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筠過著幾日悠閑日子，後宅裏頭杜若可沒半點悠閑。

    這幾日，程雲朔依舊未曾來過的院子。

    甚至刻意避嫌一般，躲著那邊走，杜若想著程雲朔都沒辦法。

    因著上回去陸令筠那兒，被教了規矩，輕易也不敢去陸令筠的院子直接找人，在自己小荷院裏悶了幾日，倒也有些收獲。

    把程雲朔後院幾個姨娘都打聽清楚了。

    秋菱是陪著程雲朔長大的丫鬟抬上來的，生產時難產，落了病，之後再也沒法侍寢。

    但有子嗣傍，給侯府生了長子，養在陸令筠膝下，即便不能伺候程雲朔了，在侯府也相當有地位。

    那秋姨娘如今更是懶得爭寵，日裏在自己院子裏繡繡小裳小鞋子，或是時不時去陸令筠院子聊聊天，不與旁人爭。

    再就是住在搖閣裏玲瓏，那玲姨娘是青樓出的，在邢代容生前進的府，份雖低，不過眉眼有幾分像邢代容，加上這後院也沒人跟爭寵，還直接住程雲朔的院子裏，算得上程雲朔的專房寵。

    嫁進來這幾日，程雲朔便是每晚留宿那兒。

    想到這裏，杜若眼裏就燃起嫉妒之火。

    一定得把這個玲瓏鬥下去，隻要玲瓏下去了，程雲朔那就是的了。

    如此想著，杜若在安生了幾日之後，直接去了搖閣，會一會這位玲姨娘。

    此時，後宅園子裏。

    四月的好時節，春暖花開，日頭一日比一日舒服，開著花的花園裏，一個豔子正坐在搖椅上賞花。

    兩個丫鬟拿著幾尺布在麵前，挑選。

    “玲姨娘，這是這一季新裳的料子，剛剛秋姨娘那邊選完，您來選選。”

    姨娘每一季都做新，庫房會先把料子送到各個院子裏去，姨娘們挑選。

    當然，這送去挑選的順序也是有講究的，第一家送去的肯定是秋菱那兒。

    人家秋菱最早抬姨娘，還生了侯府長子，再加上秋菱本來就是侯府家生子出，侯府下人們都同親近，第一批的料子是選過了之後，才給其他院兒送去。

    “這料子都不錯的。”玲瓏瞧著麵前剩的兩匹布料，一匹藕桃花的，一匹青藍蘭花花紋的。

    “就剩這兩匹了嗎？”

    “對，今年庫房就上了三匹好料子，這還是江南時興的雲錦，哪個都好看。”

    玲瓏聽後，“那我選個藕吧，穿個亮眼的。”

    “玲姨娘你同秋姨娘想一起了，秋姨娘原本也中意藕，就是說生了孩子，不比小姑娘，藕留給玲姨娘你穿正合適！”送著料子的小丫鬟道。

    因著邢代容生產的事兒，玲瓏同秋菱關係尚可，秋菱如今更是懶怠爭寵，一心跟著陸令筠，對便是沒有半分敵意。

    平素兩人還能一起約著賞賞花，聊聊天。

    “秋菱姐真這麽說？”

    “當然了，秋姨娘選的是鵝黃的合歡花花樣，專門把藕荷留給你。”

    玲瓏聽著臉上不出笑來，“那我就要這個藕了。”

    “行，那我把最後一匹料子送去小荷院。”

    話音落下，就聽得一道聲音，“什麽東西送到我那兒去！”

    杜若領著小琴到了花園，就聽到這些人在商議什麽料子花。

    “杜姨娘，是今年新裳的料子。”小丫鬟見著杜若過來，連忙行禮解釋，“這是庫房給您的。”

    杜若瞥了一眼麵前低調暗淡的青藍蘭花料子，目又落到玲瓏那邊一匹藕新穎活潑的料子。

    皺了皺眉，立馬拔高了音量，“憑什麽我的是這個？”

    小丫鬟一時張，“杜姨娘，就，就這個了。”

    “那的怎麽是的？”

    “一共三匹，秋姨娘和玲姨娘先選完了。”小丫鬟老實道。

    杜若聽明白了，原來自己是撿著被挑剩下來的啊！

    “憑什麽們先選！”

    小丫鬟說不出話來了。

    一旁的玲瓏見此，微微蹙眉，“杜姨娘，進門有先後，你這麽難為下人幹什麽？”

    “嗬！”

    玲瓏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杜若便是有話說了，眉梢一揚，臉上重新帶上幾分驕傲和意氣，“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可是貴妾之禮進的門，你就一個普通的妾，這有你說話份兒嗎！”

    是的了。

    杜若是貴妾。

    玲瓏是青樓出，沒有娘家，抬妾禮也就是給陸令筠敬一杯茶。

    按規矩，是最低賤的妾室了。

    隻是侯府一直不講究妾室的高低，畢竟所有妾室在陸令筠眼裏都是一樣的，陸令筠從不會因為們出區別對待。

    玲瓏在侯府這麽久了，知道了陸令筠的脾氣格，乖乖巧巧的，做妾也好，做通房也好，日子過得都不錯。

    這冷不丁的，突然新進門的杜若下來，人家主母都沒這麽大的譜兒，哪來的威！

    頓時眼裏帶上幾分不滿。

    “杜姨娘這是什麽意思呀？”

    “你聽不懂嗎？我是侯府的貴妾，你就是個賤妾，按理來說，我能教訓你的，我說的你都得聽！”

    玲瓏冷笑一聲，懶得搭理，上自己的下人，抱著料子回搖閣去。

    “你給我站住！”杜若厲聲嗬斥，“把料子還給我！”

    玲瓏繼續往前走。

    “小琴，去把料子拿過來！”杜若指使著小琴去。

    “杜姨娘，這不好吧。”小琴哪敢去啊，不止不敢去，還得趕忙派人去通知陸令筠。

    “你不去我自己去！”杜若一個健步直接衝到玲瓏麵前，出手就把丫鬟懷裏的料子強搶過來。

    玲瓏見此惱了，“你幹什麽！”

    上前去護著自己丫鬟和料子，被杜若一把推開。

    杜若到底是練過的，同幾個人爭，哪裏會爭不過。

    “我的東西你也敢搶，也不照照自己！”杜若正威風得意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幹什麽！”

    恰在這時，陸令筠領著一群人過來了。

    同行的人裏頭還有今天剛剛到的柳清萍。

    此時柳清萍正一臉錯愕震驚的看著搶東西的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