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山的山路并不好走，陡峭不說，越往上山風越大，吹得人從頭冷到了腳。

陸傾亦手了手肘，不免有些后悔。

倒不是怕冷、怕累，只是擔心蘇慕洵的吃不消。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陸傾亦轉看向后被江淮攙扶的人。

此時的蘇慕洵已經有些不上氣了，本就蒼白的臉，現在卻浮現出了兩抹不正常的紅來。

陸傾亦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皺眉。

剛想開口，卻聽蘇慕洵說，“聽說那座觀音廟還是送子觀音。”

送子觀音……

所以呢？

陸傾亦下意識咬了。

“去看看吧，興許……”蘇慕洵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江淮立刻替他順氣，給他拿水。

陸傾亦跟著靠在了一旁的大石頭上休息，幾秒后，才喃喃開口，“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當初你知道我流產了，你是什麼想法？”

“很突然……”蘇慕洵眸閃了一下。

“是嗎？”陸傾亦嘁笑，“為什麼在我第一次黑料滿天飛的時候，你不替我公開澄清呢？”

“那件事不在我的計劃當中。”蘇慕洵抬頭看向，這話也就順其自然地說了出來。

陸傾亦一噎，登時覺得上更冷了，“那什麼才是在你的計劃當中？是你跟顧家的合作，從有到無？”

“傾亦，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蘇慕洵上了一個石階，“我保證，我們可以重新來過的。”

“別。”陸傾亦撇過臉去，躲開了他的，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說真的，看到你生病我其實心里還是很心疼你的。可是一想到你之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對你真的是又恨又心疼……”

陸傾亦說著，直起了腰，往上又走了兩個臺階。

“這幾天跟你的相，我真的矛盾的。想著你就剩一年的時間了，天大的仇恨在寥寥無幾的生命跟時間面前，都是那麼不堪一擊的，我也許能原諒你……”

“傾亦，孩子的事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如果讓我選，我寧可不跟顧家合作。”

“晚了。”陸傾亦吸了吸鼻子，“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了。等回了彌城，你安心去治療吧，至在你病控制住之前我暫時不跟你離婚。”

“……”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蘇慕洵只能遵從的意思。

只是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再也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臨近五點多，兩人才抵達了山上的那座觀音廟。

此時觀音廟還沒正式開門，只有一個小丘尼在門口掃地。

看到兩人過來，小丘尼立刻放下了掃帚，“施主，現在還沒有到敬香的時間。”

“小師父，我們是從外地來的，聽說這里的送子觀音很靈，就想請早燒頭柱香。”蘇慕洵滿臉誠意地說。

小丘尼不是沒見過像他們這樣求子心切的夫妻，于是只說先進去稟報一下主持。

等待的時間里，蘇慕洵轉看了一下山林。

此時，天漸漸亮了起來。

蘇慕洵看了一會兒后，后傳來了小丘尼的聲音。

“主持說，讓你們進去。”小丘尼說完，領著他們進了寺門。

這座觀音廟不大，一進去就能看到一座不算恢宏的大殿，不過被收拾得井井有條，看著也干凈清爽。

蘇慕洵讓江淮去添了香油錢。

他則跟陸傾亦留在了大殿。

巍峨的大殿，陸傾亦虔誠地跪在了菩薩面前，雙手合十，滿心滿目的誠意看著前方。

極來這種地方，不過面對神佛，即便不信，心中也依舊保持著一份敬畏之心。

蘇慕洵也跟著跪在了的旁邊，雙手合十的同時跟著閉上了眼睛。

陸傾亦側眸，看向了邊的男人，不在想，在菩薩面前，這個男人究竟會祈禱什麼？

送子觀音、送子觀音……

他也要求子嗎？

想到那個不久前流掉的孩子，陸傾亦寧可向菩薩祈禱保佑，那個尚未型便消失的孩子，下輩子別再遇到這種母親了。

陸傾亦收回了視線，重重地磕在了團上。

蘇慕洵睜開眼來，盯著陸傾亦看了一眼，起朝門口走去。

江淮見他出來，立刻湊到了他的耳邊。

“先生，都準備好了。”

“是嗎？”蘇慕洵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正起離開的陸傾亦，“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送夫人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