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最重後嗣，家中男人多上戰場或從軍，沒有男兒是不的。

    不能生的人在曹家的境遇不如個奴婢，生得男孩越多地位越高。

    “你向我討要常瑤，我會給你，不過一個人，在我李琮心中兄弟高過人。可你不該，不該恩將仇報。”

    “你大約不知道你已升任虎奔軍金領軍，從黑領軍到金領軍隻是小小一級，卻也是我保舉的，隻為你是個人才。”

    曹七郎心防徹底崩潰了。

    這件事隻要傳出去，不久就會人人皆知，他自己名聲無關。

    可整個曹家會被他連累。

    他癱在地上，“隻怪我一時糊塗，王爺怎麽懲罰我都行，別告訴家中，別宣揚此事。”

    “我被蛇咬了，你還要我放了那條毒蛇……憑什麽呢？”

    李琮像抓到耗子的貓，將耗子踩在腳下，隻為戲耍。

    “從今天起，但憑王爺差遣！決無二心。”他深深低下頭。

    常瑤心裏慢慢冷下去，每次剛剛暖熱就會有點什麽事讓心一次又一次死去。

    起，冷漠地走到帳邊，鬆手讓被子下，毫無任何恥，一件件開始慢慢穿起服。

    七郎心中難，心疼常瑤，可現在的他沒資格向李琮再提要求。

    曹家名聲就握在李琮手中。

    若因為常瑤激怒李琮，而連累整個家族，曹家會如何對待常瑤他不敢想。

    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常瑤。

    天已大亮，隔壁響起胡督軍的聲音。

    還有一個子的聲音，“咦？常姐姐門口怎麽這麽多人？王爺出行陣仗就是不一樣。”

    “王爺？六王爺吧，我去拜見一下。”

    胡督軍的聲音響起。

    七郎雙已經開始發抖，李琮要想毀了自己，隻需讓那督軍進來看上一眼，再放他走，自己就全完了。

    汗珠順著臉下，砸在地上。

    來了個下人彎腰站在門口等著示下。

    “不見。”李琮道。

    七郎長出口氣。

    “起來吧。”

    七郎沒，他以為聽錯了。

    “起來吧，把服穿好。”

    曹七郎不明所以，頭暈腦脹將服穿好。

    “此事可大可小，說小點，就是風流債，這筆債本王就替你記上。”

    “後麵如何，看你表現了。”李琮起，一眼未瞧常瑤，一甩手出去，“快穿上服，與本王一同上朝。”

    再次下朝，七郎跟在李琮後頭，不遠不近的距離。

    四皇子招呼他時，隻得到七郎一個抱拳，“得罪了四爺，七郎近日不得空。”

    便急匆匆跟著六爺離開朝堂。

    李琮代他隻可與自己私下來往，朝堂之上不必親近。

    皇上壽誕已到，宮中設了家宴。

    宮宴設在“瑤殿”此殿闊大臨水，若一時興起想遊船，兩層的畫舫已備好。

    整個大殿點了數不清的燭火，水中呈現的倒影映著水波，真如仙宮臨世。

    皇上居中而坐，桌前擺著雕細琢的菜肴。皆是宮宴必備菜品。

    這種宴會，廚房隻求別出錯。

    一大部分菜是提前備好的。

    皇上並未多高興，他胃氣不適，臉蠟黃。

    頭幾日多食菜，雖是一直在用消食湯藥，卻仍覺胃腹脹滿，聞到飯菜之氣想吐。

    且這溫火膳，好看大過好吃。

    宴會仍是老一套，大家寒暄，兩個兒子坐他東邊，有兒的妃嬪們坐在他西側。

    大家不停恭賀皇上歲，又說今年國泰民安這些漂亮話。

    毫不提各小國對大周的侵擾。

    皇帝因為胃裏不適，十分不悅。

    一音樂後，有片刻空檔，他板著臉坐在主位，隻聽到一聲抑的幹嘔。

    心下以為有人和自己一樣討厭宮中溫火膳。

    他看向作嘔之人，原是自己的六兒媳。

    “怎麽了？大宴之上如此不知禮儀。”皇後出聲責怪。

    貴妃挑了下眉眼，心說就等你這句了，“恭喜皇上，要當祖父了。”

    “六皇子夫人已有了喜，過三月了，原是怕胎像不穩一直不敢回。”

    皇上這才神了些，“可是真的，不知能給大周誕下位皇子還是公主呢？”

    藥了把雲之，張剛想回話又用帕子捂住，一陣幹嘔，隻剩氣的力氣。

    藥上前跪下回道，“請皇上許臣為我家小姐做碗湯，喝了此湯，小姐會舒服的。”

    “哦？那你快做。”皇上揮手。

    “隻需賜臣一壺滾水即可。”藥又道。

    樂聲響起，宮宴繼續。

    大家的注意力分散開，一個小宮拿了銅水壺過來。

    藥取出自己帶的瓷瓶，挑了些東西出來，將滾水澆碗中，攪拌開後，調些許蜂。

    一子清甜的幽香一下子散開在殿中。

    皇上止了樂，隻覺連日裏頂的著胃部舒散了許多。

    口中隻覺生津，饞蟲也上來了。

    “你這湯是何名目，如此清香？”

    藥將湯端給小姐，自己走到殿中跪下回說，“這是臣自製的湯綻梅。”

    “怪不得這麽香，是了，是梅花的香氣，可是現在哪有梅花？”

    皇上邊問邊吞口水，這香味太引逗人。

    宮們也都盼盼看向端著湯碗的雲之。

    “是臣想出辦法保存了冬天梅開的花苞，開水衝下，這梅花在湯碗中便都開了，故名湯綻梅。”

    “沏一碗來朕嚐嚐。”

    藥奉上湯品，一旁太監過來試湯，藥擋住道，“若要試湯，請皇上準臣來試，不用勞公公。”

    “這又為何？”

    “此湯難得，臣平日也不舍得用，既要試我來試好了。”

    “大膽！什麽小丫頭敢自稱臣？”皇後訓斥。

    “你何苦嚇唬一下小丫頭？又沒進過宮，怎麽懂宮裏的規矩。”

    皇上頭了不回衝皇後擺擺手。

    藥磕個頭，“早聽聞聖天子待下人寬嚴並濟，是個最好的皇上，今日見了，果然。”

    “回皇後娘娘話，臣是常家外放的使喚丫頭，已發還契，所以自稱臣。”

    皇上沒理會，埋頭深聞一下碗中湯，隻覺心頭一片爽快，如夏日裏吃了冰湃西瓜，胃裏一下通順起來。

    李琮在一邊暗笑，這是笑待的，買通膳房的人，頭一周頓頓給皇上做了油膩的菜品。

    這湯最合適沒胃口的人食用。

    皇上先看看碗中，隻見花開如生，聞之清香四溢。

    品上一口，香濃、味、湯清。

    小小一碗湯，做的極其講究。

    皇上深諳之道——這道湯看似簡單，功夫在湯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