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該是個伶俐懂事的。

    因又問，“你還為你家小姐備了什麽吃食嗎？”

    “是，皇上怎麽知道？”藥問得一派天真。

    “宮裏菜肴多素，想來孕婦是不吃的，你既然已是自由還願意回來伺候你家小姐，自然在飲食上多有顧慮嘍。”

    “的確備了些東西，需要用一用宮中小廚房。”

    “配殿那裏有，你盡管去用，快去快去別著你家小姐，做雙份，朕也嚐嚐。”

    藥領命，帶著自己的東西去了偏殿。

    皇上整個宴會鬱鬱寡歡，此時眼可見高興起來，大家都紛紛稱讚這小丫頭機靈懂事。

    “傳歌舞吧。”

    皇上有了興致，手一揮，樂師搬著樂魚貫而。

    “等等，你們誰會什麽樂，去替了樂師，奏得好，朕有賞。”

    見大家麵麵相覷，貴妃先起，“臣妾會彈琵琶，不如……”

    “去！”皇上興致盎然。

    見貴妃都了，在座各位都不客氣，吹笛的吹笛，抓箏的抓箏，吹塤的吹塤。

    一時殿裏嘻嘻哈哈，一片熱鬧祥和。

    演奏一曲眾人耳能詳的曲子。

    因配合不好，各奏各的，有人是樂高手，有人剛門，曲子彈得七八糟。聽曲兒的和奏曲兒的都笑倒一片。

    此時，藥端著一隻托盤走上殿中，跪下舉起托盤。

    一邊的太監將托盤呈上，他瞟了眼盤子沒敢提試嚐。

    原是那兩小碗東西太致，他要是舀上一勺，恐怕就不剩兩口了。

    皇上瞅著托盤上的小碗小盞，由衷歎息一聲。

    若非用心，恐怕不能做這樣。

    一隻碧碗中盛著半碗清如水的湯，並不見油星。

    碗是碧，清湯就顯出碗的綠意，這綠水中飄著著了的碧綠蓮葉，和白的荷花。

    葉子兩片，上麵還滾著珠，荷茶三朵，花瓣晶瑩剔，真如剛從水中摘下放碗中。

    一朵荷花隻有拇指大小。

    皇上換了小號銀勺，舀起一朵花放口中，口有花香，這麽小的花，竟然帶餡兒。

    他又嚐了口荷葉，是的湯餅。

    舀起口湯口，湯是清水壯，越鮮甜可口。

    皇上味覺大，一口將湯與花吃得幹淨，不顧皇後勸阻。

    又端起另一隻白瓷碟，那隻碟上放著五塊點心，一塊也隻一口。

    五種花朵，每種不一，都按真花模樣製作。

    玫瑰形的口香帶著玫瑰花香，裏麵放了甜味很弱的赤豆細沙，那沙做得很潤，一點不口。

    一口下去，香甜不膩。

    再一朵是梅花，做得分外致，和玫瑰的不同，這朵是用糯米做的皮，半明，越顯得梅花花瓣可俏，連黃花蕊都分明。

    花朵栩栩如生。

    聞起來是梅花香，口是酸甜的果餡。

    皇後在一邊提醒，“皇上，你用得太多了。”

    “你偏要在朕的壽誕上惹朕不悅？朕不歡喜時不見有半分能力哄朕高興，偏在這些事上與朕過不去，是見不得朕好過是不是！”

    皇上雖未變臉，可語氣嚴厲，皇後不敢再作聲。

    他一口氣將五塊糕都用得幹淨。

    呼出的氣尤帶著花香。

    他很甜食，但平時飲食極其克製，宮裏供餐也按製度，皇帝更是表率，他不願在別人麵前為點口腹之而起糾葛。

    整個皇宮無人知他食甜食。

    “很好。”

    “很好。”他連誇兩聲。

    這五塊糕不但做的好，意境也好，特別那道湯。

    “你做的湯可有名字？”

    “沒什麽好聽的名兒，就蓮葉荷花羹，小姐喝，就是費事些。”

    “今天這宴，嚐到你帶來的這幾道湯點，不虧得今天這場宴。”

    “好丫頭，你什麽？”

    “臣秦藥。”

    “好孩子，你願意來宮裏伺候嗎？”

    滿殿靜下來，都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頭，不知了什麽好運。

    這般進宮，滿宮誰不得給三分麵子，這可是皇上本人親招！

    隻有狀元榜眼探花才有資格進行殿選，由皇上親自選拔。

    那是榮耀。

    “臣不願。”藥回答得嘎嘣脆，在安靜的大殿裏回。

    這次，連李琮都變了臉。

    不就是為了進宮嗎，怎麽又變主意了。

    他很怕皇上突然生起氣來，當場見。

    “那是為何呢？”皇上有地耐心，和悅詢問。

    “因為……在王府賺的銀子著實很多。”

    就在所有人都呆住，看著皇上臉時，皇上突然暴笑起來。

    眾人都跟著笑，唯獨四皇子臉上出水。

    待笑聲小了些，四皇子從座位上起，走到藥跟前，俯視著。

    “大膽奴才！皇上的旨意你也敢違搞，理由竟是王府給的錢多，一個能被利益收買的人，豈不是小人？”

    大家都噤了聲，笑的人和發話的人，是這個國家站在權力巔峰的兩個男人。

    誰都怕說錯一個字招致殺之禍，奴才們都將頭低得更低了。

    皇後接著說，“的確，小小年紀，一銅臭，兩眼隻盯著銀子，雖然為人機靈，可是德行有虧。”

    皇上好奇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張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毫無懼著自己。

    “皇上，我能說話嗎？”朗聲問。

    “當然可以。”皇上笑得很溫和。

    “臣之所以願意在王府是因為王府給銀子多，可是臣要銀子並不是為了自己呀。”

    “怎說臣一銅臭毫無品德？”

    “臣爹娘帶著弟弟從外地回了老家，地也開了荒，家中要添的家、家畜很多，用錢的地方也多，臣想好好侍奉爹娘，皇上以孝治天下，臣奉行的正是皇上提倡的孝道，有何錯誤？”

    “在王府，王爺和小姐對臣十分厚道大方，臣雖在照顧小姐，也可以隨意出府看爹娘，幫忙家中農活，所以不願進宮。”

    “臣隻想出息，讓爹娘過好日子，這樣也錯了？”

    “好孩子。”皇上讚了一聲，又責怪地看著四皇子，順帶不滿意地瞟了一眼皇後。

    這一夜，母子倆淨給他添堵。

    “你們聽聽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都知道孝敬爹娘。”

    皇上環顧四周，隨意慨一句，並沒針對任何人，四皇子瞬間不自在，連在皇後都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