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垂花門前, 容翡停下, 溫聲道,“我去上朝了。”
“好。”明朗乖乖應道。
容翡了手中荑, 片刻后終是松開, 忽的一按頭上鈴鐺, 悉的清脆鈴鐺聲中,容翡道:“在家等我。”
容殊兒則一早便過來, 與溶溶滟滟等人一起在側院中眼穿。聽見鈴鐺聲,立刻紛紛跑出來,容翡則轉離開
“姑娘, 你可回來了。好想你啊。”
溶溶滟滟等人日常就只伺候明朗,明朗一走,幾人便沒了主心骨,全無事可做,跟丟了魂似的。容夫人等人未過來,卻也派人送來了些小吃食點心,歡迎歸來。
明朗登時心中充滿溫暖。所謂家,便是無論你離開多久,哪怕不過幾日,也有人真心掛念你,盼你歸來。
而一回到容府,便如進一間城堡,風雨晦暗皆被阻擋在外,堅固無比,自由自在。
明朗解開披風,坐到榻上,喝上溶溶泡的茶,悉的味道讓不由自己吁一口氣,心俱真正放松。
“你不在,太無聊了。”容殊兒說。
“你沒去看陸青鋒嗎?”明朗笑問。
還未見過陸青鋒本人,也不知他多大年紀,明朗不知該如何稱呼他,趙飛飛提起他時總是直呼全名,明朗與容殊兒便也暫且跟著這樣。
“啊,見了。”容殊兒道:“就前兩日,在他侍衛營之前,我著趙飛飛帶我去馬場瞅了一眼。”
也不算正式見面,容殊兒假裝騎馬,在不遠看了一眼。
“如何如何?”明朗興致盎然,“也不等我一起。”
“我等不及,再者,一旦他了侍衛營或軍中,便沒那麼好見了。”容殊兒答道:“怪不得飛飛看上他——他與兄長年紀差不多,一武藝了得,相貌雖不及兄長,卻也濃眉劍目,十分英俊。”
明朗被說的更好奇了,眼前浮現出一個偉岸男子。
“不過,他貌似很沉默寡言,對飛飛……”容殊兒揚眉,斟酌合適詞句形容,最后一皺眉:“對飛飛那什麼的。”
“嗯?”
“不大搭理飛飛……我都有點擔心飛飛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平常容殊兒跟趙飛飛常常斗,實際還是很關心,怕吃虧。
明朗越聽越好奇,不搭理?竟有人敢這樣對飛飛,還是一介馬奴?明朗恨不得馬上去見見那陸青鋒,眼見為實。
然而現在不行。趙飛飛那里來日方長,眼下正事要。
既然已回容府,接下來,肯定順王那里便會有所行。
順王會輕易相信明朗遞出的報嗎?
“殿下請放心。”明夫人信心十足:“那小蹄……明朗跟母親一樣,耳子,子懦弱,沒有什麼主張,稍稍對好一點,便激不盡。倒也拎得清終歸只有明府能依靠,這幾日我也仔細瞧過,確實已被我們打,說服,真心實意回來的。”
“是嗎?”趙蕤之一黑錦袍,神中仍帶著疑慮。
“是是是。”明夫人道:“我與雪兒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是呀,殿下放心就好,不會有問題。”明雪適時補上一句,以期待的眼神向趙蕤之。
趙蕤之瞇了瞇眼,卻未看:“容翡向來狡猾,萬一早有所察覺,將計就計……”
明夫人道:“明府與殿下來往之事,殿下確定容世子與瑞王并不知?”
趙蕤之道:“自然。”
他們見面向來在暗,十分謹慎,即便有明面上的數幾回,也不過正常來往而已。可以確定,容翡等人并不知。
“那便是了。”明夫人道:“殿下先前也說,這些年容世子對明朗用頗深,想必定深信不疑。此番二人發生小矛盾,兒長,明朗回了娘家,再正常不過,容世子絕想不到別的上頭去。殿下實在不必太過多慮。”
趙蕤之背著手,無聲走了幾步,眉間豎起一道折痕,充滿算計和思慮,道:“無論如何,不可掉以輕心,不可輕信。”
略一沉,便待了幾句,示意接下來如何做。
明夫人雖不以為然,還是點頭,記下來,照他吩咐辦事。
片刻后,待完畢,趙蕤之提腳便要走。
明夫人一推明雪:“雪兒,去送送殿下。”
明雪上前,趙蕤之眼眸低垂,眼中閃過一厭煩,抬頭時卻勾一笑,“有勞明姑娘。”
幾日后,明朗匆匆走進落月樓。
走進相約的雅間后,房門立刻關上。明朗從袖中取出一卷紙張,上頭是謄寫的一份公文。
“母親,這是你前日讓我取的東西。”
明朗遞上紙張,指尖發抖,神中強掩慌張。
明夫人接過:“確定沒被發現吧。”
明朗搖頭:“沒。我等容世子去上朝,午后所有人都不在時,方進去抄下。”
“很好。”明夫人道:“這還有份東西,兩日你想辦法遞出來。”明夫人收好紙張,同時傳達了新的任務。
明朗接過,手仍舊抖抖索索的。
“你這是怎麼了?”明夫人明知故問,眼底含著一抹鄙夷。
“母親,我,我有點怕。”明朗仿佛都要哭了。
“好孩子,別怕,母親相信你能做好。”明夫人安道:“想想以后的日子。”
明朗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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