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看著梁晉燕走出院子的背影,癟,想說他不識好歹。
但低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關東煮和包子,還是把話憋回去了。
拿人手短、吃人,今天是全占了。
院子裏的淋浴間比較簡陋,梁晉燕這種矜貴的人適應起來應該難的吧?
甘斕想著,又抬頭看了一眼。
梁晉燕已經進去了。
梁晉燕這個澡洗了十五分鍾左右,跟他平時洗澡的時間長短差不多。
甘斕以為他會久一些來著,沒想到他效率這麽高。
而且,出來的時候,頭發都吹幹了。
他還找得到吹風機在哪裏?
怎麽跟回到自己家裏似的——都要懷疑他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裏了。
當然,這隻是瞬間念頭、誇張的形容而已,甘斕並沒有真的往這個角度去思考。
梁晉燕是土生土長的北城人,在江南連相的朋友都沒有,怎麽可能來過。
梁晉燕洗完澡沒穿上,下麵穿了一條短,燈從頭頂照下來,將他上的廓襯得十分突出,特別是人魚線——
甘斕忍不住往下瞄了一眼。
結果這一下被梁晉燕給逮到了。
他冷冷地掃一眼,“看什麽?”
甘斕:“唔,看看。”
倒是承認得很坦然,起走到他麵前用手了他的手臂,還跟了一句:“突然發現你的材也不比梁卿嘉差嘛。”
梁晉燕一把拂開:“離我遠點兒。”
甘斕:“幹嘛,我又沒勾引你,你不會這就——”
正要往下看調侃他,就聽見梁晉燕冷冷地說:“你上有餿味。”
甘斕:“……”
口而出想反駁,但上一黏膩的覺襲來,像是在提醒,梁晉燕沒說錯。
今天上午去爬了山,出了很多汗,沒來得及洗澡收拾,又折騰到機場飛來了江南。
上的汗出了一又一,服幹了又。
是臭的。
於是甘斕轉拿了換洗的服去洗澡了。
梁晉燕看著甘斕走出房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耳邊又回起了甘斕方才的那句話,臉黑了幾分。
……
甘斕來到淋浴間的時候,發現裏麵地板被拖得幹幹淨淨的,本看不出來有人洗過澡。
旁邊的空架子上被擺了洗發水和沐浴,還有一條沒用過的浴巾。
應該是梁晉燕掛上來的。
甘斕最近時常出現對梁晉燕刮目相看的瞬間——沒想到他還會親自手收拾。
地拖得這麽幹淨,也不可能是第一次幹活。
甘斕站在花灑下麵,忽然又想起了梁晉燕通電話時說過的話。
過了兩三天了,還是沒能適應梁晉燕“私生子”的份。
再結合他今天拖的地,還有他吃各種“廉價食”的行為……甘斕不開始思考,他是不是小時候過不罪?
既然是私生子,那應該是長大之後才被接回梁家的吧?
甘斕之前查梁家的事時,從沒聽說過什麽私生子的傳聞。
和所有人一樣,以為梁晉燕和梁商承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前兩年曾蕙笙五十歲生日時,梁晉燕還親自為辦了生日宴,那場生日宴看過報道,母子兩人還拍了合影,看起來母慈子孝的。
居然不是親生的。
若不是梁晉燕親口說,甘斕就是死都不會相信的。
甘斕回味著梁晉燕電話裏說的那番話,再想想曾經看過的那張母慈子孝的合影,後背一陣涼意竄起,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梁家部的關係,比想象中混得多,是私生子就有兩個了……
聽梁晉燕的意思,梁卿嘉跟他也不是一個媽。
這麽多私生子,個個都有可能威脅到梁商承的位置。
那……梁晉燕被接回梁家之後,是怎麽過來的?
他能從一個私生子“上位”,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上,背後絕對是一場又一場的廝殺。
念及此,甘斕忽然對梁晉燕多出了幾分敬佩。
無關男,是作為合作夥伴的敬佩。
能從爛泥裏爬出來的人,都佩服。
同時也為自己的選擇到慶幸——幸好當初差錯沒能功勾搭上梁商承。
梁晉燕就是最好的選擇。
要抓這稻草。
——
甘斕洗完澡回到房間的時候,梁晉燕已經“自覺”地躺在床上了。
而且,他還蓋了的被子。
甘斕下意識地蹙眉,往櫃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的被子是在櫃子裏的,梁晉燕怎麽找到的?
“洗完了就關燈上來睡,我困了。”甘斕站在床邊發呆的時候,梁晉燕開口催促了一句。
甘斕“嗯”了一聲,去櫃子前拿了一床被子,抱著上了床,然後手關了房間的燈。
燈一關,四周便陷了一片黑暗,院子裏也是黑漆漆的。
甘斕的房間不臨街,也借不到外麵的,隻能約過朦朧的月看到些邊男人的廓。
黑暗中,兩人的呼吸聲都被放大了不。
此起彼伏,聽得時間久了,顯得有些曖昧。
梁晉燕是側躺著睡的,隻留給了甘斕一個背影。
甘斕盯著梁晉燕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想起之前考慮的那些事兒,腦袋一熱,雙手纏上了他的腰,臉埋進他的後背裏。
梁晉燕睜開眼睛,低頭看了一眼傳過來的兩隻手,著的作裏的依賴和眷,心漸漸下沉。
甘斕抱過他無數次,但真心假意,他分得清清楚楚。
現在——
“梁晉燕。”忽然輕輕地了一遍他的名字,連名帶姓。
梁晉燕的呼吸停了一下。
這應該是第一次他的全名。
不是梁先生,不是梁總,也不是小姑父。
“謝謝你。”跟在後麵的,是鄭重其事的一句致謝。
說出這三個字之後,梁晉燕恢複了平緩的呼吸。
原來是為了回江南的事謝他。
“睡吧。”梁晉燕隻回了兩個字。
“不隻是為了今天,”甘斕將他抱了一些,自顧自地說:“很多事都要謝謝你。”
“謝謝你答應和我合作。”說,“我會報答你的。”
梁晉燕閉上眼睛,將圈在腰上的兩隻手拽下來,“睡覺,別我。”
他表現得很冷漠,甘斕對此習以為常。
沒有再靠上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得寸進尺。
但,在這樣的夜裏,這樣悉的環境裏,沒忍住,腦袋發熱,輕輕問他:“你不會放過梁商承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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