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軍權空懸，誰能奪得那枚兵符？

    兵符分為兩半，一半在皇上手中，另一半在掌兵人手中。

    皇上調兵隻需將自己那一半兵符給自己信任之人。

    此人拿著皇上的右半兵符，能與掌兵人的左半兵符完契合，便能調兵。

    現在一整枚兵符都被皇上拿在手上把玩。

    兵符玄鐵打造，沉甸甸的，經過百年歲月洗禮，烏黑發亮。

    李琮心知隻肖到明天早上，雪片般保舉四哥的折子就會送到皇上案前。

    他不能坐以待斃。

    保舉之人不在數量多，而在份量夠不夠。

    更令所有人驚訝的是，皇上下了明詔。

    所有員推舉合適掌握中央軍軍權之人。

    其實，最合適的人皇上心中有數。

    莫過於前帶刀侍衛長曹家五郎。

    曹家一知道中央軍權空懸便召開急家族會議。

    曹家男子幾乎全部在朝，或高或低都是武。

    這件事無論如何越不過曹家。

    且每人一本折子，是他們家的折子就能摞一摞。

    保誰？怎麽保？

    最怕的是讓曹家出人掌管中央軍。

    國公爺老巨，先收了手。

    等四六開戰，哪邊打贏登基，他再跳出來做他的護國柱石。

    曹家不想摻和奪嫡。

    皇上不立詔，萬一暴亡，宮肯定有一爭，中央軍到時站哪邊？

    這件事，事關曹家全族命運。

    因為國公爺的舉，整個皇城都陷張之中。

    大家都知道，已到了奪嫡關鍵時刻。

    四皇子，六皇子無論誰拿了中央軍防衛權，幾乎可以肯定誰就是未來君主。

    有派別的紛紛去找自己的上級。

    沒有派別的想著如何寫折子可以不得罪新君。

    皇上鬆馳地靠在枕上，把玩著手中兵符。

    他趕走嘉妃。寢殿中隻留了藥一人。

    前殿青連帶著大學士在理政務。

    可以聽到前殿傳來的腳步聲，還有竊竊私語。

    反而更顯寢殿安靜。

    自從皇上抱恙，就立了臨時政務理組。

    由青連帶著眾年輕大學士專門理日常瑣碎事務。

    覺得今天氣氛十分異常。

    皇上服過藥臉好了許多。

    “秦藥。”

    他突然喊了一聲嚇得正出神的藥一哆嗦。

    忙走到跟前聽吩咐。

    “跪下。”皇上盤端坐於床上，手中的兵符放在膝頭上。

    藥心中大不妙，有一瞬間已把最壞的結果想好了。

    無非一死，一定不能連累朋友。

    的夢想從未因為進宮而熄滅。

    反而在宮中待得時間越久，見過的上位者越多，燃燒得越發劇烈。

    牧之八百裏加急送回含元殿的折子，每一章都讀過。

    為那些遠在南方的大周百姓難過。

    為那裏的烈子而悲哀。

    為倭人殘暴而憤怒。

    每一日站在角落裏看著這殿中上演全國各地各種各樣的問題。

    大周，千瘡百孔！

    有一個人能站出來，力挽狂瀾，還大周盛世之態。

    此刻，冷靜地磕頭道，“皇上，有何吩咐？”

    “你是誰的人？”皇帝聲音平靜卻似有千斤在藥顱頂。

    “奴婢是皇上的人，是大周最忠實的子民。”

    藥毫不遲疑回答。

    殿中一陣讓人不過氣的沉默。

    前殿的私語與腳步似乎隔絕在另一個世界，而在這個寂靜的世界裏，秦藥正於生死關頭。

    “你夜來無事都在做什麽？”

    “何以無緣無故親近聯的兒子。”

    …………

    藥耳朵裏什麽也聽不見了。

    雖然覺自己哪裏做的有疏忽，可一連串發生的事讓一時無暇細想。

    倒把自己與暴份的九皇子過從甚這事給忽略了。

    深吸口氣，抑住張心，緩緩說話。

    “奴婢……不敢欺瞞皇上，請皇上細聽奴婢陳。”

    從自己雪夜遇到一名小太監在練功講起。

    一直講到有人欺負那小太監，自己幫他出頭，之後請來宋大公，才曉得那是九殿下。

    之後，藥就常去看九皇子。

    “奴婢有錯，之前由於不知，隻當對方是宮中太監，而對皇子失儀，請皇上恕罪。”

    “你既已知他是朕的兒子，又被下人冷待，何不來回稟？”

    “奴婢思慮皇上子之心並無差別，隻眼下世事繁雜，皇上難以顧及所有事，所以常去探。再者，九皇子一直惦念皇上，又不敢打擾，常問及皇上安康，奴婢於九王爺一片純孝之心，所以夜裏無事有時去探。”

    這話說得很高明了。

    既說明自己是怕打擾皇上於政務，又說明皇上子並不偏心。

    還說出了九皇子對皇上一片惦念的父子深。

    皇上看著藥說得真誠，雖有為自己開之嫌，也有二分信了。

    “對了，九殿下與奴婢相遇於駟院附近，他在已廢棄的駟院住了許久，隻想能遇到皇上一次，遠遠看一看父親的影。”

    藥低著頭，說完這些一直沒聽到皇上說話。

    壯著膽子瞟了皇上一眼，隻見他半邊臉在黑暗中，似在沉思。

    “你說……有太監，膽敢欺侮九皇子？”皇上問。

    藥懸著的心，放下大半。

    “是，奴婢稟明宋大公，已罰過了，請皇上看在他們不知的份上，饒他們一回。”

    其實自那之後，王炎王兩兄弟在藥的指點下了九皇子的小跟班。

    也沒再有人敢輕慢九皇子，王炎王兩人在太監中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倒讓九皇子不再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