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懸著的心，放下大半。

    “請皇上放心，奴婢稟明宋大公，已罰過了，皇上看在他們不知，就饒他們一回。”

    自那之後，王炎王兩兄弟在藥的指點下了九皇子的小跟班。

    也沒再有人敢輕慢九皇子。

    王炎王兩人在太監中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倒讓九皇子不再缺食。

    院裏其他下人看到有人結他們主子，都打起三分神。

    日子比往常起許多。

    李瑕雖沒言語，心中卻知道這些是藥暗中手腳。

    他心驕傲，不願意說謝，甚至不願手幫忙。

    又見藥毫不提起，不像特意去做，隻是隨手之勞，才不再拘謹。

    他勢微，所以特別不願意欠人。

    “他惦記朕？”皇上若有所思。

    “是，他說宮中隻有您一個親人。”

    藥聽到幽幽一聲歎息，抬頭看去，皇上表複雜，似愧疚似歡喜。

    他終於想起自己還有一個不待見，原本還招他心煩的兒子。

    “他如今也有……”皇上一直語塞。

    “九皇子十五未滿十六。”藥接過話。

    皇上掃一眼，“這麽大了啊。朕這些年虧欠他了。”

    “男孩子，經曆一些磨難未必不是好事。”藥專撿皇上心病。

    皇上想到自己兩個從生下就養尊優的兒子。

    一個靠著太師迫自己立他為皇儲。

    一個出門就去向國公府求親，意何為，不言而喻。

    偏這中央軍現在他沒想好給誰。

    就讓他們再表演一會兒。

    “你且替朕先看顧好九皇子。”

    藥最高興莫過於自己去九皇子住的承慶殿過了明路。

    也慶幸皇上對九皇子還留著父子之。

    …………

    “你真這麽想？皇上對老九有父子？”

    藥將這夜含元殿中發生的驚險一幕告訴了玉郎，他反問。

    “他隻是形勢所，才想到這個兒子。一個男人但凡對孩子有一點父，不會將他拋之腦後十五年的。”

    “這些年這孩子力掙紮，活得辛苦。我暗中觀察許久，發覺他異於常人的堅韌，才願意扶持他。要知道扶持一個沒有任何權力背景的皇子特別艱難。”

    “若非這兩個提不起來的豆腐，我也不想費這許多心。”

    玉郎半路截住去承慶殿的藥。

    藥莫名其妙，被玉郎牽著手，七拐八繞將帶到皇宮東北角。

    他告訴這是宮裏地勢最高的地方。

    那裏修建著一個很大的高臺，高臺上建著一廊亭。

    奇怪的是這亭子並不是尋常的攢尖頂或盔頂，而是抱廈勾連塔頂。

    這種頂的斜坡很緩，頂上還有凹陷，形似波濤。

    他俯下子，讓藥趴在他寬大的背上。

    藥看著他半蹲在地上的影，心中萬千慨，酸又歡喜。

    走過去，將在他背上。

    他負著縱攀爬，兩人上到屋頂。

    “這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心不好時我都會一個人來到這裏，你仰起頭來。”

    藥依言仰頭，滿穹的星星像在圍著閃爍，平視前方，可將整個皇宮盡收眼底。

    一排排恢弘的宮宇樓閣重重疊疊。

    一盞盞燈火在閣中閃爍與天上星星相映輝。

    這樣的景，顯得人格外小，小到似一粒微塵。

    兩人並肩坐在屋頂，風吹得角獵獵作響。

    此時，什麽都不必說，玉郎默默牽起藥的手。

    “你來這裏時定是心中不樂，看了天空的星星與燈火連一片又瞬間開朗對不對。”

    藥喃喃，玉郎將削瘦的肩摟在懷中。

    “是。我好久不來了。自打……你進宮我再沒來過。”

    “我常在皇宮周圍，一想到你離我這麽近，我與你同時遙天上月，便沒了孤寂之。“

    “現在我把這裏分給你一半，許你不樂時也過來坐一坐。”玉郎出有的溫。

    “為何不樂之時才來，我們歡樂時也該來這裏坐一坐，那樣，一經過此，便全是快樂的回憶。”

    藥將頭靠在玉郎上，“你是有事找我吧。”

    “就是特來囑咐你任何時候都要自保。我預有大事要發生。”

    他這樣的預曾有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關鍵時刻，定要自保為上，你懂我的意思吧。”

    玉郎用力握一握藥的手。

    藥回握，眼睛著他點頭，“我會見機行事。”

    的眼睛在夜空下閃著輝，整個人都像籠罩在暈中。

    的讓玉郎眩目，呼吸也急促起來。

    他不由將藥整個人圈在懷中，將寬大的披風拉過，籠住兩人，仿佛這世間隻剩下二人存在。

    風在吹、星在閃、花在開……

    他們彼此心中、眼中，隻有對方。

    他輕輕吻了藥的秀發、額頭，克製地用手將頭按在自己肩上。

    藥出手臂，勾住他的脖頸，風兒吹了的碎發，大膽著玉郎的眼，輕聲耳語，“大人的臉，紅了。”

    微閉雙目，將輕輕在對方上。

    玉郎輕推一下，又很快用力抱住。

    他的手臂似鐵，勒得藥快不過氣，又覺得心底迸發極致的快樂。

    他霸道地頂開的齒，一隻手按住後頸，吻得兇狠而專注。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鬆開，輕聲呼出一句幾不可聞的話，“死也值了。”

    被風吹散在星空下。

    藥一腔甜，一腔懼。

    怕這隻是命運捉弄的小曲，怕未知的命運給毫無防備的痛擊。

    命運曆來如此，總不讓人順暢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