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也不管許云舒的反應,話說完直接過去推開了病房的門。
護工正在給姜鴻海的腳做按,即便他下毫無知覺,這些也是日常必須要做的事。
聽到開門聲,姜鴻海轉頭看過來,不知之前聊著什麼,他面上喜氣洋洋。
病房門開著,他一眼就看到了門口還站著個人。
太多年不見了,姜鴻海對許云舒印象已然淡去。
他愣了一下,然后問,“棠棠,門口的那位是?”
許云舒子一僵,連著臉上的也沒了。
剛才打車過來的路上,不是沒想過再見面會是什麼場景。
可任如何腦補,也沒想到他會認不出來。
的變化其實不大,這些年養尊優,歲月看在金錢的面子上對下手不重,雖比不得妙齡時期的自己,但也和十幾年前差別沒那麼大。
姜棠沒回頭,“是許云舒,爸,你居然連都忘了。”
姜鴻海一愣,能看得出表有那麼一瞬的恍惚,但也僅僅是一瞬,然后他哦了一聲,“是你啊。”
他甚至還笑了一下,“時間太久了,記不得了。”
許云舒沒辦法,只能抬腳進來,很局促,連話都說不順暢,“這些年……你在這里……當初的車禍……”
姜鴻海低頭看了看自己那毫無知覺的兩條,示意護工停下,然后扯著被子蓋上,“你怎麼來了?”
他又轉頭看姜棠,“你們倆之前見過面,這次是一起回來的?”
“不是不是。”說話的是許云舒,“我回來辦點事兒,聽說你在這里,就過來看看。”
怎麼說也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即便是后來傍大款離開了,但這邊還是有認識人的,回來看看也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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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鴻海點頭,聲音不熱絡,但也不抵,“謝謝你了。”
護工雖看不明白怎麼回事兒,但想了想還是又躲了出去。
等著病房門關上,姜鴻海說,“站在那干什麼,坐吧。”
他態度自然,沒說把當老朋友,但也沒了當年歇斯底里的怨懟。
猶記得當年跟穆長頌的事剛被發現,姜鴻海整個人暴跳如雷,甚至生平第一次對了手。
戴綠帽子這件事兒,哪個男人都忍不了。
后來他酗酒罵人摔東西,再沒對有任何好臉,直到跟著穆長頌離開。
他們倆分別的并不太平,算得上是撕破了臉。
許云舒好一會兒才挪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想了半天,開了個話題,“寧寧這些年跟著我,日子過得都好的,你不用擔心。”
姜鴻海點了點頭,“我知道,那男的有錢,跟著你自然是過好日子去了。”
許云舒被說的有點掛不住臉,手放在大上無意識的索,半天也沒接上一句話。
姜鴻海并沒存心想讓下不來臺,等了等就岔開話題,“寧寧現在工作怎麼樣,一切都順利吧。”
許云舒很是尷尬,姜寧哪里有工作,混了個大學,出來一直在家游手好閑。
能力不行,又跟穆家沾邊兒,小工作肯定是不能干的,但大工作又勝任不了。
穆長頌對
有幾斤幾兩了如指掌,家里的公司本不讓進,也就一直沒找過工作。
姜鴻海見不說話,又問,“結婚了嗎?”
許云舒面上更是掛不住,原本姜寧是要結婚的,不愿意,是姜棠替扛的雷。
兩個問題都答不上來,姜鴻海將上下打量一番,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后也只是嘆了口氣,“你是母親,自小就偏疼,想來對的人生有規劃,這許多年我跟沒有任何來往,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也是多此一問了。”
“我……也不是……”許云舒吶吶,依舊是舌頭捋不直。
姜鴻海轉頭看著窗外,“我就這樣了,你既然看過了,那就回吧,看你這樣子也是沒話可說。”
他連下逐客令都是溫和的,似乎就印證了姜棠那句話,真的不恨了。
許云舒好一會才站起了,似乎是提前打了腹稿,這時候捋了捋,終于能說出口了,“鴻海,其實這些年我也寢食難安,當年是我考慮不周到,是我對不住你,但是夫妻一場,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麼大家都往前看,有些事……”
說的艱難,看起來難以啟齒。
姜鴻海馬上就明白了,抬手制止了,“行了,十幾年都過去了,這些客套話沒必要再說。”
他說,“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況,應該慶幸當初你早早的找了下家吧,我不怪你,人麼,都是自私的,為自己考慮無可厚非,但是原諒不原諒的,你也就別再提了,要不然真的得寸進尺。”
許云舒面上一白,猶豫幾秒,最后也沒說出話來。
姜棠起,“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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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許云舒沒辦法,只能轉走了出去。
兩人站在走廊,姜棠說,“看也看過了,我爸如今這樣翻不出什麼浪,影響不到你,你該放心了吧。”
許云舒趕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姜棠笑了一下,沒讓解釋下去,“行了,你也顛簸一天,回去休息吧。”
轉往病房里走,邊走邊說,“以后就不要再來了。”
……
姜棠讓護工回去休息,留下陪護。
晚上給姜鴻海洗完臉和手腳,姜棠躺在陪護床上,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一年多自己在外的經歷。
也不全是胡編造,有一些也是真實經歷過的。
姜鴻海聽得很認真,好一會兒嘆了口氣,“苦了你了。”
“不苦。”姜棠說,“賺到錢了,日子也甜。”
話音落,放在一旁的手機嗡嗡震兩下,過來看了一眼,是陸沉發的語音消息。
不敢放出來,只能轉了文字,他問睡了沒有,是不是還在醫院,晚上吃了什麼,習不習慣。
問題太多,姜棠猶豫一下,拍了張病房的照片發過去。
拍完才發現姜鴻海正好奇的盯著,一愣,趕解釋,“同事問我在干什麼,發個照片給他看看。”
姜鴻海點了下頭,“你跟同事相的可還好?”
姜棠想了想陸沉從前那些混蛋行為,嘶了口氣,“還行,他事多,有時候招人煩。”
姜鴻海笑了,“但有時候是不是也覺得他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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