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舒作很快,姜棠手機一響,就站起子,繞過桌子走到旁邊。
于是也就看到了上面顯示的名字。
很著急,恨不得把電話搶過去,“快快快,陸沉的電話,趕接趕接,把他約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姜棠蹙眉,肯定是不會同意約陸沉出來討論這個事,不過也還是把電話接了,“怎麼了?”
陸沉聲音聽著有些疲憊,“從你公司門口路過,眼看著快中午了,想跟你一起吃個飯。”
許云舒整個子湊過來聽著,直接大著嗓門,“行行行,那一起吃個飯,正好了。”
又看了一眼時間,“這也沒幾分鐘就中午下班了,阿沉吶,我們在旁邊的咖啡廳,是你過來還是我們回去找你?”
陸沉應該知道姜棠是跟許云舒在一起,語氣毫不意外,“那我過去吧。”
掛了電話沒等一會兒陸沉就來了。
他換了服,是姜棠沒見過的。
他徑直走到姜棠旁邊,拉開椅子坐下去,“在聊什麼?”
許云舒姿坐的板板正正,“在聊……”
話還沒說完,陸沉就打斷了,“在聊穆老先生投資那個項目的事兒?”
許云舒一頓,趕點頭,“阿沉,這個事現在……”
同樣沒讓把話說完,陸沉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現在這事可不好收場了。”
許云舒一下子把話頭停了,睜大眼睛看著他,“怎麼說?”
陸沉說,“已經鬧到上面去了,現在是想都不下來了。”
許云舒臉一變,說話都結結,“那、那、那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最嚴重的會判刑麼?”
陸沉說,“看金額,那項目那麼大,穆先生應該貪掉了不錢吧。”
許云舒囁喏,“的……的我還真不知道……”
陸沉看著,幾秒鐘后笑了,“穆老先生當初要拉我伙,幸好我沒上當,也不知當時老先生存的是什麼心思,是把我當冤大頭,還是拉我上賊船?”
他一說這個,許云舒張了半天,辯解的話是一句都找不到。
陸沉去拉姜棠的手,姜棠視線下垂,微微一愣,他之前因為安清跟別人了手,手指骨的位置破了點皮。
明明前幾日已經結痂愈合,可現在看上去,原來的位置又破了。
陸沉似乎注意到了姜棠的視線,馬上松開的手,把手收了回去。
許云舒請求的話都沒說出來,就被陸沉幾句話給堵了回去,臉灰敗的不像樣子。
陸沉也不想跟扯那些沒有用的,站了起來,“行吧,去吃飯吧。”
然后他看了一眼許云舒,“穆夫人不跟我們一起吧,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去理。”
許云舒魂不守舍的站起,像是沒聽見他的話,突然問,“那個,貪進去的那些錢是不是還要吐出來?”
這還用問?
陸沉說,“不只是要吐出來貪的錢,還會有罰款,只會多不會。”
許云舒臉泛白,“那能不能……”
陸沉知道要說什麼,“不能。”
見許云舒被他聲音的語氣嚇了一跳,他毫不在意,語氣更惡劣,“你是不是想通過離婚轉移他的財產,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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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大家都是傻子?就你們家人聰明?”
這次許云舒是徹底不吱聲了。
陸沉帶著姜棠離開,走出去一段后,姜棠回頭,見許云舒才從咖啡廳出來。
失魂落魄,只是最后聽到的問題,此刻的難過,應該不是為穆長頌擔心,而是為下輩子食無憂的生活。
……
中午飯店是陸沉找的,市中心一家新開的餐廳。
因著這邊離大學城比較近,來的大多都是學生。
餐廳著紅的彩紙,還有留言板和相片墻。
姜棠稍微有點別扭,“怎麼還來這里了?”
陸沉說,“聽說這邊套餐不錯,過來嘗嘗。”
兩人坐下,點了份套餐。
服務員脖子上掛著拍立得,問他們倆要不要拍照。
姜棠條件反的就是拒絕,結果的“不用”和陸沉的“可以”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來。
店員笑了笑,又問了一遍,“要拍嗎?”
說完指著那邊的相片墻,“不用不好意思,你看那邊,多大年紀的都有,前兩天我還幫一對年過七十的老夫妻拍了照片,一會兒你們可以過去看看。”
“拍。”陸沉往桌子中間湊了湊,又示意一下姜棠。
姜棠不想駁他面子,勉強的做出配合的作。
店員拍完照片,著相片一角甩了幾秒,然后給他們看片,“拍的好的,你們看看滿不滿意,滿意我就過去了。”
陸沉拿過去看,看那樣子滿意,“行,上去吧。”
店員還恭維了兩句,“俊男靚,我給你們在最顯眼的位置。”
等著店員離開,姜棠開口,“中午過來,是有事?”
陸沉一愣,“怎麼,沒事還不能找你了?”
他接著問,“你媽過來跟你說什麼了。”
姜棠說,“還不就是穆家投資出事兒那點兒破事兒,之前他們懷疑是你在背后的手腳,今天跟我說,知道跟你沒關系了。”
陸沉點頭,半晌才說,“你沒問問他們怎麼知道的?”
姜棠一愣,“我媽說是有人通知他們的。”
陸沉繼續說,“那你沒問問是誰通知的?”
姜棠不說話了,沒問,而且看許云舒那樣好像也不知道。
陸沉拿過一旁扣著的杯子,再去拎茶壺,發現里邊沒水了。
他抿著,好一會兒又把杯子放了回去,“是江之行。”
他說,“是江之行給的他們消息。”
姜棠徹底愣住,眉頭皺起來,“怎麼會,他為什麼……”
這話說完,腦子里閃過一個畫面。
昨晚倆人在飯店走廊的小休息廳里,當時沒說實話,順提了那麼一句,江之行還說不是什麼大事。
當時會錯意了,只以為是江之行說事件本不算大事。
陸沉盯著看,一見這模樣也明白了過來,“所以他是為了你做這些的。”
他緩了口氣,輕輕的笑了,“我還說江之行怎麼突然給穆家的消息了,整了半天是為了你。”
他說,“前幾天你母親來了一次家里,沒猜錯的話,是不是為難你了吧,然后你把這事兒跟江之行說了?”
姜棠抿,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陸沉說,“你都沒跟我說。”
他一說這個,姜棠眉頭就皺了起來,“我有機會說嗎?”
看著陸沉,“你不是加班就是應酬,一晚上都不回來,我怎麼跟你說?”
陸沉神一窒,不說話了,看那樣子也知道自己理虧。
等了一會兒,他緩和了語氣,“你現在還覺得我之前的那些反應是過于敏嗎?他明明就對你有所圖。”
姜棠吸了口氣,“那你告訴我,他圖我什麼?”
一無所有,有的這點玩意兒全是仗著陸家二夫人的份得的,離了陸沉,還剩什麼。
就不說江之行,來個家境不怎麼樣的,人家都未必看得上。
這話還真把陸沉給問住了。
陸沉擰眉,不知道該怎麼說。
里這些東西是沒有辦法用條件來衡量的,他沒辦法指出江之行是沖著上哪一件附加的東西而來。
可喜歡就是喜歡這個人,一無所有,可他自己不是也心了麼。
姜棠將頭轉向一旁,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你昨晚去哪兒了?”
陸沉條件反的就說,“加班。”
覺這兩個字又沒有說服力,他頓了頓又補充,“時間太晚了,跟上次一樣在公司睡的。”
姜棠冷笑,什麼都不說,但表已經代表了一切。
服務員上菜很快,套餐,米飯扣在盤子里是個心形,旁邊煎的牛排也一樣,還有一些配菜,擺出各種心的形狀。
可再看陸沉和姜棠的表,真的跟這道套餐不相稱。
姜棠已經沒了胃口,拿起筷子隨便夾了幾口就放下了。
陸沉在低頭吃飯,見放下筷子,抬眼看了一下,然后又低頭看著自己的餐盤。
很顯然他也沒了胃口。
姜棠剛想開口說,實在吃不下就算了,沒必要強迫自己吃下去。
只是不等說話,陸沉的手機就響了。
他有些煩躁的出來,看了一眼后,表馬上一緩,又不自覺的看了看姜棠,然后把電話接了。
他了一聲安叔叔。
那邊說的話聽不清,陸沉點頭,“這樣啊,行,那我一會兒過去。”
電話里沒說太多,手機放下,姜棠故意問,“安老先生?”
又問,“大中午的他找你什麼事?”
陸沉了紙巾了手,“不是什麼要事,安阿姨過世,寺院那邊要給開超度法會,他托我幫忙安排。”
姜棠點頭,“什麼時候開?”
可能是沒想到會追問這一句,陸沉明顯一頓,然后說,“就這幾天吧,要跟寺院的師父協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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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也忙的,還沒定下來。”
他的說辭沒問題,但姜棠還是看出來了,他在說謊。
或許真有這件事,但剛剛電話里,安老先生找他要做的,絕對不是這件事。
姜棠沒拆穿,“好,知道了。”
直接結了賬,倆人飯都沒吃幾口,從餐廳出來。
走到車子旁,陸沉過去開了車門,回頭看姜棠,“怎麼不過來上車?”
姜棠站在幾步距離外,“看你忙的,要不你先去忙,我打個車就好。”
陸沉語氣淡淡,“不差這一會兒。”
姜棠猶豫一下,還是跟他上了車,送去公司的路上,倆人誰都沒說話。
到了地方姜棠下來,站在路邊看著陸沉將車開走。
等他車子不見了影子,旁邊正好有輛空出租車,姜棠快速上車,“往前開,前面有輛車,開過去我告訴你是哪輛,跟著他。”
司機什麼事沒見過,二話不說,一腳油門就追了出去。
出租車司機開的快,沒一會兒就追上了陸沉的車,隔了一段距離,姜棠指認好,司機笑著,“你老公出軌了?”
也不用姜棠回答,他又說,“小姑娘長得這麼漂亮,你老公還出軌,這麼瞎的男的不要他也罷。”
姜棠勾了下角,沒說話。
司機的車技不錯,一會兒遠一會兒近,一會兒還超過去,任誰也看不出是在跟蹤別人。
陸沉的車子朝醫院開去,然后去了住院部。
姜棠沒跟著上去,只在外邊候著。
陸沉在住院部待了半個多小時,下來的時候就不只是他一個人了,還有安清。
兩人從住院部門口出來,不知說到了什麼,安清突然哭了起來。
陸沉站在對面,看不太清表,只是等了一會兒,他抬手在安清肩膀上拍了拍,做了一個安的作。
誰想安清直接一步上前,撲進了他懷里。
力度有點大,撞的陸沉后退了一步,能清楚地看到陸沉快速抬手做出一個不與對方接的作,明顯也很意外。
不過最后他也沒把安清推開,只是手在半空僵了好一會兒,然后落在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
不需要看了,姜棠轉離開。
從醫院打車回公司,就這麼會兒功夫,許云舒又打電話過來,這次很崩潰,接了電話就能聽到在那邊罵罵咧咧的聲音。
但不是罵姜棠,罵的是,“真是畜生啊,他可真是畜生,我這輩子怎麼就瞎了眼,他這個賤人怎麼不去死,我再也不管他死活,我不得他明天就死在那小貨上……”
姜棠皺眉,等著對方罵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問,“這麼一會兒時間又發生什麼了?”
那邊停頓了幾秒鐘,許云舒突然就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這次哭的有點兇,毫不顧忌,完全沒有形象可言,嗚嗚嗷嗷,可見是真的傷心到了極點。
姜棠緩了口氣,有點頭疼,“如果你是心疼穆老先生,哭也沒有用,省省吧。”
“我心疼他?”許云舒大著嗓門恨恨的說,“不得他現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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