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之咦一聲:“又是陸校尉贏了?這小子,近來功夫見長,子也不失沉穩,好好培養一番,將來保不準可堪大用。哎,阿翡,怎的不走了?”
容翡停下腳步,瞇眼朝校場中看去。
這時侍衛們亦發現趙鴻之與容翡,紛紛停下,遠遠行禮。
趙鴻之擺擺手,起,讓他們隨意。
都是年輕人,趙鴻之向來又較為灑隨和,侍衛們便有人道:“瑞王殿下,容大人,可要來玩一把?”
趙鴻之倒無所謂,但想必容翡今日定無心,正要拒絕,容翡卻竟一言不發,徑自走了過去。
侍衛們起哄笑起來,繼而稍稍讓開場地。
容翡站在人群中央,略一打量,只見眾人剛所圍之,正是箭之所,遠箭靶上扎滿箭矢,顯然大伙兒已比了一陣。
“誰贏了?”容翡問道。
“陸校尉!”有人高聲答道,指著其中一靶:“十箭連發,箭箭紅心。”
果不其然,十支羽箭排列整齊,將那靶上紅心的不留空隙。
“好箭法!”趙鴻之贊道。
“謝瑞王夸獎。”陸校尉形威猛,濃眉大眼,一臉憨笑,顯然也頗為得意。
容翡淡淡掃了一眼,繼而道:“勞煩借弓箭一用。”
這竟是要比試一番了?眾人大意外,立刻有人遞上弓箭。
容家作為開國功勛,本以武立業,驍勇善戰,武將輩出,如今的容國公更是當朝大將,駐守邊疆戰績斐然。容翡亦曾上陣殺敵,敵無數,然則之后他便歸朝做了文,眾人更多看見的是他的權謀詭辯之才,當年戰場之英姿漸被忘。
不料今日竟能得以一見,莫不屏聲靜氣,凝神觀。
容翡著文寬袖長袍,自不如武服方便,他卻并不在意,是時雙腳略分,雙臂展開,拉弓搭箭,一陣晚風吹來,吹的他袍獵獵,烈焰般晚霞以金線條勾勒出他清冷嚴峻的面容,這一刻,他上的文氣息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仿佛千軍萬馬的武將之風,勢如破竹,氣勢人。
在場眾人不自覺心中凜然,晚霞似火,整個校場雀無聲。
容翡瞇眼,松手。
咻!
箭破空而出,如流星般直目標之,那靶心已被陸校尉所之箭層層覆蓋,然則只聽嗤的一聲,容翡的箭竟破開箭叢,直接將其中一支箭一劈為二,仿若生生殺出一條路,釘靶心。
箭矢羽尾兀自劇烈,箭鳴之聲余音裊裊。
片刻后,校場出大聲好與熱烈掌聲。
容翡放下手臂,將弓箭還回,云淡風輕道:“承讓。”忽而看向陸校尉,道:“陸校尉年輕輕輕,功夫了得,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忌驕傲自滿,得意忘形。”
他語氣平淡,面上亦平靜如水,陸校尉年紀職均比容翡低了好幾階,只當前輩贈言,正要謝,一抬眸,卻見容翡目冷若寒潭,銳利如刀,盯著他,他心中突的一凜。
“……是……是……謝大人……提點。”
容翡冷冷看了他一會兒,未再說什麼,轉離開。
待容翡與趙鴻之二人走遠,陸校尉不由了一把額頭,竟出了汗。
“哎,陸校尉,你得罪容大人了?”
“……沒有啊。”
陸校尉一頭霧水。
“那他怎那般看你?”
“……我不知啊。”
“你還是好好想想吧,要真得罪容大人,你可就要小心啰!”
陸校尉愁眉苦臉,實在想不出究竟哪里得罪了這尊大神,苦惱了許多許多日,還去寺廟上了一炷香。
與陸校尉有同樣煩惱的,這世上還有一人。
明朗。
明朗覺自己得罪容翡了,但到底哪里得罪了,卻完全不知。這幾日里,明顯的覺到,容翡不怎麼搭理。
無論說什麼,他都是淡淡的。
甚至有兩日,連晚飯都不與同吃了。這種況以前也不是未有過,偶爾他實在忙,怕等,便讓常德捎信回來告知。但如今卻不一樣。
明朗朦朧的覺得,容翡好像在生氣,他極對生氣,有的幾次,都有緣由,這一次,卻有點不著頭腦,不知他為何生氣。那生氣也仿佛與從前不一樣。
他在想什麼呢?
明朗看著不做聲的容翡,總忍不住猜測他的想法。
他知道容夫人在幫說親嗎?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明朗分不清自己究竟希他知道還是不知道。不知道,意味著他不像以前那樣事無巨細的關心了,然而知道了卻從未問過,卻又更讓人難……
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這些日子,他仿佛總是若有所思。
或許在認真考慮婚事了嗎?畢竟是人生大事,他不可能終不娶。唐玉釧雖不討喜,但畢竟是老夫人的意思……
“在想什麼?”
“啊?”明朗回過神來,對面的容翡正擰眉看。
明朗吃著飯,不知不覺走了神,筷子懸在半空。
“沒什麼。”明朗忙搖頭,低頭喝湯。
“最近是不是瘦了?”容翡卻依舊看著。
明朗臉,“……沒有吧。”
容翡便點點頭:“好好吃飯。”
“嗯。”明朗看容翡,不知為何,好像覺得他也瘦了一點,“你也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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