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都是孩子罷了。
黎宴南間有腥氣,半晌,低聲道:「在福利院過得開心嗎?」
院長倒是不避諱,聞言又是一聲長嘆,一本正經的說:「雖然福利院吃穿不愁,可是孩子們之間多多會有些衝突,江檀長得漂亮,又向....」
話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黎宴南拿著手中的檔案袋一看再看,終究是眼眶刺痛,說不出一句話來。
恰如此時此刻,他靠在醫院的走廊,熾白的燈打在他的臉上,一片並不真切的燈影重重。
他站著不說話,突然,有一道驚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這是...是黎總嗎?」
黎宴南偏過臉看,正是江檀在合作風投公司的李總。
黎宴南淡淡的頷首,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眼鏡,「李總。」
「誒!我在您面前,哪裡敢稱得上總?」李總擺擺手,笑著道:「您就隨便我就好。」
黎宴南笑而不語。
李總朝著黎宴南後看了眼,空無一人,「黎總,您這是不舒服,過來看病了?」
黎宴南搖搖頭,倒是沒有瞞,「不是的,我是來看江檀的,了點傷。」
「這樣啊,嚴重嗎?」李總連忙出關心的表來,「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到住院的地步?」
「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江檀這個人,工作拼命。」黎宴南意有所指,說到這裡,頓了頓:「一個小姑娘,打拼是很不容易的,我心疼。」
李總這是聽明白了,想到當時自己不管怎麼問,江檀都一口咬定自己和黎宴南沒有關係。
現在好了,人家都已經幫忙出頭出到這種地步了。
這哪裡是沒有關係的關係!
這分明是有著不可言說的關係啊!
「黎總,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也心疼江檀,小姑娘家家的,確實是太不容易了。」
「我和江檀之間的關係,不到我替說什麼,只是...江檀如果有任何的需要,只要願意朝我開口,我都是會幫的。」
黎宴南說的輕描淡寫,李總聽的一冷汗。
這是什麼樣的偏袒?
任何的需要,都是會幫的?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
李總驚駭的看著黎宴南,「黎總,您...」
黎宴南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留下李總一人站在原地,反覆地細品...
周應淮晚間還是準時到了醫院,看見江檀床邊多了疊照片,拿起一張看了看,笑了:「你小時候的照片?哪個郵差給你送過來的?」
江檀掀起眼皮看了周應淮一眼,也不在乎他端詳,「黎宴南去了趟江南,給我帶回來的。」
「怎麼就帶了幾張照片?」周應淮嗤笑一聲,「他應該把整個江南的地方特產都給你帶回來,在寧城這地兒給你建個小江南啊。」
江檀本來是在看漫的,聽著周應淮話裡有話的腔調,有些不悅:「你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你對黎宴南有什麼不滿嗎?」
周應淮真是被江檀氣笑了。
他將照片隨手就扔在了桌上,垂著眼皮看著江檀,彎下腰,一矜貴,侵略很重。
江檀下意識放下手機往後,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周應淮,「你這樣盯著我看什麼!」
「沒看什麼,我就想仔細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在裝傻。」
「什麼裝傻?」
「真看不出來是吧?」周應淮說:「江檀,黎宴南分明是喜歡你,所以他這個忙人,千里迢迢跑去江南給你拿照片。」
江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聞言一瞬不瞬,認認真真的注視著周應淮,聲音拉長,緩慢平靜,「周應淮,你生的哪門子的氣呢?我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江檀說出這番話,深深地到了什麼吐出了一口惡氣。
微微抬了抬下,聲音揚高:「不管黎宴南對我是什麼心思,都和你沒有關係,周應淮,你現在管不著我。」
周應淮肺腑間好像竄著一無名火,這火現在燒得很旺。
他抬手,輕輕了江檀的臉,聲音輕,「再說一遍。」
江檀想,這段時間,周應淮對自己脾氣太好了,簡直是沒有脾氣。
差點都要忘了,周大爺是貴公子,是雲端上的人,哪裡能被人輕而易舉的圓扁。
江檀眨眨眼,「沒什麼,我是說我和黎宴南沒什麼,他就是去江南有事,順便幫我帶了幾張照片而已。」
周應淮拿江檀沒有辦法。
黎宴南這個名字從江檀的口中說出來,真是難聽的很。
周應淮不想和江檀爭論黎宴南究竟是什麼心思了。
他看著江檀紅糯的臉,指腹輕輕挲,低聲道:「檀檀....」
「你幹嘛突然喊我名字?」江檀不自在的看著周應淮,「你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你。」周應淮鬆開手,但是維持著彎腰的姿勢沒有,他說:「傷口還痛不痛?」
「不痛了。」江檀沒矯,「其實一直沒怎麼痛過。」
「醫生說了,後天就可以出院。」周應淮頓了頓,眼神愈發的低垂溫,「到時候,我送你。」
「都出院了,就不用你送了。」江檀誠懇的說:「我自己能回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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