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太給他們臉了！

    “就是就是！”如今有人撐腰，陳家輝哪裏憋得住，在老族長後一一細數，“何止是打了我、還讓人踹了小爺後腰，然後還給小爺我喂了那勞什子的藥……嘔！”話音未落，整個人猛地轉，找了個角落嘔吐去了。

    有些影，足以貫穿整個人生。

    姬無鹽就給陳家輝帶來了這樣一段經曆，以至於即便到了如今每每想起都覺得嚨裏有東西朝上翻湧。

    陳族長回頭瞥了眼，雖說到底是自家孩子被欺負這樣當祖父的也是心疼，但……仍是嫌棄，他搖搖頭，轉首繼續問姬無鹽，“姬姑娘覺得呢？若是姑娘覺得自己做不得這個主，派人去寧國公府說一聲，請寧家人走一趟也。”

    這是把主意打到國公府上去了？

    姬無鹽目漸冷，臉上笑容已經盡數去，嗤笑說道，“欺負人的是本姑娘，得罪人的也是本姑娘，怎麽老族長要個說法還能要到國公府去的？莫不是想要借機獅子大開口？攀了皇室攀古家，如今還將算盤打上國公府，老族長……晚輩也有句話興許不大好聽，老人家還是要顧惜著自己的名聲，切莫因為一些不切實際的貪晚節不保。畢竟……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說年輕人要低調要知道天高地厚，便要他顧惜名聲免得晚節不保。

    陳家人在旁聽著樂，也難得欣賞得到老爺子黑著臉憋不出一個字來的囧狀，但麵子上總要過得去，衝著姬無鹽指指點點，“小姑娘這張呀，真是伶牙俐齒……”心下卻暗忖：小姑娘如此厲害就多說一點。

    “是是，豎子無狀，族長您莫要氣，不值當的……”最好能被氣出病來，那才是大好事一樁。陳家原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和諧，族長霸占了陳家最好的資源都拿去給了這個扶不上去的廢，自家的天才後輩卻要仰人鼻息，自然生怨。

    也有人真心勸著，“小丫頭就是逞逞皮子罷了，咱們若是跟一般見識，傳出去還要被人說是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年輕小姑娘……小姑娘聽說是江南人士，長輩也不在這裏，倒不如咱們直接去國公府討說法。”

    陳老族長哼了哼，斜著眼打量姬無鹽，意有所指地問道，“姬姑娘意下如何？”

    大氅下擺緩緩一拂，姬無鹽上前一步，走到臺階之前，靜靜垂眸看著對方，半晌，倏地扯了扯角，“說法？本姑娘其實不喜歡問人要說法的，互相看不順眼的兩撥人，非要坐下來湊一個你我願的法子，然後自詡此乃君子所為，不願打打殺殺傷了麵……打了便是打了，撈些補償回去就能將傷了的麵修補好了？”

        “你——”老族長手中拐杖敲得“咚咚”作響，但到底是沒有抬起來揮過去，隻兀自氣得膛起伏連連氣。姬無鹽的確聰明，自己的算盤被輕易點破麵無，隻是年輕人到底是年輕人，說話總要往死裏說，半點退路不留，到底魯莽。他一手背在後，佝僂的背部盡量舒展恢複著呼吸，手中拐杖敲了敲地麵，才道，“既如此……老夫同姑娘已經無話可說了，姑娘如今既是他寧家的人，老夫過去問一問你家大人的態度想必也沒什麽問題……免得讓人說老夫一把年紀欺負你一個小丫頭。”

    說罷，拄著拐杖緩緩轉，臉上表複雜又詭譎，一旁陳家輝看著了肩膀，低頭老老實實準備跟上。

    卻有聲音如洪鍾，從門傳來，“既是找家中大人，何必舍近求遠地去國公府找？我家丫頭畢竟還沒國公府的大門，陳家老頭……此般行事，怕是不妥吧？倒不如同老說說，我家姑娘到底要給陳家什麽說法？”

    這聲音？！

    老族長轉了一半的子倏地頓住，脖子僵了一樣地緩緩轉過去，看向朱紅的大門。他突然覺得狂跳的心髒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上……這個聲音他聽過一次，也是這樣不怒而威的調子，不過沒見著人，隻看得到屏風之後一個模模糊糊的影，隻那一個囫圇影兒，微微抬起的下頜，似乎有種睥睨之。對方也不是同自己說話，而是訓斥自己的孫子，當著外人的麵半分慈都不給地嗬斥著。彼時說了些什麽老族長已經不記得了，隻這聲音像是刻在了記憶深似的，此刻幡然醒悟！

    門，先是出一隻腳來，絳紫的長袍下是一雙玄為底的繡花鞋，紋理似祥瑞，簡約卻不簡單，繡工致講究。

    姬無鹽已經側去攙扶，“您怎麽出來了……不過是些尋釁滋事的，趕走了便是了，不必汙了您的耳。”聲音溫糯，方才自始至終著的脊背微彎著，說完，瞪了眼一旁上楚……

    這私下的眼神沒逃得過老夫人，手中拐杖很輕地敲了敲姬無鹽的小，“你看他作甚？老若是不出來，還不知道陳家竟如此欺人太甚！怎麽，就允許他孫子黑心黑肺地下藥害人、聚眾上門欺負我姬家小輩？還有臉找上門來討說法？嗬！老瞧著，往日裏就是太給他們臉了！”

    說完，一腳出門檻，直直看向前方為首的老族長。

    老族長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阿輝那死小子之前問自己什麽來著？哦，他問自己說“姬無鹽有個兄長，他說您老在他麵前如何如何伏低做小，可真有此事？”這死小子……老族長彎腰攙著老夫人兒沒有看向這裏的年輕男子，狠狠咬了咬後牙槽，隻想著將自己孫子狠狠吊起來打一頓！

    說話都說不清楚，這個重點難道是姬無鹽的兄長嗎？難道不應該說一聲“姬無鹽有個兄長姓上”嗎？！若是如此、若是如此的話，自己也不可能誤會姬無鹽的份啊！

    難怪、難怪……最近他到使關係、使銀子，都沒能見到上楚一麵……難怪！最近陳家的生意連連創，難怪姬無鹽知道古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