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兵符，你收買人是沒用的。

    七郎想了很多，心中鬱悶，直到過了幾天，李琮下了帖子來請。

    他回絕了，並且一直閉門不見。

    李琮一點辦法沒有，這才知道為什麽藥讓他別常瑤。

    說白了，常瑤就是七郎的把柄。

    此人膽大包天，沒有把柄想拿住他，讓他搖尾很難。

    消息一定走了。

    他想同藥商議，也隻得等到第二天，去給他母親請安，讓胭脂帶消息。

    胭脂宮沒幾天就發現玉容很討厭自己。

    規矩不好好教，出了錯就責打，手板子挨了幾十板。

    好在是李琮帶來的人，隻是打打手心，也沒怎麽著。

    打聽到藥這日沒差事，去了藥住的書房的西配樓。

    皇上的書房有東西暖閣，供當班的宮休息。

    暖閣分東西暖閣，書房正後方被隔開還有間中暖閣，那是皇上自己休息的地方。

    藥在搗鼓吃的，回頭就看到胭脂站在自己正後麵，嚇一跳。

    馬上關好門，低聲說，“別隨便來找我。”

    “我氣不過，又沒人說，隻能找你。”

    “貴妃紫蘭殿的玉容姑姑總針對我。”

    “明裏暗裏針對你。”藥忙著手中的活，在用麵團東西。

    “肯定暗裏。”

    “那你想辦法讓變明裏針對你，看看有人管沒有。”

    “再說還有李琮，他肯定願意幫你，你是我和他之間的唯一聯係，你心不好也可以甩臉子給他嘛，他能拿你怎麽樣。”

    藥抬起頭，臉上沾著麵，心很不錯，“這是宮裏，你要多腦子。”

    趁胭脂不備，用沾著麵的指著點了腦門一下。

    胭脂這才開心，這人，隻要這口氣出了，再沒別的事。

    “好好想想我說的話。”藥等出門對著背影喊。

    藥自己的差事當得……

    本還沒當上差。

    皇上召過來後，就把忘了！

    宋德海接了進宮，就將安置在西配樓那低矮的小房間裏，說待傳召再說。

    沒位分，就不能登記在冊，排差事時本不排。

    什麽時候皇上想起，再看皇上的意思。

    藥並沒有著急，而是觀察皇上邊所有事。

    有空了搗鼓些吃的，翻翻帶過來的書本。

    幾天過去了，這天傍晚，過了飯時估著大家都吃過晚飯了，藥提著個小茶壺去找宋大公。

    “大公公，藥給您老請個安。”

    隔著簾子喊，宋德海不在皇上跟前時，有好幾個小太監伺候他。

    馬上出來一個小太監，尖著嗓門問，“姑娘有什麽事代給我吧。”

    “這是藥孝敬公公喝的，你可不許喝。”藥笑盈盈地舉起一隻小壺說。

    “什麽破玩意兒，也敢拿來給咱們大公公。”小太監不接東西，一臉輕蔑。

    那壺隻是低等宮用的陶小壺。

    宋德海在宮中混了幾十年，深知一個道理，別得罪宮裏的人，哪怕是個小宮。

    宮裏的人升遷比太監升遷快得多，也許隻差一個機會。

    不管是宮還是不得寵的妃嬪，他從不怠慢任何一個後宮人。

    “姑娘，什麽事？”

    他走出門去，喝住小太監，“小桂子，這可是皇上親自召見的姑娘，不許無禮。”

    藥將瓷壺遞過去。

    “什麽好東西呀？”

    宋德海和氣地問，卻並未手去接。

    “就是上次皇上說好喝的湯綻梅，我閑著沒事，製了一盞給公公嚐嚐。”

    宋德海笑得眼睛瞇一條，忙手接過來，自己拿著。

    “多謝姑娘惦記，趕明兒咱們求著姑娘的時候多著呢。”

    藥行個禮，蹦蹦跳跳回屋去了。

    宋德海不稀罕金銀，他混了幾十年，養老的銀子夠自己再轉世活上好幾。

    “什麽破東西，您老也接著？”小桂子手幫忙去拿。

    手上挨了一掌，“眼皮子淺，你懂什麽，這東西皇上喝了都說好，滿宮連皇後也沒嚐過，咱家是第二個品嚐的。”

    那天他在瑤殿伺候，親眼見著藥用滾湯沏這湯，滿屋子那個香喲。

    他回了房迫不及待倒了一盞，果然梅香滿屋。

    小桂子吞了下口水，眼睜睜看著宋大公一飲而盡，滿足地歎了聲，“這丫頭人不錯。”

    宋大公將湯綻梅喝了個，剛用過飯本有些脹，喝過後隻覺通舒暢。

    皇上又要到書房批折子，他整整服，拿上拂塵當差去了。

    皇上寫字，他在一邊幫忙研磨，一邊注意著皇上靜。

    隻見皇上隻寫了一行字就停了筆，抬頭聞了幾下，“什麽味兒？”

    宋大公嚇一跳，忙回道，“皇上這書房每日都得幹淨，奴才並未聞到異味。”

    “不，是香氣。”

    宋德海不知道，他飲過湯綻梅後，自己聞不到自己裏的味，可那味道會一直延續許久。

    皇上突然想到了什麽，“梅香，嗯！朕代你的讓那小丫頭進宮，你辦的如何了，這般不用心，也不知回話。”

    按規矩，宋德海該來回一句，可藥是白。

    皇帝日理萬機，為著一個白來打擾，宋德海有些怕皇上不高興。

    “皇上奴才不敢，隻那小丫頭一個小百姓，奴才哪敢為著來打擾，現在就在西配房，皇上要見嗎？”

    “過來，朕見見，你辦得好差事，倒先了朕的好湯。”

    宋大公一頭汗，看皇上並沒有生氣的跡象才鬥膽回了藥送湯給自己的事。

    “人家哪是孝敬你？是讓你帶個信兒，說到了。”

    “你是老糊塗了。”皇上哈哈笑著說。

    宋德海再不敢怠慢，他已經發現，藥統共接皇上兩次。

    次次哄得皇上開開心心。

    這什麽？對奴才來說，這就本事。

    回頭再細想，這丫頭厲害，一個字沒提他宋德海的錯，一個字沒求著他，不欠他人，還讓皇上想起了這事。

    這件小事提醒宋德海，以後要善待藥。

    宋德海四十年的宮廷生活要說學到了什麽，就是一件，相人。

    他已經決定有事要向著藥。

    這種人，心地清明，你待好心裏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