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把你忘了?”溫舒白搞不清邏輯,懵懂又茫然。
商敘不說話,自己就靠在他肩頭睡了好一陣,中途醒來,又忘了不東西,下意識就問道:“你什麼名字來著?”
“商敘。”他竟不生氣,回得極快,復低下頭去,自嘲道,“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早把我忘得干干凈凈了。”
忘了紅繩,忘了他。
忘了他四年來,夜里不斷夢到的那一天。
南城夏日的午后,難得下著一場小雨,消了幾小時前的炎炎暑氣。
可霧也跟著起來,能見度低,為了安全,商敘的步子漸漸放慢。
他的右手堪堪撐著傘,左手中,則拿著一個自己花了大半個月做好的微建筑模型。
那是南城城郊的一古建筑八角亭。
如果能夠完復刻,模型會更加生。只可惜他還沒有那樣嫻的技藝。
就連手里的這個,也是他好不容易才出時間做出的。
南城大概沒人知道,在哈佛學金融多年,今年畢業回國的商氏集團公子,其實背地里對建筑更興趣。
他會在閑暇時,開車來到偏郊區的東城區,然后步行沿著小路去看那座八角亭。
今天恰好遇到了下雨,他生怕手里的建筑模型被淋,只好將傘不斷傾向右邊。
正在他準備加快腳步,往車的方向走時,一個孩慌張莽撞地跑進了他的傘下,與他四目相對。
就是溫舒白,后來一次次出現在他的夢里,直到今晚,真真切切地靠在他的懷里。
那時他不嚇了一跳,正要問要干什麼,就看到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溫舒白站在他的左邊,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商敘眼看著離車越來越遠,倒是離八角亭越來越近。
商敘想起,這附近有所寧遠中學,這種舉,多有點像是個逃課的高中生,于是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溫舒白看他這種反應,急著要解釋,可突然又想起什麼,將上的防曬快速掉,又用一紅繩,將長發利落地扎了起來。
這便和之前的那副裝扮,大有不同了。
溫舒白安心許多,小聲解釋道:“幫幫我,我在躲家里的保鏢。”
說話間,附近一個黑西裝的高大男人,真的在向他們的方向找來。
“求你了……”
商敘原本皺著眉,卻在的聲央求下妥協,把手里的傘默默傾向了左邊的。
幾乎是在同一秒,溫舒白看到了他極為珍視的那個建筑模型。
沒了傘的遮蔽,商敘寧愿自己淋雨,也要用服為這件東西遮雨。
溫舒白有點好奇,又看他不方便,便將他的模型抱在了懷里。
見東西被拿走,商敘頓時有些著急,正要“勒令”歸還,又看到口中的幾個保鏢開始往這邊看。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終于還是心,下一秒,拉著溫舒白往小路跑。
附近是一個樹林,他們從小路直接過去,很快就甩掉了那些保鏢。
商敘走慣了路,七拐八拐,最后把溫舒白帶到了八角亭下。
他們有了地方躲雨,傘自然就被收了起來。溫舒白也乖乖將模型奉還。
“原來這里有個亭子,還好看。”溫舒白驚奇道,“我竟然從來沒發現。”
“它被樹林遮住,如果不往里走,當然是發現不了的。”商敘回答。
“什麼時候建的呢?”溫舒白仰起頭,看著八角亭的整構造,“去年嗎?”
“……”商敘冷靜地回,“北宋嘉祐三年。”
溫舒白一時被梗住了。
隨后,聽到商敘平和地介紹著:“這座亭子始建于北宋嘉祐三年,但后來毀于戰火,歷朝歷代都有重建。我們現在看到的,是清朝重建的。”
古建筑大多歷經風霜,歲月留跡,給它們平添了太多故事。
溫舒白看到商敘的眼里閃爍著對于古建筑的憧憬熱,這份緒濃到化不開。
再看到他如此珍視手里的八角亭微建筑模型時,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而熱也是能夠傳染的。溫舒白不好奇起來,建筑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魅力,才能讓人忍著枯燥,特意為一個八角亭費心做模型。
“對了,你剛才到底是在躲誰?”商敘問道。
“我沒騙你,真的是在躲家里的保鏢。”溫舒白誠懇道。
“既然是你家里的人,應該是派來保護你的,你躲什麼?”
商敘其實已經信了的話,因為他看到剛才那幾個保鏢,無論如何圍追堵截,都不敢傷,像是很小心翼翼。
他也瞧見,孩用于系發的紅繩尾端,還有個小小的吊墜裝飾,看質地是和田羊脂玉,瑩純凈,品質極高。
不過一個小件,都有這種致的心思,可見的家境確實很好。
“我……”溫舒白支吾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說不出原因,看來是在說謊了。”商敘故意這樣道。
“誰說謊了!”溫舒白賭氣說了出來,“我是想去酒吧看看,誰知道家里司機也聽到了我的話,剛走幾步,他們就發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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