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場上打球的人漸漸了。
第一個學期即將結束,育課老師被迫生病,學習氣氛張起來。
江寧的時間不多了,還有一個學期就要分班,唯一一個進重點班的機會。很重視,重點班和差生班天差地別,學習氛圍不一樣,老師教學方式也不一樣,只有進了重點班才能考重本。
對于大部分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高考是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這也是江寧唯一的機會。江梅說高中再難都要忍下去,走出去了,你有輝煌的未來。一旦停下腳步,可能就會沉落,一輩子都會留在這里。
江寧不想留在這里。
冬之后,長尾巷的熱鬧暫時落了幕。寒冬一天比一天冷,夜市停了。一些小吃攤也停了,樓底下的流浪貓又死了一只,江寧把流浪貓的尸埋進了綠化帶的泥土里。
到濱城第一天喂過的那只三花貓消失了,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可能是被人收養了,有一只白貓就被路邊兩元店店主收養了,用布繩子拴在門口,每天有剩飯有一個舊服搭的小窩。
江寧看著那些貓,覺得自己跟它們命運相似。不知道的家在哪里,也許在江梅給勾畫的未來藍圖里。
至于有沒有,誰也不知道。可不往前走,那就會像那只流浪貓一樣死在垃圾桶里。
冬天對于江寧來說特別難熬,在學校還好,學校有暖氣。可周末回家就很痛苦,沒有地方學習,天太冷了。以前去過肯德基寫作業,但店員一直盯著看,不點單好像不合適,白占人家的位置,點單也確實沒有那麼多錢。
江梅賺錢很不容易,能省則省,不敢花。
江寧在周六的晚上拎著書包出門,濱城又下雪了,剛六點半,天已經黑了,夜沉沉的在頭頂。巷子里的雪已經被踩了黑,與污水混在一起。街道上出攤的人不多,熱氣凝在寒風里,散不出去。
人們在房間里,著暖氣。
江寧走出巷子,走向春江廣場。遠遠看去,春江廣場倒是熱鬧。路燈高高懸掛,照亮了整個廣場,音樂聲響著。有人跳舞,有人雪,還有人在打雪仗。
江寧仰起頭看還在飄的雪花,心很差。以前不討厭雪,現在特別的討厭,下雪太冷了。寫字都握不住筆,冷的手指都麻了。
大片的雪從天空深沸沸揚揚的灑向人間,江寧愁死了。
背著沉重的書包走到廣場,鐵桌子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雪,是坐不下去了,怕坐下去直接凍到了桌子上,明天上社會新聞。江寧衡量許久,還是走進了肯德基。
其他的店十點半就關閉了,這家肯德基可以營業到凌晨三點。
肯德基里溫暖,開著暖氣,空氣里彌漫著炸的香。生意還不錯,有不人,但也有空余的位置。
江寧不好意思干坐,進門就直奔點單臺。店員問要什麼時,有些犯難,不知道該點什麼。都貴的,隨便一份米花都能在外面吃兩頓飯。
在遲疑,后有人走近,江寧連忙讓開想讓對方先點,轉頭撞上了林晏殊的眼。
林晏穿著黑長款羽絨服,拔修長。殊單手兜,上有很重的寒氣,應該剛從外面進來。他冷淡的跟江寧點了下頭,垂了下睫才看向店員,他點了兩份套餐,叮囑,“一份里面的可樂換熱巧克力。”
“好,你稍等。”
店員把等餐牌遞給了林晏殊。
江寧不敢多看林晏殊,避開他,繞到一邊抬頭看上面的價格。熱巧克不算貴,打算要一份同款。喝的東西可以這里坐很久,反正喝不完,可以一直坐。
“我——”
“你吃飯了嗎?”林晏殊忽然開口。
江寧愣了下,倏然轉頭看向林晏殊,心跳飛快,指著自己,“我嗎?”
林晏殊跟說話?
林晏殊高長,年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緒,冰冷浸著寒。運鞋踩著地板往后撤出半步,雙手從羽絨服口袋里出來,隨手拎著取餐牌。環視四周,他黑眸深沉,高的很有存在,居高臨下看著江寧,“這里還有其他人嗎?”
江寧搖頭,隨即又點頭,“吃過了。”
其實晚飯沒怎麼吃,舅舅和舅媽又吵架了,他們毫不避諱江寧在場。罵江梅沒腦子,帶個拖油瓶拖累大家。
江寧放下筷子,離開了飯桌。其實還想做點更暴力的事,可到底是忍住了,畢竟還要在這里待下去。
“多一份。”林晏殊的睫了下,抬眼注視江寧,“你要嗎?”
他不是說請你吃,他是說你要嗎?
江寧有些懵,不知道為什麼林晏殊要請吃東西,他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這個學期唯一一次說話,林晏殊讓轉過去站好。
江寧鼓起勇氣,面對他那張帥的很有侵略的臉,對上他清冷的眼眸。
“你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江寧不知道林晏殊是想要做什麼,沒有人會無緣無故送東西。
他們班同學,突然對好都是為了抄作業。或者考試坐得近,想要作弊。
除此之外,想不出林晏殊給買漢堡的理由。
林晏殊蹙了好看的眉,似乎不太高興,江寧也不知道哪里說錯了話,心里忐忑不安,“我的意思是,你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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