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安家父子(二合一)
上首的安鷓言正用銀筷翻著盤中熊掌,聽了這話挑了挑眉,戴著的皮帽被眉峰往上推,滿臉的橫張起來,肅聲道:
“你這是什麼話!”
安鷓言的語氣還算和,沒有什麼責怪之意,可見安景明當真是安鷓言心頭,換任何一個族中弟子敢說這話早就被拖下去打死,只有從安景明口中吐出來才安鷓言正。
“鬱家行事霸道,野心,李家則斂低調,團結狠毒,我安家被這兩家夾在中間,首尾難相顧,父親難道不怕麼!”
安景明站在院子中,手腕上的金環在下反著毫,年束著發,在風中拔地站著,直直地盯著上首的父親。
“這……”
安鷓言頓時語塞,想了一陣,開口道:
“我這不是已經聽你的話,把丁家引到了月湖來,維持住三足鼎立的局面,鬱家又承諾不會攻打繳納供奉的家族……若是哪天李家北侵,鬱家定然也不會坐視李家擴張,自然也沒什麼好怕的,你只要安心修煉,待到伱了築基,我家在湖上便有了一席之地,豈不哉!”
安景明咬牙搖了搖頭,著父親滋滋的面孔卻生不起氣來,甩了甩袖子,輕聲道:
“父親!鬱家怎麼會坐視我就築基!孩兒如今連家族的大陣都不敢出,等到我一年年修爲慢慢增長,鬱家遲早按耐不住,一定會尋一個藉口殺了兒子!”
“安鷓言?”
李淵蛟嘿嘿一笑,快步進了院子,往石桌旁一坐,接過茶杯,低聲道:
木芽鹿頓時一呆,有種被天降大餅砸中的覺,聲道:
安景明這頭還說著,安鷓言已經雙脣抖,面難看地打斷他,將手中的銀筷子一摔,急急忙忙地道:
“本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況兄長將那封信給了我,我自行理,前來只是提醒一下母親罷了。”
“修公子同蛟兒好,大夫人從前一向看不慣,這幾年蛟兒查出來靈竅後倒是開始獻殷勤了……”
木芽鹿霎時又驚又怕,急忙道:
“這事有什麼後果?可是母親拖累了你?!”
“而鬱家如今對我家還算親近,大有利用的機會,鬱慕高是個沉狠毒之人,不好對付,只要聯合諸家圍殺鬱慕高,鬱家的威脅也能去一大半。”
“可是……可是那位青穗劍仙?!”
“母親,孩兒歸來了!”
安鷓言聽得稀裡糊塗,見他一頭要圍殺鬱慕高,一頭又要除去李玄嶺和李玄鋒,一時間跟不上這孩子的思路,喃喃道:
“倒是那唦裡,是個樂的子。”
安景明拱了拱手,回答道:
“正是因爲兩邊都不傻,纔會害怕對方,會害怕就會起殺意,兩家的鬥爭是註定的,我等不過是個導火索。”
侍雖然聽不懂木芽鹿爲何說天賜良機,但見了夫人這樣高興,自己也跟著高興起來,卻不想院門輕響,傳來兩聲“篤篤”的輕聲。
“王位給他坐了,有什麼可憐的!”
李淵蛟飲了口茶,笑道:
見木芽鹿點頭微笑,李淵蛟頓了頓,正道:
“我這幾日在族正院同兄長理事務,學了不東西。”
李淵蛟搖了搖頭,囑咐道:
“母親份敏,這些東西託人來山上問我就好,以後莫要出去打聽,李家地界不同東山越,族正院的耳目衆多,母親不知其中關竅,可莫要落了把柄。”
木芽鹿擡眉看他,見李淵蛟將茶杯一放,低聲道:
“母親可有派人去打聽唦裡的消息!”
“母親休要胡說!”
李淵蛟聲音也低了下來,回答道:
木芽鹿低低地嘆氣,母子倆談了三兩句,木芽鹿定了定神,讓侍退下去了,這才輕聲道:
“淵修公子…待你可一如從前?”
“我你去問的事,你可打聽清楚了?”
安景明清了清嗓子,用尚有些稚的聲音道:
“我家如今的尷尬境源自於惡劣的地緣,驊中山夾在李家與鬱家之間,當今上上策就是把驊中山轉手賣給李家,讓李家也直面鬱家的力,兩家簽訂盟約,反過來讓鬱家到李家崛起帶來的威脅。”
木芽鹿點點頭,一心掛在孩子上,當然是點頭同意了,思忖了幾息,低聲道:
“如此一來,你能同淵修爭一爭族長的位置……”
安鷓言呆了呆,張口無言地了舌頭,卻想不出反駁的話,只好道:
“你…你的意思是?”
“可惜了那丹火心訣,偌大的李家竟然尋不出一個能催生出丹火的人來……”
“如此也好。”
黎涇鎮,山下宅院。
安鷓言咧一笑,朝著李通崖一抱拳,原本蹭亮的頭如今戴上了一頂灰白的皮帽,終於不像一個世俗界的屠夫了,反倒像一個富地主。
安鷓言接過茶碗笑盈盈地點頭,兩人已經幾十年沒見面,當年兩人修爲相差無幾,如今安鷓言突破到了練氣五層,李通崖卻已經練氣八層了。
李淵蛟當時聽聞李玄嶺這個意思也是頗爲震驚,看著母親不可置信的神,輕聲道:
“他……父親也同意了,若是如此,我便了第四脈嫡系的長子,今後大有裨益。”
“蛟兒!”
“那我安家是算鬱家一邊,還是李家一邊?”
木芽鹿當下一駭,微微點頭,有些不安地回答道:
“有……”
“不可,萬萬不可,驊中山上有多靈田,供養了我家多族人,拼死拼活才搶到手中,怎麼能平白讓給李家!”
“我聽聞家中考慮四叔公在南荒,且一心求純道,並無男卿卿之意,族中長輩將我過繼至四叔公一脈爲嫡孫……此次回來也是問一問母親的意思。”
一旁的侍輕聲解釋著,這子是逃難過來的山越的後裔,已經完全同東人沒有區別,木芽鹿親手將帶進院中,頗爲信任,聞言微微點頭,侍見狀低聲道:
“我最服兄長,這族長也只有他能當得,蛟兒這輩子只好好輔佐兄長,並無他意。”
安景明輕輕嘆氣,知道安鷓言的格絕對不可能割土避讓,只好沉聲道:
“既然父親不想割讓驊中山,孩兒還有中策,李家的關竅在於李通崖,此人萬分謹慎,一心窩在南邊潛心修煉,不好除去,但只要聯合鬱家針對李玄嶺和李玄鋒,除去其中一人,他李通崖難道還能忍住置事外?” ωwш .ttκǎ n .¢O
李淵蛟搖搖頭,正道:
將法陣一開,李通崖在院中坐了幾息,李玄嶺已經引著安鷓言,李通崖瞥了他一眼,客氣地道:
“不錯。”
“什麼?!”
“夫人,這是長房昨兒送過來的茶,這個月已經往院中送了三次了。”
“《越河湍流步》!總算是了,今後對敵更有了保障,除非遇見築基修士,否則即使打不過也能從容離去。”
“不曾。”
安景明輕聲一笑,微微擡頭,朗聲道:
“如此甚好。”
李通崖微微一滯,此人與自己沒什麼,當初一起默契地瓜分了盧家,不知今日爲何尋上門來。
“還好,諸兄妹對我都好的。”
侍頓時一喜,木芽鹿連忙站起,快步走到院前,把門輕輕一推,便見李淵蛟笑盈盈地站在門前。
“回夫人,那人作唦裡,是木焦蠻的第四子,如今住在鎮東邊。”
“家中嫡子唯有兄長能修煉,族中人丁稀薄,對於大宗靈竅子無論嫡庶男皆一視同仁,孩兒不曾什麼委屈,反而得了天大的好。”
“父親只要原原本本按照孩兒教的話去說,定要兩家相互陷害,兩敗俱傷!”
“難怪鬱家拜青池宗的鬱慕仙如此重視,能煉想必也是滿足了特殊的法決條件。”
自從李淵蛟查出來靈竅,天賦頗爲不凡,木芽鹿在大院中的日子明顯好過了許多,往日李玄宣不常往的院子裡走,木芽鹿也盡力低調事,將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李淵蛟一上了山,木芽鹿立馬院中了數一數二的人。
李淵蛟不以爲然,哈哈大笑,木芽鹿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他,心中從李玄宣數到了李淵修,發現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暗忖道:
家中也只有李玄嶺在步法一道上頗有天賦,早早修了這道步法,其餘的族人也不曾聽聞有練的。
“李通崖見過鷓言兄。”
————
木芽鹿輕聲回答,往他的杯中添了水,便見李淵蛟鬆了一口氣,笑道:
“嫡母對母親還算好,宅子裡沒有那些蠅營狗茍的事,倒是讓我鬆了口氣,兄長同我不必因此難過,省了不事。”
李通崖修煉的《江河一氣訣》是當陵峪門的基礎功法,本與這步法同出一脈,本應修煉神速,只是這幾年主要力都放在修煉上,希能在六十歲之前突破築基,故而這步法只有在修煉遇到了瓶頸時纔會拿出來看一看練一練,原本三四年的事足足拖了七八年才修。
《越河湍流步》一共有三層,初練之時難度尚可,往後要難得多,李通崖花費了七八年才修第一層。
“那便好。”
木芽鹿在院子裡左右逛了兩圈,往石凳上輕輕一坐,一邊的下人連忙將茶奉上來。
木芽鹿頓時鬆了口氣,不曾想李淵蛟又開口道:
“兄弟客氣!”
“李家各個都是壞種,又又壞,一心向外還算好,待到六代八代之後親緣疏遠,倒還真有一番龍爭虎鬥的好戲能看,還好我兒生在前頭,不必和同樣明狡黠的人去鬥!”
“並無大礙。”
木芽鹿擺擺手示意住,輕聲道:
“長房有手段,這麼多年來將院中的妾室管的服服帖帖,修兒也教導得好,是一個能持家的,絕非等閒之輩,這是把蛟兒看作淵修未來得力的左膀右臂,自然要同我好關係。”
“父親放心!”
安鷓言聞言也是頗爲心,沉思了幾息,有些猶猶豫豫地開口:
“只是……兩邊都不傻,豈能按照你說什麼就做什麼?”
李通崖轉念一想,蕭家族人遠超李家,整個蕭家不過就蕭初庭和蕭元思能催丹火,也就釋然了許多。
“是公子!”
李通崖踏空幾步,影鬼魅般地橫移,周幻化出幾個水般的影子,在影前後浮了一陣,噗嗤一聲消失在前。
“兩邊都是!”
木芽鹿聞言一笑,心中想著如何將這話原原本本地傳到長房耳中。
木芽鹿上前一步,將他抱在懷裡,聲道:
“今年在山上住得可還習慣?”
“我聽說李通崖已經練氣八層,正好能吸引鬱家的注意力,兩家東西互保,讓我娶上一李家,藉助劍仙的威勢震懾住鬱家,等到我了築基,若是李通崖突破功便簇擁李家對抗鬱家,若是李通崖突破失敗便主導兩家,兩家各持所需……”
“聽聞通崖兄已經突破練氣八層,當真是神速啊!”
“父親今年在山上閉關,母親在家中可有人刁難?”
黎涇山頂。
————
兩人聊了一陣,李淵蛟將唦裡的仔細地說了,木芽鹿笑道:
“又不是人人都能諳人,你李家只有對自己人和治下的百姓還算好,那唦裡落在你和你兄長手中,倒也算可憐。”
“安家安鷓言前來拜訪,還請通崖兄開一開大陣!”
將小茶杯放在桌上,木芽鹿低低地道:
“不錯。”
“正是。”
“鬱家與李家相互忌憚,我安家就有了挑撥離間、左右逢源的機會,無論是哪一邊死了人,或抑是兩邊都沒有傷亡,郁李兩家的樑子都算是結下了。”
木芽鹿笑了笑,眼睛輕輕瞇起,聲道:
“真是天賜良機,東山越今後與李家越發靠近,蛟兒長大以後也能得些木鹿氏的簇擁!”
李通崖這頭才落腳在山間,一道法力傳音飛陣中,在府中迴盪。
“鷓言兄謬讚了。”
李通崖也不同他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鷓言兄前來所爲何事?”
昨天三更,所以今天沒存稿,有些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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