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進揚起鉆進帳篷,片刻后提著一個行軍包出來,回到火堆邊坐下后,他打開背包側面的口袋,拿出兩包餅干,又把軍用水壺給拿出來,把這些東西都放到溫寧面前:“湊合吃,拉練不比平時,帶的都是便攜的食。”
后世好吃的食太多太多,餅干這種東西,溫寧長到二十歲都沒機會吃過一回,就算口罩剛開始那段時間,家里最次囤的也是泡面,所以還好奇的,這餅干到底什麼味道。
“謝謝呀~”接過餅干,沖陸進揚彎彎角,然后便打開包裝袋嘗了一口。
餅干咽進嗓子眼,溫寧的表瞬間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口又糙又,好像吃了一口沙子似的。
至于味道嘛,就沒什麼味兒,寡淡得很。
忍著剌嗓子的覺,溫寧又咬了一口,剛咽下去,嗓子就被磨得發,“咳咳咳……”不控制地咳嗽起來。
“喝口水。”陸進揚趕擰開軍用水壺遞到邊,眸關切地著。
溫寧接過水壺,紅輕輕含住水壺口,仰頭喝了好幾口,許是喝得有點著急,有一滴水珠順著的角往下,劃過細白的脖頸,凹凸的鎖骨,然后進起伏的衫之中。
陸進揚盯著那水珠消失的地方,目深了幾分。
“還喝嗎?”他聲音沙啞了幾分,問。
溫寧搖搖頭,小手了自己的口,把水壺還給他。
陸進揚幾口就解決了一塊餅干,腮幫子用力嚼了幾下,他接過水壺,仰頭便要喝,溫寧看到他薄對準的地方,正好是剛才喝過的地方,一時間臉頰發燙,抬手輕輕了他拿水壺的那只胳膊,小聲道:“不嗎?我剛才喝過……”
陸進揚黑眸幽深地瞥了一眼,接著薄毫不在意地覆在水壺口那位置,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以實際行表達了他的態度,他不嫌棄,甚至還甘之如飴。
溫寧臉頰更燙了,還好天暗下來,紅得沒那麼顯眼,不過共用一個水壺這種事也太曖昧了,他不是對自己沒那種意思嗎,怎麼會……
“餅干不吃了?”陸進揚見拿著餅干在發呆,問道。
溫寧搖搖頭:“不想吃了,吃得我嗓子疼。”
“氣。”陸進揚拿過手里的餅干,一口解決完,無奈地看了一眼,手在背包里索,沒一會兒,手里多了什麼東西。
他對溫寧道:“手。”
“什麼呀?”溫寧滴滴地問了聲,出手心。
一秒后,手心里忽然就多了兩顆糖。
“大白兔糖?!”溫寧驚訝地看著那悉的包裝,沒想到陸進揚上還帶著糖,“你不是來參加拉練的嗎,還隨帶糖?”
陸進揚淡淡瞥了一眼:“孫長征給的。”
孫長征也嫌餅干不好吃,臨出發前塞到他包里,說是吃糖可以快速補充力,陸進揚懶得再把糖掏出來,也就沒管。
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
看著溫寧開心地將糖放進里,陸進揚第一次覺得孫長征也不是毫無用武之地。
含著糖,一香甜的氣息在里蔓延,溫寧幸福又滿足地彎彎眼睛,哎呀,這可比餅干好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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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吃水不忘挖井人,溫寧忽然想起來:“誒,孫同志說去勘察地形,怎麼還沒回來呀?我們要不要去找他?”
陸進揚不以為意地道:“他丟不了,應該是去做任務了。”
好吧,溫寧放下心來。
轉眼天就完全黑了下來,晚上溫寧回不去,只能住在這荒郊野嶺,等到明天再跟大部隊匯合。
旁邊就是河灘,河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還清澈,溫寧習慣了每晚洗漱,即使是在野外,也想著至得洗臉洗腳吧。
“我去那邊洗漱了。”溫寧指了指火堆不遠的河灘,對陸進揚道。
白天剛溺過水,陸進揚不放心,從背包里拿了條干凈的巾,起跟著一起過去。
兩個人走到河邊,陸進揚給溫寧找了塊石頭,讓坐著洗,他自己則走到不遠,將巾掛在脖子上,然后了鞋,站在河邊,澆著水洗了把臉,漱漱,最后再把腳也給洗了。
他洗完,并沒有用巾馬上臉,而是走到溫寧邊,把巾遞給,讓先完,他再用過的巾給自己。
洗漱完,兩個人往帳篷走。
站在帳篷門口,陸進揚開口道:“進去休息吧,我在外面守著。”
這是個簡易的行軍帳篷,空間也就夠一個稍壯點的年男人躺進去。
地方就那麼點,溫寧知道陸進揚肯定不會讓睡在外面,也就沒有跟他客氣,彎腰爬進帳篷里面。
帳篷里面什麼都沒有,只在下面鋪了層防墊,溫寧躺在防墊上,后背著地,覺有點有點硌,但也沒辦法,野外就這條件,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不錯了。
好在溫寧瘦,躺下后的空間倒是還有富余,把陸進揚的外套下來當被子蓋在上,然后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有陸進揚在外面守著,在里面倒是放心,有安全的,閉著眼睛大腦放松,想著明天拍照的事。
然而還沒等睡著,就聽到外面淅淅瀝瀝的水聲,第一反應就是難不下雨了?
翻坐起來,往外面一看,果然是下雨了。
陸進揚聽到坐起來的靜,以為害怕了,在外面及時出聲道:“你睡吧,我不走,就在外面守著你。”
溫寧不是擔心下雨,而是擔心他淋雨,要不是占了他的帳篷,他本就不用在外面風吹雨淋。
況且,他明后天還要繼續參加拉練。
此刻,他在外面淋雨,在里面也沒法心安理得地睡覺。
特殊況特殊對待,溫寧開帳篷簾子,對他道:“哥,你進帳篷里面來吧。”
進里面?
陸進揚聽到這話,清冷的表怔了一瞬,隨即道:“不用,你睡你的,這點雨對我沒影響。”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有應,他這話剛出口,下一秒,天空便忽然響了個驚雷,接著雨點便驟然變大變急,裹著
夜風,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哥,你進來吧~”溫寧索出手,拉住他的胳膊搖了搖。
陸進揚抿抿,最后還是鉆進了帳篷。
帳篷布本就是防水防風的,搭的地勢高,不會積水,上面又有樹枝巖壁遮擋,所以即使外面風雨大作,里面還是干燥的。
不過,陸進揚進來之后,帳篷的空間便陡然仄起來。
兩個人并排躺下都不行,只能一個躺一個坐。
陸進揚弓著子坐在溫寧旁邊,他材太高大,即使坐著,頭頂也幾乎是挨著帳篷頂了,而且束手束腳地不太舒服。
溫寧看他的姿勢也猜得到這樣的坐姿很難。
溫寧道:“哥,要不你躺著,我坐起來吧。”
陸進揚想都沒想便回絕了:“你好好躺著,趕睡覺。”
說完他手了溫寧頭躺的位置,發現硌手的,便抬起胳膊將上的軍背心給下來,疊小方塊遞給:“把這個枕在頭下面。”
他了背心,上就沒有服了,溫寧過昏暗的月,看到了他瘦健壯的上,肩背寬闊直,致的,塊狀分明的腹,的人魚線,還有后背的理線條男人味十足,渾都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溫寧視線被燙到似的,趕挪開:“我不用枕頭,你把服穿上吧,外面下雨呢,萬一凍冒了怎麼辦?”
陸進揚不以為意:“我沒事。”
溫寧勸不,只好放棄了,側過,臉頰枕在他的服上,呼吸之間都是他上淡淡的皂香味,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剛才看到的健碩軀,只覺得帳篷里有點悶。
悶得不過氣來。
別看陸進揚一臉清冷,坐得筆直,實際上全早就跟河灘上的石頭一樣,垂在側的手握拳,極力地克制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只專注地聽著外面的風雨聲。
夜里氣溫降得快,加上又刮風下雨,溫寧即使蓋著陸進揚的外套,也冷得蜷,雙手抱在前。
陸進揚沒睡,時刻注意著周圍和的況,看到的作,他聲音低沉地問道:“很冷?”
溫寧虛弱地嗯了聲,忽然想到他的服都給了,那他豈不是更冷?
心里涌起一愧疚,要不是照顧,他也不至于挨凍。
人在這種時刻最容易,溫寧不自地回想起兩人相識之后的種種,他對的好。
他三次救于危難,還帶去黃叔那里看病,在好多人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給點一大桌子的菜,送漂亮的子,帶吃西餐,被周怡欺負了,他堅持幫撐腰……
平時還沒想那麼多,現在再細想,他好像一直對不錯。
今晚天氣那麼冷,寧愿自己挨凍,還把上所有的服都讓給。
連唯一一件背心,也怕睡著不舒服,拿來給當枕頭。
溫寧也不是木頭人,陸進揚對的好,得到,尤其是他每次看的目,都讓臉頰發燙。
覺得,陸進揚對應該有那麼點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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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有這種想法,又馬上想到今天孫長征問要不要跟他對象的時候,陸進揚怎麼說的來著?
他沒有接這個話題,還轉移到別的話題。
就這點,讓溫寧又不那麼確認了。
一陣冷氣襲來,溫寧再次抱了自己,這麼冷的天,要不就試探試探陸進揚的態度?
打定主意,溫寧便滴滴地哼唧了聲。
果然,陸進揚馬上就關切地問:“怎麼了?”
溫寧咬著道:“冷,好冷呀~”
熱還能服,冷怎麼辦?
眼下也沒有多的服,陸進揚急得直蹙眉,抬起手在額頭了下:“是不是發燒了?”
可一到的額頭,手便是冰涼。
“怎麼這麼冰?”陸進揚沉聲道。
溫寧說:“同志上都這樣,不信你我的手。”
溫寧主出小手,在他的手心挨了挨。
相的瞬間,陸進揚的掌心登時便火熱起來,燙得驚人。
“好暖啊。”溫寧舍不得放開他的手了,抓著他的大手,當暖手寶一樣握在自己手里。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氣溫也越來越低。
陸進揚著掌心如豆腐般的,結咽,低聲問:“還冷嗎?”
溫寧握著他的手,聲氣地說:“嗯,好冷好冷,腳都要凍冰塊了,要是有熱水袋就好了,我放在腳上應該就不冷了。”
放在腳上……陸進揚繃直的了,想到夢里的畫面,白的足,腳趾圓潤可,像玉豆一樣,開心到極致的時候,腳背會忽地繃直,玉豆會抓在一起,然后再松開。
那白的小腳曾搭到他肩膀上,也曾掛在他的臂彎,在空中一晃一晃。
那些畫面不控制地從腦海里閃現,陸進揚呼吸重了幾分。
溫寧聽見他深吸了一口氣,明顯在忍耐什麼,紅勾了勾,出聲道:“我手沒那麼冷了,要不你幫我暖暖腳吧?”
溫寧把手從他的掌心出來。
原本就是試探一下陸進揚的反應,沒想到聽到的話,陸進揚竟真的抬手將的一雙腳握在掌心,幫暖腳。
溫寧不敢想象平時冷傲自持的陸進揚居然愿意幫暖腳?
心口像被什麼填滿了,暖乎乎的。
不過的一直懸空,這姿勢著實有點難,得寸進尺地說:“要不你也躺下來吧,坐著多累呀。”
陸進揚全一,黑眸深深地攫住,結暗暗上下滾,呼吸沉重。
他視力好,在黑暗里也能看清楚此刻白得發的小臉,雪紅,眸瀲滟,活像個勾魂奪魄的妖。
“不想躺就算了呀。”溫寧小聲地說。
話音剛落,旁就落下一灼人的氣息。
陸進揚躺了下來。
本來就是單人床,一下了兩個人,兩人只能挨在一起。
一個冷,一個熱。
一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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