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陸傾亦收回了視線，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

頓了頓，看向蘇慕洵的目忽地明艷了幾分。

蘇慕洵看著，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此時正好，一層淡金的芒就這麼灑在了陸傾亦的上。

如夢似幻。

而這個人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卻給了他一種隨時隨地都會離開的覺。

“既然事辦妥了，那就送我回醫院吧。”陸傾亦說罷，示意江淮將推上車。

回醫院的途中，兩人相顧無言，陸傾亦也只是背著一直看著車窗外。

大約是看累了，陸傾亦收回了視線，閉上了眼睛，但人卻沒有睡。

“你跟衛薏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陸傾亦問道，語氣稀松平常，好似在聊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蘇慕洵微微瞇起了眼睛，記憶雖然有些久遠，卻依舊歷歷在目，恍若昨日。

“青梅竹馬。”這是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給出的答案。

“青梅竹馬……”陸傾亦垂眸將這四個字反復咀嚼，“青梅竹馬啊……往往都是兩小無猜。怪不得……”

怪不得與他之間七年的都敵不過這四個字。

天降之，敵不過青梅竹馬。

“那是從什麼時候盯上我的？”陸傾亦又問。

話音落下，了個懶腰，渾都放松了下來。

不過蘇慕洵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了一聲重重的鼻息。

“人人都說你蘇慕洵為人狠厲，最不喜被人利用。這些年來，彌城多人想爬上你蘇慕洵的床，沒有一個好下場。唯獨我……”

想到當年的事，陸傾亦就覺得好笑的。

以為自己在蘇慕洵這里是個特例。

殊不知，自己只是沾了別人的而已。

不怪顧曼音每次都會拿“替”這兩個字來嘲笑。

替啊，確實可憐又可恨。

陸傾亦想著，兀自扯了扯角，話鋒突然一轉，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來。

“醫生說只要順利度過前三個月，之后就沒什麼問題了。我打算重新回到律所上班。”陸傾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當然了，這句話不是在征求蘇慕洵的意見，而是通知他而已。

“不行。”蘇慕洵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不用先著急拒絕我，重新工作才是第一步。”陸傾亦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已經長長的手指甲，“你之前你不是說要將蘇氏的份給我嗎？什麼時候簽字？”

“……”

“哦，你是后悔了？”陸傾亦蔑笑，“也對，給我多不好啊。我現在的心思已經不在你的上了。人心離散，怎麼能信？”

“那你想什麼時候簽？”

意外的，又順從了。

沒意思。

“就這一兩天吧。”陸傾亦耷拉下了眼皮，“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說完，陸傾亦直接閉上了眼睛小憩。

直到車子到了醫院，才睜開眼睛。

沒想到的是，下午蘇慕洵的私人律師就過來了。

看到陸傾亦的那一刻，寧斯不敢相信地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天，你真的還活著啊！”寧斯想到之前的葬禮，他差一點沒忍住就哭了。

陸傾亦剛考上大學時，就跟在他屁后面實習了，算得上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妹妹。

當時說是出了意外去世了，他真的震驚的。

“怎麼啦？我這麼大個活人在你面前，你還敢不相信？”陸傾亦憋著笑，抬起了自己的手來，“要不你一掌，試試？”

“死丫頭，有你這麼跟老板說話的嗎？”寧斯剜了一眼，心里亦是慨萬千。

上午的時候看到蘇氏突然開了記者招待會，又宣布了還活著的消息，萬千震驚。

直到此刻，看到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寧斯這才敢相信。

“您還是這麼不住開玩笑。明明自己就是個不正經的。”陸傾亦揶揄他，心大好。

寧斯被氣得哭笑不得，但看著瘦了一大圈的樣子，就知道這些日子一定沒吃苦。

但這會兒，千言萬語到了邊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頓了頓，寧斯干脆說起了正事來。

“你先看一下讓渡書跟這幾份合同的細則條款，有什麼疑問你可以直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