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洵并未回答。
影很快就從陸傾亦的視線當中消失不見。
陸傾亦依舊站在二樓的長廊上,久久地盯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良久,這才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雙手沾滿鮮的樣子。
那形容不上來的粘膩,那種說不上來的腥味。
直到現在,還能回憶起鮮從指間流下時的溫度……
整整半個月了,沒有得到半點消息。
關于衛濯的半點消息。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衛濯已經死了,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子彈直接穿了他的心臟。
鮮從他膛飛濺,濺了一的鮮。
下是皚皚白雪,而他上的悄無聲息地與大雪融為了一。
滿目的紅讓止不住地放聲尖了起來。
而那個開槍殺他的人,甚至都不給多看一眼衛濯的機會,直接拖著他的尸走到了護欄邊,拋了下去。
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
甚至還沒來得及多問他一句,失去記憶的那一年,陪在邊的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有好多、好多的疑還沒有解開,而衛濯已經徹底從生命當中消失了。
——
衛濯死亡的消息還是在蘇慕洵醒后第二天才知道的。
那天,他在沿海公路上找到陸傾亦時,滿都是鮮,同時不見衛濯的影。
當時陸傾亦看到他時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不去死!”
隨后,陸傾亦的手指直接刺進了蘇慕洵的槍傷當中。
回想起那天的事,蘇慕洵不由得低頭看向無名指上的戒指。
良久,才說,“衛濯的尸還沒找到?”
“沒有。”江淮開著車,往后視鏡看了一眼,收回時順勢說道,“衛家那邊派了不人去找,都沒有找到。不過依照太太所言,衛濯被拋下大海的時候人已經斷了氣。”
“繼續找。”蘇慕洵曲臂,右手抵在了下頜,視線越過了車窗玻璃落在了形影匆匆的建筑上。
冰雪消融的彌城很快就會迎來春天,迎來萬復蘇。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
車門尚未打開,一輛車突然橫停在了他們的車前。
江淮眉心一蹙,忍不住轉看了一眼蘇慕洵。
“司家的人。”
蘇慕洵聞言,頭都沒有抬一下。
說起來,在營救陸傾亦這件事上,司月魄本該更加積極的。
卻沒想到最后想帶走陸傾亦的人會是衛濯。
衛濯……
司月魄……
蘇慕洵把玩戒指的作一頓,稍一抬頭,薄微微一翹,“不見。”
江淮應聲,腳下踩了油門,便準備拐進醫院里。
然而下一秒,面前的那輛車直接沖著他們就撞了過來。
只聽到“嘭——”的一聲,兩輛車只能停下。
司月魄率先一步下了車,步履有些不靈便地往蘇慕洵這邊走來。
早春的風還著幾分料峭的寒意。
司月魄立在車門前,就這麼看著車的男人。
右手下意識握了手杖的前端,他一忍再忍,已經將殺意降到了最低。
片刻后,司月魄開口道,“蘇總,不見面嗎?”
車窗玻璃緩緩落下,出了蘇慕洵半張臉來,“司家主有何貴干?”
“傾亦在哪?”
“我以為以司家主的能耐,應該早就知道在什麼地方了。”蘇慕洵下頜微微一抬,滿目的挑釁。
司月魄淺的眸子里蘊滿了濃稠的殺意。
若是在闕城,這個男人早就死八百遍了。
“蘇總好能耐,僅僅是了手指頭,就差一點讓我死在司家那群老東西的手里。”
司月魄不是善茬,信奉的準則也是“以殺為主”。
話音落下之際,司月魄的視線不由得往蘇慕洵的肩膀上落去。
聽說蘇慕洵跟衛濯斗了一場,落下個一死一傷的局面。
衛濯到如今連尸都沒有找到,至于蘇慕洵……
即便他不手,蘇慕洵的日子也不長久了。
司月魄雙手疊,略帶薄繭的手指輕輕地磨蹭著手杖頂端的寶石,皮子一掀,笑聲譏誚,“聽說蘇家要另立新主,想必這位新主應該是個通達理的人。”
“是嗎?”蘇慕洵角含笑,抬頭看向司月魄時,不由地笑了一聲,“那就提前祝司家主與那位新主合作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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