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封禪！（三更求月票！）

滿頭白髮的李威穿著華服，腰間佩戴著那一柄尋常樸素的劍，他踱步走出了皇宮，沒有什麼侍從相隨，他一步步走過了這塵世紅塵，去了那山中拜訪了姐姐，兩個一者是人皇，一個是修行道門的功法。

他們在桌案前閒談著年的事。

曾經追在了李瓊玉背後的年，而今白髮蒼蒼，臉上多有皺紋，而李瓊玉神溫和，眉宇溫，看上去仍舊還是二十餘歲，無論如何，的心境是得到過太上的道緣的，是曾和那道人一樣，有著黃粱一夢經歷。

在夢中是山神，修持而行一甲子，而今得此盛世，再撿拾起來修行，步步進，並沒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只是平和修行，就已經修持到了現在，一陣閒談，年時總是粘著自己姐姐的李威放下茶盞，看著外面。

鼎煙峰是京城外面最知名的山之一。

山勢不甚陡峭，卻極俊秀，四面環山若鼎，聚煙霞於鼎，每逢日出日落，流瀲灩，此景絕，故而得名。

此刻從這鼎煙峰的道觀裡面往外面看去，可以看到薄薄的雲海很平坦地鋪開來，然後徐徐地，平緩地掃過了周圍的山，掃過了樹木和人羣，登山登道觀的那一條臺階被分開兩側，上面是雲海薄霧，下面是人間繁華。

而今大日的在一側落下，在雲海上流轉著，鋪開了一片金黃。

不勝收。

李威看著失神，恍惚了好久，就彷彿在這個時候，他還是那個在姐姐面前被教導的孩子一樣，景面前，放空此心，可是這樣好而壯闊的畫面，也終究還是會消散的，金的流最後被收了去，雲海消散，天地暗沉。

李威許久後微微笑起來了，他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擡起頭看向自己的姐姐，於是從夢中的年變了這個老邁的老者，輕聲道：“阿姐在山中，且好生修行。”

他只是囑咐了這樣一句話，站起來。

這個往日裡粘著姐姐的弟弟主告別了。

他一步一步走下了山，走在了他保護的紅塵京城街道上，當年年時候在巨大力下支撐不住，險些崩潰時候走的那一座青樓已經不見了，沒有辦法，儒家夫子還在世啊。

而且，農家的夫子也還正當盛年。

誰都吃得飽，吃得好。

又有九碑打開，傳遍了修行之法。

諸子百家的時代裡面，人人都有前行的道路，沒有誰願意真的去賣。

而掠奪百姓，強賣？

把人當做貨而異化？

哈？

那邊那個做法家，看到他們的鎖鏈了嗎？

這邊這些穿著黑的服，揹著巨大無鞘墨長劍的兄弟做墨家。

最後如果你可以趟過這兩波兒的話，擡起頭，往前看。

夫子如此偉岸的姿，那麼大的拳頭，那麼大的劍，看到沒有？

夫子提出了大同之世。

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也不必爲己。

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然後你要在這個世道里面爲非作歹？

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這簡直是瘋了，哪怕是瘋子，都不會想要對一個邊圍繞著三千個通各種戰鬥技巧，有磅礴之炁，足以在各傳道弟子的傢伙挑戰。

李威提著酒壺，笑了笑，一步一步走過這個人間，人間繁華，人們談論著的是生活和修行，卻並沒有人知道走過這裡的這位老邁老者是誰，最後他走到了守藏室，老青牛將他引到了那道人正坐垂目的靜室外面。

白髮蒼蒼的李威注視著前面，微微笑了笑，道：

“夫子，我要出發了，泰山封禪要面對的東西，我大概也知道了，就算是一隻豬，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久的時間，也該要明白到一些東西了，而有些東西，知道了的話，就只有兩條道路，要麼逃避，要麼面對。”

“我不是那種驚才絕豔之人，但是我也知道，我既然已在這裡了。”

“就不該逃避。”

“那麼這樣的事，捨我其誰呢？”

李威輕聲開口，他閒談聊了一個時辰，老青牛，燃燈道人，甚至於是青衫男子都沒有靠近過來，他們將這個空間和時間留給了那位蒼白的老者，最後這個老人溫和笑著，從懷裡提出了一個酒壺，是當年他登上人皇時候，齊無送還他的。

他把酒壺輕輕放下。

轉過來離開了。

老青牛看著李威的背影，眼角跳了跳。

他雖然境界只是真君，但是自始至終追隨著那位老者，見過許多的人，也見到過人族的發展至於此，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他似乎從李威蒼老卻得筆直的背影上，看到了一個個悉的影，不住慨嘆：

“這是……”

青衫男子沒有那麼講究。

他一下走過去，把那個樸素的酒壺一下提了起來，晃了晃，聽到了裡面的聲音，摘開口子來，然後朝著一側傾倒，有傾倒而出，落在地上，濺起水花，澄澈乾淨。

是清水。

澄澈乾淨的清水。

就像六十年前齊無將這個酒壺遞給他的時候一樣。

“嘖，只是水啊。”

青衫文士似乎語氣不那麼簡單的慨嘆了一聲，老青牛看得瞠目結舌。

他知道這位青衫文士伏羲大帝不怎麼講究，什麼事兒都隨著自己開心，可是，可是這也太不講究了吧！老青牛都忍不住結結道：“你，伱，你……”

“我？我怎麼了？”

伏羲隨手一拋，就把這個酒壺都扔下來。

穩穩落在了桌子上，道：“反正，誰也沒看到，對不對？”

“你看到了嗎？”

他看著老青牛。

老青牛凝滯，大怒。

你是不是看不起牛！

這麼明顯的？！

他理直氣壯，怒道：“沒有看到！”

於是青衫文士散漫而笑，說一句，算你還有點眼力勁兒，否則今日吃牛云云，而燃燈道人側目看著守藏室部，在這守藏室的部，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坐閉目，他的氣息已經徹底散開，彷彿和天地相合。

他的神流轉變化，呼吸變得徐緩而悠長。

他還不曾醒來。

但是卻似乎已即將抵達轉而甦醒的那一瞬。

劍在鞘中，何時長鳴？

應運而生，應劫而。

那柄放劍鞘當中，和道袍，木簪放在了一起的劍在鞘中，似乎傳出了一一縷極細微，極悠長的劍鳴聲音。

青衫文士眸子微，閒談嗤笑聲音頓住，老青牛尚且不解，只是忽而覺得，此地風稍變大，忽而打了幾個寒，狠狠地抖了抖子，旁邊老樹輕輕晃，樹葉聲音連綿不絕。

…………………

封禪乃是自太古年代而來的儀軌，極爲古老，盛大；也有著記錄於各類典籍卷宗之中的，極爲詳實的步驟，極繁華，極莊重，極浩大，更不必說，這一次的封禪儀軌，乃是有九鼎合一這個基礎在的。

就只是這一點，就已經要勝過過去的諸多封禪。

人間諸子百家已都至於泰山，彼此見了面都是不服氣，而他們環顧周圍，發現了有幾個缺失了的，釋宗的僧人不曾出現在這裡，這自然不必多說贅述，因爲九碑之上出現【釋】這個字之後，開宗闡釋於此道的那位夫子不曾出現。

道門而今，莊周不在。

儒家的那位夫子丘似乎也沒有打算來這裡。

他們兩位，現在都在其餘的方位，只是這兩位都不在，諸子百家此刻也皆不曾無拘無束，不曾直接開始論道，反倒是頗爲恭敬，拘束似的，是因爲還有另外一位足以鎮得住這一切的人存在。

他們的視線看向站在那裡的道人，看上去的年歲約莫是三十歲出頭，實際上則是遠遠超過，道門真傳，煉觀主，道門莊周的老師，也是那位老邁夫子的師侄，明心大真人，又稱呼爲【喜】真人。

一側則是神俊亦如當年，格的臭脾氣也同樣沒有改變過的【尹】。

主持儀軌，維繫和確保封禪之事，終究是有人要負責，而今的那位老邁夫子垂垂老去，夫子丘不在，故而只有這位明心大真人可以負責，他本來是不願意見面的，既爲道者，道行不淺，自然是相信命格，相信約約的命數。

當年李威曾經說出那句【你我之間，除去死別，不必再見面了】之後。

明心和小藥靈就始終都在躲著他。

怕的便是那機緣巧合，冥冥之中的一語讖。

只是現在這局勢如此，天下大勢，明心也可以約約地到一二，【尹】也曾說過些，對於師叔主持推的九鼎人間大陣，他自然也同樣明瞭其意義，故而知曉，今日之事，事已至此，不可以不來。

只是未曾想到，來到這裡的是自己罷了。

不過，這些年李威的所作所爲，明心是親眼所見的，李威在朝堂，道人提著劍，行走於人間，很清晰且直觀地看到了這幾十年來人間的巨大變化，所以知道——

但凡是對於人間有大功，對於蒼生有大行的人，得人道氣運的眷顧。

最終都會名列封神榜單之上，以李威之行爲，起名上封神榜，已經是必然的，雖然不修行，終究會以另一種方式長存於世，想到這裡，明心心中才算是稍微好些，然後才答應來到這裡。

他看著年時候的好友，微微拱了拱手，道人的神平和，道：

“人皇陛下。”

“儀軌諸事已準備，請吧。”

老邁的人皇李威看著他，溫和笑了笑，道：“那麼，就有勞道長了。”

封禪之事，于山底封地，于山巔告天，在代表著人間界最強人道氣運的人皇李威抵達這裡的時候，人間氣運大陣就已經開始緩緩轉變化了，九鼎各，皆是鳴嘯，一陣陣轟鳴聲音沖天而起，恢弘壯闊。

人間鉅變，剎那已起，自是引得六界之間，風雲聚變！

封禪，天地！

天界之上，一道道視線紛紛垂落下來，諸天仙神，皆已經到了這人道氣運比起往日意蘊非凡，氣象截然不同的恐怖變，九天之上，一道道雲氣盤旋，錯，化作了累疊著的漩渦般的狀態，一層一層，朝著最高翻涌滾。

每一次的撞皆是發出道道雷霆，其上佇立諸仙神無數。

諸佛也已準備好，西方諸佛，無量流澄澈明亮，沖天而起，映照左右。

封禪——

開啓！

………………

這一類的封禪儀軌，因爲其重要，被無比詳細地記錄在了卷宗當中，流傳到了後世，天上的羣仙看到人道氣運蜂擁流轉，看著人間的修行者以一種莊嚴，肅穆，不比天界之科儀差的方式完這一步。 真正重要的其實是聚集在這裡的百家，是在這之前九鼎的匯聚。

是這一甲子的每一日，每一夜。

是這人間蒼生。

這最後的儀軌完，就彷彿是一棵果樹上面，果子已經了，只需要走到樹木旁邊，出手，將這個果實摘下來就行了，如此的自然而然，如此的毫無難度。

封禪儀軌結束。

陣法立刻會變化，不再是絕地天通之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