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人冷暖
“郡主?”
看著那張無聲無息掉落下來的紙條,被稱之為稱伯的老者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的看向綺羅郡主。
“撿起來。”
綺羅郡主眼神微瞇道。
這裏乃是大乾的驛館,周圍的基本上都是大乾的人,雖然眼下這個院落是他們的落腳之地,但周圍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大乾府司的監控之中。
而偏偏在這種況下,還敢將紙條遞給他們。
隻能說此人膽大包天,同時手段也不簡單。
至於為什麽不暴份?
那這個就不是該擔心的事了。
隨著綺羅郡主的話音落下,那名為程伯的老者緩步上前,同時眼神過門微瞇的看了一眼院落外,那依舊在左右巡邏的大乾虎賁營甲士,確定他們沒有注意之後,這才俯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紙條。
隨後恭敬的遞到了綺羅郡主的手裏。
綺羅郡主看了一眼遞過來的紙條,一言不發的拿起,攤開看了一眼,旋即又迅速的一團,放在燭火上點燃。
程伯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看著那張紙條在燭火下一點點的化為灰燼,直到最後一點也飛灰湮滅之後,這才抬起頭看向綺羅郡主。
“郡主,那是...”
綺羅郡主抿一笑,道:“剛剛有些乏了,沒想到就有人來遞枕頭來了,看來這大乾也並非你我所想的那般鐵板一塊。”
聽著這話,程伯眉頭一挑,眼神有些詫異的看著綺羅郡主。
綺羅郡主並未說什麽,而是吩咐道:“程伯,你這就發一封飛鴿傳書給父皇,讓父皇和皇祖母暫且安心等待。
過些時日,自然會有我們想要得到的消息。”
“郡主,你的意思是?”
此話一出,那名為程伯的老者眼前驟然一亮。
綺羅郡主微笑著點了點頭,但卻依舊沒有多說什麽。
讓梁王和大離的太皇太後等待自然是因為定乾紡織機,前腳們還在謀劃如何接趙定,從趙定手裏得到定乾紡織機的設計圖。
沒想到後腳已經有人給他們送來消息了。
樹愈靜而風不止!
看來趙定氣勢太快,已經遭到了大乾部有些勢力的忌憚,如今這個消息便是想借他們大離之手挫一挫趙定的銳氣。
“看來,有些人終究是坐不住了啊。”
看著程伯的背影離去,綺羅郡主目悠悠的看向燕王府的方向。
就是唯一不知道的是這到底是哪位皇子的手筆。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些人已經開始劍走偏鋒想要用一切手段阻擊趙定了。
……
三天之後。
清晨,一大早,持續三天的大雨終於停了。
每年的六月份和七月份基本上都是大乾的梅雨季節,連綿的大雨,讓人的心底有種發黴的覺。
故而今日天氣剛剛放晴了一些。
趙定便迫不及待的先去了一遍坤寧宮給馬皇後請了一個安。
當然這其中也有想躲開張仕緯這個老夫子糾纏的原因。
開玩笑,我兩世加起來年歲都快有我老子那麽大了,你居然還讓我讀書?
做夢去吧!
至於綺羅郡主這幾天沒有派人來找他,這一點,趙定心底雖然有些疑,不過倒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就是一場捕獵遊戲,比的耐力,拚的是心力。
既然綺羅郡主都不急,那他趙定自然也不急。
繼續耗著就是。
到了坤寧宮,不出意外的不出意外又一次被自家老媽子數落了一頓。
然後在馬皇後的“親媽”威嚴的製下。
趙定老實的吃了一頓粟米粥,但不得不說的是膳房的人到底都是大乾最好的廚子,學起東西來,那就是快。
今天去的時候,坤寧宮裏麵已經出現了鍋。
雖然口味和前世那些老師傅比差了點,但比起之前隻有粟米粥配上鹹菜那種淡出鳥的口味要好很多了。
尤其是還是餡的鍋。
吃起來更是嘎嘎香。
脆而不。
正是趙定最喜歡的口。
而且這幾日馬皇後的氣也變得不錯,皮也好了很多,這讓趙定也極為詫異,不過當看到坤寧宮外麵的那些原本掛滿了胡瓜(黃瓜)的藤子上那一無聲無息消失的大胡瓜。
趙定倒也好像是明白了過來。
嗬!
人!
不是說不用嗎?
怎麽院子裏麵的胡瓜全沒了,現在隻剩下一些小疙瘩了?
所以說人的,騙人的鬼。
這話一點沒說錯!
在坤寧宮和自家母後絮叨了一會。
路過東宮。
看著往日繁華熱鬧的東宮,如今太監宮都沒有幾個的時候,趙定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進去。
這天底下最能夠看清人冷暖的地方恐怕就是這皇宮了。
這裏麵匯聚著這個國家裏麵最聰明的人,但也同樣匯聚著大乾這個國家裏麵心思最惡毒,最深沉的人。
青詹失勢,即將被廢。
外人或許不知道,但生活在這座皇宮裏麵的人卻是一定知道,甚至其中一些聰明的人還能猜出來廢立的旨意到底多久下達。
常言道,落地的凰不如。
說得便是這個道理。
青詹得勢,想進東宮的太監和宮,如過江之鯽,畢竟一旦趙青詹日後登基,他們這些伺候過未來儲君的人也會順勢乘風起,就好比如今的大總管,司禮監秉筆大太監王力士。
你說這有對錯嗎?
也沒有多錯。
人逐利!
自古如此。
所以怪不得任何人。
人人笑人人,人人都是人人。
而如今趙青詹失勢,那自然也就避而遠之,免得被波及,如今東宮能留下的也就隻剩下那些真正忠於東宮的老實人了。
“你個不長眼的東西,慌慌張張的像個什麽樣子?
怎麽的?
你敢瞪一個試試,你真當東宮還是之前了?
你家主子都要被廢了,你還以為你是那未來的大總管?
兄弟們給我打!”
趙定還沒走多遠。
一道尖銳的刺耳聲便響了起來。
距離趙定前麵不遠,十幾名穿著宦服飾的小太監,圍著一名同樣穿著宦服的小太監拳打腳踢。
在十幾人的圍攻之下,那人隻能抱著頭,蜷在地上。
但是通過那人手上的一道黑的胎記,趙定還是看得出來被打的那名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趙青詹旁的小太監黃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