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夜將漫畫書都抱到書桌上,想先翻開看看。
梁峻將外套給傭人,傭人與他說:“您回來得正好,二小姐也才剛到呢。”
他一時還當自己是聽差了,“夜夜?”
“對。”
得到傭人肯定的回答,梁峻有些晃然,他問:“在哪?”
“往二樓去了,可能是回房間,或者去書房?”
梁峻沒有耽擱,大步便往樓上而去。
梁音夜本只是想翻看翻看,卻不想,拿起其中一本時,里面忽然飄落了一張相片。
俯拾起,卻在看清照片后,微微一怔。
——竟是小時候的照片。
坐在老家的門檻上,聽見旁人喚,毫無所覺地轉頭看向了鏡頭。
照片上的小人兒,穿著一條小花,可得人心都發。
從小就生得好,鄰居們喜歡給拍照。不論技,很容易就拍得很好,沒幾張不好看的。這張就是其中之一,自己自然是見過的,只是不知道它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和自己一樣知道這些漫畫的存在的人——聞晏放的?
可是為什麼呢?
想不太通。
翻看了其它的漫畫,每本書里也都夾雜了一兩張,都是從小到大的照片。
就在拿著照片疑出神時,忽然注意到什麼,倏地抬眼看向門口。
——梁峻站在那,不知看了多久。
梁音夜張了張。
這段時間梁峻也常去家里,只是不大出來見,便也沒怎麼見過。這樣乍然對上面,有些無措。
梁峻笑了笑,走進來:“是我放的。”
梁音夜完全沒想過是他。
—
—不對,這是自己買的漫畫,只有和聞晏知道,家里的傭人不會管,梁峻怎麼會知道?
梁峻看了看自己的傻兒,“你剛買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也沒有多蔽。”
最后一層罷了,他總會看到的,哪能真就這麼多年都沒發現呢?
梁音夜輕哂。
他猜許是想問,那他怎麼會允許它們存在?他自己便答道:“漫畫而已,這也沒有什麼,想放那里就放著吧。”
梁音夜著實吃驚。因為以為他肯定也會反對,發現以后肯定會沒收,而不會像這樣毫無靜。
“后來,我見你好像不看了,我也拿出來看過——你不知道吧?”
微僵地搖搖頭。
確實不知道,也沒想到。
“再后來,你讀大學以后,開始進娛樂圈,就不怎麼回家了。有一回我又將它們拿出來時,便沒忍住往里面放了這些照片,我在想你什麼時候能發現一下,但是沒想到直到現在才看見。”他過桌上那些書,面上的笑意始終溫和。
他當時還在等著看小兒意外的神,意外爸爸是什麼時候發現了的小,而且竟然還不穿?
沒想到后來就忘了,沒再來找過它們。
其中有幾句話,聽得人心里泛酸。
梁音夜抿,好半晌,才問說:“這些照片……你怎麼也有?”
“你小時候的照片我和你媽媽手里一直都有的,一開始打印送來過一張,后來我打電話跟說,以后再拍的話,就都打印一份送過來。等家里況好了以后,媽媽怕它們丟失,或者沒保管住,就打印了好多份保存起來。”
聽他說著這些,心里好像有一個泉眼,汩汩地往外冒著水,只是很是酸。
的角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地低下頭,將那些照片夾回書中。
不習慣迎著炙熱的而上,也不知該怎麼理。
梁峻直直看向,眸溫和,聲音也溫和,擔心重些就將打攪一般,“夜夜,你一直都是爸爸心的兒,爸爸不說假話。只是我沒有做好,我很失職,你了這麼多委屈——一直也沒機會和你說說話,今天爸爸認真地跟你道個歉。”
他的工作太忙了,有太多的事在等著他去做,分用于家庭的時間之又,他在懊悔自責,也在反思。
他想讓幸福快樂,可是他的手太輕,最終還是沒有拉住,險些墜落。
那日清晨,在聽妻子同他講述那個畫面時,他心都快碎掉。
可他知道,他那不算什麼,因為他的小兒早就碎了碎片。
梁音夜的指尖落在漫畫書上,用力得發白。
垂下眼,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沉默地收拾整理著,作緩慢而僵。
梁峻也怕刺激到,見不語,便主轉走了話題:“怎麼想起它們來了?想看它們了嗎?我讓阿姨拿個袋子來給你裝。”
梁音夜低著眸,只是注意到,只看過三四遍的漫畫書上,封面的邊緣泛了白,不知是不是被多次翻閱過的緣故。而那些照片上面,有劃痕,像是糲的指腹在上面過而留下的劃痕。
搖搖頭,“不用,我就是隨便看看,不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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