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親自送上門的刀

    這樣的姑娘，委實見，溫和，又驕傲。

    子溫和者甚眾，燕京城的世家千金，大多溫大方、進退有度，驕傲者亦有之，靈犀小郡主首當其衝，畢竟天家脈。可這樣的驕傲，和姬無鹽給人的覺不同。

    尤靈犀上的，更多的是份脈帶來的尊榮和驕傲，姬無鹽上的……說不清、沒來由，卻又理所當然的自信和傲氣。

    數麵之緣，每每見之都覺得不同。李奕維一邊打量對方，一邊提醒道，“姑娘提了兩個條件，本王應允了。可姑娘似乎還未曾問過本王，想要姑娘……幫本王做些什麽。”原想說“替”，到了邊又咽下，出口變了“幫”。

    “喵……”

    門口跑來一隻純白的貓兒，站在門檻之外喚，抬起爪子了。純白的貓兒，爪子卻是漆黑如墨。

    李奕維微微一愣，這隻貓……有些眼。他又看了眼那貓，故作不經意地問姬無鹽，“姬姑娘喜歡貓兒？”

    “算不上喜歡。某一天在牆頭喚，我家小孩瞅著喜歡，留了幾日也沒見有人找來，便就此養著了。”姬無鹽斂眉輕笑，隻眼底笑意寵溺，衝著那貓兒招了招手，輕聲喚道，“過來，小鳶。”

    李奕維倏地一怔，看著爬過門檻朝著姬無鹽跑去的那隻白貓，一瞬間渾上下都起了一層細的皮疙瘩。

    這隻貓……母親於某日說起，說太子妃養了一隻極漂亮的貓，通雪白，隻四隻爪子漆黑如墨，煞是漂亮。後來宮，見母親抱著那貓兒逗弄，說是太子妃來請安，瞧著實在喜歡討來養上兩日。母親說，這貓兒名字也討喜，……寶兒。

    隻是沒幾日，崇仁殿火起，那貓兒夜夜喚，母親睡不踏實，又覺是已故之人的總是不詳，就讓人悄悄送回了東宮去。沒想在這裏見到了……

    可方才，李奕維聽見姬無鹽它……小鳶？哪個鳶？他看著姬無鹽彎腰雙手抱起那貓兒擱在上，那貓調皮把玩著姬無鹽腰側的玉佩，比印象中大了些，也胖了些，看起來被養得很好的樣子。

    李奕維著聲線輕聲問，“這貓兒甚是可，不知……什麽名？”隻有這般著，才能掩蓋住聲音裏的抖。

    雖然大了些、胖了些，但李奕維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當初崇仁殿裏那隻名“寶兒”的貓。崇仁殿的那場大火之後，殿上下所有人都沒了，誰還會在意一隻貓兒的去向呢？隻是，令人心悸的是，這隻貓兒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姬無鹽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張和揣測，聞言偏頭看了眼李奕維便又低了頭逗貓，隨意回答道，“它小鳶，紙鳶的鳶……”

    李奕維擱在扶手上的手倏地了，崇仁殿那位，若是記得沒錯，便是單名一個“鳶”字，紙鳶的鳶。

    空氣突然得安靜，外頭燦爛，該是暖意融融才是，偏屋卻冷的手腳都泛涼。李奕維突然覺得，姬無鹽和上鳶的關係，可能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親厚一些……連一隻貓都煞費苦心找回來的姬無鹽，怎麽可能會讓涉嫌殺妻的東宮太子好好活著、甚至君臨天下？所以，自己就是姬無鹽手中的那把刀吧……

        還是親自送上門的刀。

    大抵是發覺沉迷逗貓怠慢了李奕維，姬無鹽白貓腦袋笑意盈盈解釋道，“我家孩子取的名。那陣子正吵著要放紙鳶，心心念念的，便給這貓也紙鳶了，小名小鳶。”

    李奕維卻是笑不出來了，扯了扯角，連自己都猜得到自己此刻表定然難看極了，隻端了茶杯抿了口茶掩飾一二。

    姬無鹽卻似乎並無所覺，看起來心很好，笑起來的時候眼底都是細碎溫暖的星芒，一邊著貓，一邊說道，“小不過流之輩、商賈之家，能做的終究有限。郡王想來也不會提小能力之外的事，既如此，小自當盡心竭力便是。殿下方才提到了，這疫病之事毫無頭緒、一籌莫展，如此說來倒是巧了，這些時日陳家眾人都在我府上研究這疫病到底該如何治療，晝夜未曾有半分懈怠，如今也算有些眉目了。”

    “當真？！”李奕維倏地一愣豁然抬頭，手中茶水濺出落在手背，他卻似渾然未覺，直直盯著姬無鹽，想在對方臉上看到哪怕一丁半點說笑的表。

    對方卻隻笑著點頭，並無半分玩笑的分，“小自然不敢誆騙殿下，此事的確是真的……隻是，如今還有些關鍵的藥材沒有找到，但即便如此，殿下拿去向陛下差的話也是綽綽有餘了。”

    濺在手背上的茶水被徹底忘。

    李奕維攥著那隻茶杯，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的確是知道陳家幾位年輕人每日都會過來，也猜到了是為疫病一事，他也的確覬覦這藥方，若非如此他不會一進門就說“掏心窩子”的話。可當對方就這麽大大方方坦坦地將藥方給自己讓自己去邀功的時候，他又覺得仿若夢幻般的不真實。

    這是姬無鹽啊！

    雁從前過都要留下一的姬無鹽，突然這麽大方坦，總讓人有種突然被餡餅砸了腦袋的暈乎，隻怕這餡餅不知何時就變了巨大的陷阱……

    他的表很是明顯，既有種著的欣喜若狂，又有種猶豫與彳亍，看起來既想要，又不敢要。

    姬無鹽搖頭失笑，提醒對方，“殿下不必憂慮。小從殿下上得到了想要的，殿下爽快，小自然也要給出自己的誠意……這藥方，便是小的誠意，藥方絕無問題，殿下若是懷疑，不妨先找太醫驗過之後再麵呈給陛下，隻是這方子還未晚膳，陳老這邊怕是還得要些時日，隻能讓殿下耐心等待了。”

    說罷起，略施一禮，才緩緩坐下，著實真誠、坦。

    姬無鹽看起來，真的和之前談條件的時候判若兩人……李奕維心下雖覺得困，卻也實在說不上來哪裏古怪，餡餅再怎麽看都是餡餅，香噴噴的就這麽擱在那裏，令人食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