊冒著寒氣,閉上眼睛還能想起剛剛在那地窖里看到的畫面。
要說有多嚇人,好像也沒有,只不過對于這個陌生人來說稍有些難以接。
可其實站在陸振亭的角度,突然又覺得這事理所應當。
他那麼喜歡夜宿,為了跟家里都決裂了,舍不得的尸想留住,做出這樣的舉好像也正常。
轉頭朝著陸振亭房間那邊看了一眼,之前秦婉說陸家沒幾個好東西,也就只有陸振亭不同。
如今看來這話沒說錯,他是真的不一樣。
僅憑意與回憶撐著自己走過這麼多年,很人能做到。
……
小山村里的日子過得飛快。
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姜棠每天跟著這些人的生活節奏,忽忽悠悠,日子過得匆忙又充實。
一個星期后,二丫又跑了過來。
哎呀哎呀的,大嗓門震的鄰居都出來了。
隔壁的嬸子呵斥,“這麼大的姑娘了,能不能穩當點,遇到點事就一驚一乍。”
二丫嘻嘻笑,并不覺得尷尬,“我又不嫁給你兒子,你管我什麼樣?”
嬸子無奈,“我要有兒子就讓他娶你了,省得你這麼大嫁不出去,讓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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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跟著上火。”
說完對方轉回了屋子里。
姜棠坐在院子里著小羊的頭,“發生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二丫跑過來,“來人了,村里又來人了。”
村子小人口,來個陌生人全村人都知道。
姜棠低頭逗著小羊羔,“嗯,又是誰帶回來的?”
二丫過來蹲在旁邊,也在小羊上抓了兩把,“不知道,長得好看,一男的。”
做出回憶的姿態,“不知道跟陸沉比誰好看。”
姜棠笑了,手一轉從小羊羔的頭上轉到頭上,“你還記得陸沉長什麼樣?”
“記得啊。”二丫說,用手比劃了一下,“這麼高。”
比劃的跟那天陸振亭比劃的差不多。
姜棠沒忍住笑,“還這麼高啊。”
二丫認真點頭,“就這麼高。”
姜棠剛想說話,突的聽到不遠有人喊,“老二在不在家?”
老二的是陸振亭,姜棠條件反扯著嗓子回應,“不在家,去幫王叔家收玉米啦。”
對方哦了一下,接下來聲音不大,說了句,“在那邊,你自己過去吧。”
姜棠也沒當回事兒,繼續低頭跟二丫聊天。
也忘了二丫剛剛說的村里又來了陌生人,只把話題往陸沉上帶。
問二丫如果去了方城找到陸沉會做什麼。
二丫認真的想了想,“想嫁給他。”
姜棠點頭,也很認真,“你喜歡他?”
二丫嗯了一聲,姜棠像哄小孩一樣著的頭發,“我對你也好,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呀。”二丫抬頭看,眼睛彎一條線。
姜棠也跟著笑,“那你喜歡他還是喜歡我,只能選一個。”
二丫犯了難,表有些糾結。
姜棠正看著熱鬧,余突然注意到大門口來了個人。
還不等轉頭看去,二丫先一步發現了對方,噌的一下就站起,“哎呀,來了來了,就是他。”
朝著對方跑,“你找誰呀?”
姜棠順勢坐直子,抬起了頭,然后一僵。
門口的人盯著,眼睛一眨不眨,一個姿勢半天不。
姜棠也不,一瞬間恍惚的以為看錯了,但眨眨眼,那人還站在那。
二丫圍著對方轉,“你找誰,你是找姜姜嗎?”
姜棠先有作的,驅椅過去,“江先生。”
江之行風塵仆仆,頭發都長了,拖著個行李箱,是沒見過的狼狽。
等姜棠到了前,他蹲下來,視線落在上,“疼嗎?”
早就不疼了,就算車禍發生當場,可能是腎上腺素飆升,其實也沒察覺出多疼。
只是現在被突然一問,莫名的就有點鼻酸。
姜棠故意笑出聲來遮掩自己的緒,“不疼啊,早就沒覺了。”
江之行抿著,好一會兒才說,“你們可真難找。”
二丫又跑了過來,“姜姜,真的是找你的。”
湊近了江之行看,“你長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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