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儀仰臉看著李琮，從容跪下，就跪在微藍院門口一不。

    李琮走後，雲之拿了個厚墊子走到院門遞給元儀。

    “墊著吧，仔細疼。”

    天上亮起一道閃電，片刻後轟轟雷聲自天邊滾滾而來。

    “起來吧。”

    “不必，我自跪夠一個時辰，這點子懲罰對我來說跟本不算什麽。”

    元儀倔強跪在院門，不在意過往下人好奇的目。

    “像什麽樣子。”雲之拉了拉。

    甩開雲之的手，“這話該當說給王爺聽。”

    “男人在外不順心，回家拿自己妻妾出氣，像什麽樣子。”冷笑一聲。

    雲之聽了這句話，先是愣住，接著腦子像閃過閃電。

    回憶起李琮種種行為。

    他的確如元儀所講，隻要在外有了氣，必定回家發火。

    元儀臉上掛著冷笑，雨點已稀稀拉拉落下來。

    頃刻間變大雨，仍不肯回屋。

    雲之也陪著站在院子裏，唬得一眾下人打著傘為兩人遮擋。

    又有人拿了服，為兩人披上幹。

    雲之恍恍惚惚，仿佛腦子裏灌了漿糊，元儀一句話將那些漿糊挖出去了一些。

    一直審視自己的，想在上離李琮。

    卻隻想過李琮在男方麵薄。

    從未質疑過自己夫君本質究竟是個什麽人。

    抹把臉看著跪在雨中的元儀，小丫頭服了，仍昂著頭。

    走到元儀邊，從下人手中接過傘命令道，“你們全都下去。”

    “可是……”

    “下去！”厲聲喝斥。

    屏退所有人，蹲下用一把大傘遮住兩人。

    “王妃何必如此，你不是討厭我嗎？”

    雲之有些詫異，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從此時此刻開始，我再也不討厭你了，可以嗎？”

    過手溫握住元儀的手。

    元儀雖淋了雨，手卻是溫熱的，回握住雲之，“好姐姐你進去，我必定跪足一個時辰。”

    “逞強做什麽？自己的子不金貴？有我呢，當家主母不能決定這點事還要主母做什麽。”

    “他可有尊重過你？”元儀劈頭蓋臉問雲之。

    又道，“我不會給他借口因我而遷怒任何人。”

    這話說得不給人留半臉麵。

    雲之也不氣，放棄勸說，站在雨中為撐足一個時辰的傘。

    元儀起時，麻了，踉蹌一下幾摔倒，雲之穩穩接住。

    兩人相視一笑，大雨澆在傘上，發出巨大聲響。

    眼前一片白霧看不清遠房屋，恍如末日。

    雲之牽著元儀的手，帶去浴房。

    提前命人放好熱水。

    兩人穿著寢進湯池。

    被熱水包圍，元儀舒服地哼出聲，“淋過雨泡浴比平日舒服得多。”

    “我與你不同。”元儀將熱巾頂在腦袋上，溜圓的眼看看雲之。

    “我心中有慕之人，也求過母親為我做主。”

    意味深長地說。

    “嗯？”雲之警覺地左右了，又看向浴房門口。

    那裏隻坐著個自己的陪嫁丫頭翠袖。

    責怪地看了元儀一眼，“這話即是對我也不該隨意說出口。”

    “不！就因為是你，我才可以隨心所。”

    元儀如小鹿一般的眼浮上一層水汽。

    這是第一次流出脆弱。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雲之提醒。

    “我信的是你，不是旁人。”

    元儀移，坐得離雲之近些，目溫地上下打量雲之，看得對方起了一皮疙瘩。

    而後，又出手去雲之臉頰。

    雲之要躲，被一把拉住，“別好嗎？”

    元儀眼圈紅了，倔強地不肯流下淚。

    “我喜歡的人，是你哥哥呀。雲之姐姐。”

    輕地著雲之的麵頰，“你與他生得真像。”

    雲之心頭一震，子下來，由著元儀像做夢般深看著自己。

    元儀過這雙眼睛看到另一個男子。

    那個人，似蒼山之雪，目如碧海而清，皎如秋月孤高。

    站在人群中也顯得遙遠淒冷。

    元儀第一次見他便是在瑤池宴飲時。

    那一日——

    仰慕地遙牧之。

    雲之正與李琮共乘畫舫。

    常瑤穿著底繡鞋，深一腳淺一腳，磨出水泡走出皇宮……

    命運早已安排好所有人的緣分。

    孽緣也好，福緣也罷，半分不由人。

    “曹家不許家族子嫁常家並非因為政見不合。”

    元儀玩弄著漉漉的頭發向雲之傾訴。

    “家族聯姻遲早為皇上的心病。”

    “文武聯姻更是踩踏皇上底限。”

    “姐姐細想，文武不和，從何時起，為何而起？難道不是皇上刻意為之？”

    “一個小小子的，在家族利益麵前算不得什麽。”

    靠在臺階上潑灑著水花。

    “我不在乎他心裏喜歡誰，我喜歡他，隻要能呆在他邊就足夠了。”

    “他去了南疆，我的心也死了，六王看起來也頗有君子之風，卻沒想到裏不是個男子漢。”

    用嘲笑的口吻說。

    雲之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元儀。

    自嘲一笑，“姐姐還不明白？我們的夫君是個裏弱且沒有底線的男人。”

    “不信，走著瞧。”

    所說的話給出的消息太多，雲之一時接不了。

    元儀說話的模樣顯出與年齡不符的。

    見雲之半信半疑，“我們曹家最好的一點就是，兄弟姊妹眾多，且關係融洽。”

    “子雖不參政，卻能從哥哥口中聽說不。”

    從池中站起，“牧之回京時，姐姐能帶元儀一起探，元儀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