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筠知道陸含宜夫妻兩人要啟程去江南任職,沒去送。
因為沒時間。
王綺羅和柳疏輝兩人這幾日也要出發了。
差人給陸含宜送去了一些東西,就當是姐妹之間的誼了。
親自去給王綺羅送行。
臨分別的時候,王綺羅一臉不舍,眼淚水啪嗒啪嗒往外冒。
江氏也紅了眼眶。
“兒啊!你去了外地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娘,兒不孝,不能在你們跟前盡孝了。”王綺羅紅著眼睛,撲通一聲對著來送行的江氏和王將軍砰砰砰磕三個頭。
站在旁邊的柳疏輝跟著一揮擺,一起跪下來,給兩人磕頭拜別。
“好孩子,都快起來!”
江氏和王將軍連忙把他們倆全都扶起來。
兩人婚有幾日了,婚後這幾日柳疏輝的表現越發他們滿意。
柳疏輝子耿直,但是很讓人意外的是他對王綺羅很遷就,來他們家對二老也是客氣有加,顯然是因為非常尊重。
王將軍抓著柳疏輝的手,“小柳,我就這一個兒,你一定要好好待!”
“疏輝定不辱使命。”
“好!”
一行人七七八八的話別,到陸令筠,陸令筠給王綺羅塞了一盒子銀票還有一隻信鴿,“往後遇到事同我說。”
王綺羅淚眼汪汪的接過這些東西,“我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了。”
“等你們在江南做出一番績,我好去江南玩。”陸令筠笑著。
王綺羅聽到這裏,撲哧一聲,破涕為笑,“我們一定會的,不過,令筠,我走了,我爹娘沒人看著了。”
陸令筠順了順的雜發,“你放心,你爹娘就是我爹娘,我自會照看一二。”
王綺羅張開手,抱住陸令筠,“謝謝你,姐姐。”
到分別時,陸令筠不舍的拍拍的頭,“走吧。”
“嗯。”
十裏長亭,落日餘暉,一行車隊向著東南方向而去。
陸令筠跟著大家返程的時候,已是夕漸濃,古道上緩緩吹來的是暮春溫暖的風。
如今是三月底,馬上進四月了。
陸令筠這幾日一直忙著外麵的事兒,都無暇顧及府裏頭的務。
程雲朔在那日親自去請後,便日日按時按點回了家。
也再沒有聽他那徒弟的事兒。
邢代容快要生產,這段時日安生許多,程雲朔也不與爭論,偶爾邢代容跟他說兩句話,他也是能回應一二的。
邢代容著自己渾圓的肚子,今天程雲朔過來吃飯。
破天荒的,程雲朔也同意了。
飯桌上,兩人相顧無言,程雲朔直接拿起筷子吃飯,邢代容看他吃飯,想了很久才道,“雲朔,大夫說我快生了。”
“嗯。”
“你喜歡兒子還是兒?”
“都一樣。”
“我覺得我懷的一定是個兒子。”
吃著飯的程雲朔停了停,可很快,就回了一個音節,“嗯。”
兩人的對話一下子就停住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倆連話都沒了。
這還是邢代容好不容易想到的共同話題,可是程雲朔卻隻有嗯,嗯,嗯這種回答。
他都不想跟往下聊下去。
或者說,在剛剛那一下思考的過程裏,程雲朔是有其他的回答的。
但就是回答在他嚨裏轉了一圈後,變了一個敷衍的嗯。
沒什麽可聊,沒什麽意思。
邢代容到程雲朔的態度,臉上打起來神的笑僵住了,看著麵前一個勁夾菜的程雲朔,心裏頭那委屈,不甘,心酸又往上用。
憋屈得很,有一種氣往上衝,想把飯桌掀了,問問他到底要幹什麽。
問他是不是要不想跟過了。
問他是不是不了。
可是,又平靜下來了。
什麽火都沒再發,因為知道,要是再跟程雲朔發火,程雲朔這輩子絕對不會再理一下。
想要他過來,想他陪,就必須要裝樣子,忍下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明明一開始,同他不是這樣的。
可以跟他想發火就發火,不高興就使小脾氣,程雲朔必須要來哄。
他要是不哄,他就完蛋了!
可是現在......
連不滿的表都不能跟他表達出來。
邢代容盯著麵前的程雲朔好久,在他要皺眉的時候,低下了頭,拿起筷子,也吃了起來。
兩人這一餐飯再沒有別的話。
吃完之後,程雲朔就說還有公務要理,回了自己的搖閣。
邢代容沒有挽留,眼的看著程雲朔走。
他走後,站在院子裏,一雙眼睛幹空的。
“邢姑娘,世子這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剛剛為什麽不多跟他說說話?”秋葵上前道。
不解的,邢代容以前不是跟程雲朔說不完的話嗎。
現在兩個人也總算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說兩句,怎麽就說那麽兩句就沒了。
邢代容忽的自嘲冷笑一聲,“是他不肯跟我說。”
“怎麽可能,我看世子對你說的話都有回應。”
邢代容聽到這裏,不說話了。
秋葵繼續道,“你得多說,說得多了,世子爺肯定會像以前一樣,跟你無話不談。”
邢代容跟著秋葵回屋,裏喃喃著,“無話不談,無話不談。”
陸令筠在理完王綺羅,陸含宜兩個人全都去了江南的事兒後,歇了兩日。
得空之後,便開始張羅給程雲朔擺酒請同僚吃飯的事兒。
上回答應過他。
請同僚在家裏吃酒不是第一回了,這一次輕車路,著下人采買的采買,布置的布置,酒菜全都備好,便是能同程雲朔定日子了。
“明兒便你那些同僚來家裏吧,我東西都備好了。”
陸令筠道。
“好。”
程雲朔一口應下。
第二天程雲朔當差回來後,侯府便熱鬧了起來。
“堂堂侯府就是不一樣!”
“真是氣派啊!”
“我家要是能像都督家一樣,多好啊!”
一群人恭維中,一道脆生靈的聲音傳來,“你想事吧!我師父家可是堂堂的侯府,你那破落家拿什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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