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憫皮疙瘩都要起了，想罵他，可突然沒什麼力氣，連吐槽都有些虛：“你電視劇看多了嗎？”

“因為你總是見了我就吵架，吵完轉就走，我經常看你背影，最開始想罵你，后來就想抱你。一度覺得我是不是有病。”

那時候年輕，并不懂得那種恨織的心。

說到最后，明明在笑著，卻莫名多了幾分傷。

梁思憫：“……”

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誰來救救，只會吵架，怎麼突然開始談心了。

眼前的人像是換了一個人，仿佛還是季旸那狗東西，又仿佛不是了。

他喜歡？

誰喜歡誰？

太今天一定打西邊出來的。

“宋婉青的事，我本來沒什麼好解釋的，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人，面都沒見過幾回。仗著我不怎麼回國，傳了不模棱兩可的消息，家里攀附富商，為了跟我扯上關系費了不勁，前一陣去找你，是覺得你跟我關系不好，不會造什麼后果。我沒有第一時間理，只是不清楚，我沒過朋友，很談論這方面的問題，回國也沒多久，最近查清楚了，新聞我讓顧宇珩去撤掉了，以后也不會再有機會發任何這方面相關的，我不好對一個生下手，但我今天跟父母已經聯系過讓他們管教了，他們會上心的，宋家很多生意，還得靠季家的公司。你如果覺得這麼理不滿意，我可以調整。你最近一直提什麼前友，我就想跟你說，但咱倆也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

梁思憫想說什麼，被他捂住了，半躺在他懷里。

他“噓”了聲，“聽我說完。”

“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得解釋清楚。那張合照不是我拍的，也不是我發的，當時沒有及時理干凈是我的錯，因為對我來說連個路人甲都算不上，不敢在我面前做什麼，對我來說也造不任何困擾，當時湯茵又把責任都攬過去了，說實話我真的沒在意。當時我注意力全在你上。那天拉黑你也不是因為你的評論，你記得那天我們聊天最后是在聊什麼嗎？”

這事兒他其實不想再提了，但解釋宋婉青，就得把整件事來龍去脈一次講清楚。

他看的眼神，就知道不記得，他冷淡笑一聲，“你走那天你爸媽和你哥哥都去送你，我跟我媽也去了，臨走前我給你準備了禮，怕你不會看，特意塞了一沓鈔塞進信封一起放進去，我問你拆開沒有。你問我送的什麼來著你不記得了，我就知道你本沒拆，或許也不在意，我就說是一手鏈，你問我送手鏈干嘛，我問你到底看沒看，你說看了，很好看，謝謝。我說你放屁，我明明送的是一錄音筆……”

季旸至今回憶起來，都還能到那種仿佛失一般的心境，他當時本沒有注意什麼湯茵和宋婉青，他從沙發上醒過來，也本沒有注意到照片，只是低著頭在手機里跟吵架，多吵一句就心酸一次。

說完錄音筆，似乎終于想起來去找禮了，說看到了，是錄音筆，季旸終于忍無可忍，說你就算忘了，連看一眼都不愿意嗎？有個屁得錄音筆，里頭就一張紙。

其實是封信，他長這麼大，收過太多書，寫卻是第一回 。

那時他盯著屏幕蹙眉，已經后悔了，說不上是后悔什麼，大概是憾走的太快，他準備好的告白沒有用上，用了一種委婉的方式，沒想到竟然曲折至此。

梁思憫終于在屏幕那頭想起來，說在華人街遇到有困難的同胞，把整個信封都塞給別人了，忘了他說里面有禮。

“到底是什麼？心意我領了，等你生日補你個大的，算我對不起你，當時我著急走，也沒到除了什麼錢以外的東西。”

“沒什麼，也不過是我一片真心，被你扔了就算了，反正我在你這里也不值錢。”他別扭地說。

梁思憫回了他一長串省略號，然后回：“你也知道啊！”

他蹙眉看著屏幕，好半天沒有說話。

想他季旸長這麼大，什麼時候過這種挫折。

一句“我喜歡你”想做最后的試探和掙扎，可已經打在輸框，卻突然又若無其事說了句：“沒事別聯系了，影響我學習。”

他一個字一個字刪掉，問：“想你怎麼辦？”

那句話，已經相當曖昧了，可還是無于衷，開玩笑道：“漂流瓶聯系吧！”

他足足沉默了五分鐘，那五分鐘漫長得像是一個世紀，他腦海里回憶了一遍又一遍過往兩個人的點滴。

其實每一次見到都以吵架和互相甩臉子收場。

對他的討厭在回憶里無限放大，他又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

后來的評論只是讓他覺得更失罷了，拉黑干凈，不想看見了。

說到這里，梁思憫終于忍不住開口申辯：“你突然問我想我怎麼辦，你跟變態有什麼區別？我沒發火，是因為已經將你分類為犯賤了。我要是突然跟你說我喜歡你，你聽了不可笑嗎？”

季旸認真看：“不可笑，你現在說。”

梁思憫已經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了，只是安靜看著他：“你認真的？”

“我像是開玩笑？”季旸著的下，這長得真好看，說出來的話沒一句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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