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好短，不舍得眨眼也結束。

    然而，並沒有結束。

    仙並沒有消失還站在高臺上。

    李琮走到一邊，拿出一塊與高臺臺麵一樣大小的圓盤。

    他將圓盤一揚，七郎頓時心跳加速，難道，六王要做出如此犧牲？

    肯讓妾……

    “聽聞七郎臂力驚人，開得七力弓，不知真假。”

    提起校場之事，七郎頓時像變了個人，沉聲應道，“自是真的。我曹七郎，不但能開七石弓，還能騎。

    “果然神勇，那就讓我妾在你手臂上一舞，你若能堅持住，本王有重禮相贈，不過話說頭裏，若是堅持不住，就什麽都沒有哦。”

    七郎看著圓臺上的子，脈噴張，手接過圓盤。隻覺那盤子十分沉重。

    心中反而釋然，他倒不想六王給自己個輕盤，像是看輕了他些。

    他用盤子放在小手臂上，四指握住盤邊。

    此刻的常瑤站在圓臺上，如遭雷劈！

    李琮與的約定中沒有這條。

    他隻說讓跳舞，可沒說要站在男人手臂上跳舞。

    何況腳穿著那樣的子。

    站在男子跟前，轉起圈來，子能轉到男人臉上去。

    可看向李琮時，被他眼睛裏流出的意味嚇到了。

    那些地契、鋪子、溫、抬舉，都是有代價的。

    此刻若不如李琮之意，不但這些沒了，還會有想象不到的懲罰等著。

    這懲罰比之從前的冷落更恐怖。

    已憑李琮平日所為看出他為人。

    隻是還存著僥幸，以為自己能為不同的那個人。

    所的男人，包著糖，將風度相貌做一件服，穿在上迷人。

    裏是個冷心冷腸，沒有半點同心的冷酷男人。

    怕他多過他。

    站在這高臺上，像等著被出價的娼。

    雙的戰栗出賣了。

    李琮用眼神警告，不要出錯。

    他付出這麽多，不能容忍全打了水漂。

    七郎握好圓盤走到圓柱臺前，蹲下一點，出一隻手。

    常瑤猶豫著，瞟了眼李琮的表，不願地慢慢出了自己的手。

    七郎生滿老繭，常年握著刀劍的手隻覺手心一涼，一隻小小的、若無骨的小手放在了他掌心。

    他第一次除了好玩，尋樂子，生出一憐惜之。

    那隻手那麽涼，還有些發抖，他輕輕住，用他的大手覆蓋對方的小手，心想，那雙小腳是不是一樣冰冷？

    常瑤輕輕踏上那圓盤。

    鶴曲一直在循環演奏，待曲子重新開始。

    常瑤在那圓盤上起舞，這次跳得心驚。

    心中那恥揮之不去。

    可慢慢的，越跳越投。

    那被做七郎的男人的眼神，像團火，那是從未驗過的眼神。

    來自一個男人毫不掩飾的赤的意與意渾合的眼神。

    這眼神讓既恥又有些著迷，原來男人可以用這樣的眼神看人。

    的心怦怦直跳，在旋轉時，裾張開像傘一般，將七郎罩住。

    等子落下，七郎竟然流鼻了。

    一舞跳完，常瑤行個禮，向七郎主出手，七郎轉頭看了看李琮，見對方沉默，並安坐椅上。

    常瑤是蹲著的，他站著，與常瑤隔著麵紗對。

    他會了一陣從前沒有會的戰栗，從到心靈一起戰栗。

    一手，他用壯實的，殺過人的手臂摟住常瑤的纖腰，隻輕輕一抱，將抱起。

    另一隻手丟了圓盤，拉過自己來時披的披風，向地上一扔，這才將輕輕放在披風上。

    常瑤向他再次行禮，七郎回頭對李琮道，“請王爺退了樂班子，拿雙繡鞋來。”

    李琮按七郎所說，自己走出門揮手散了亭中眾人。

    一個丫頭拿了鞋子過來。

    李琮將鞋子拿房中，並沒有遞給常瑤，反而給了七郎。

    七郎也肯放下段，他單跪地，另一條做支撐，讓常瑤坐他上，不由分說，拿起一隻腳，那腳果然如他所想一冰涼。

    他用自己的大手握常瑤的腳。

    並無半分他想，隻想讓它暖一些。

    常瑤心十分複雜，李琮也握過的腳，卻不是這般覺。

    腳上暖暖的，男人的手掌十分糙，甚至有點磨腳。

    可是很舒服，心裏都舒服，他的很結實很暖，手也是暖的。

    他小心為常瑤穿上了鞋。

    等起，將自己的鬥篷拿起來拍了拍，轉手為弱小的子披好。

    用啞的嗓子道，“且去吧。”

    常瑤隔著麵紗看著那男人，他相貌並不出眾，眼神熾熱。

    頭一低，恢複了常態，作出一副狀，低聲道了謝，轉離開這修羅場。

    回了自己房間，關上門，撲到床上開始哭，先是小聲之後放聲大哭，哭到幾乎昏死。

    到底，是怎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啊。

    這邊，七郎已將六王視為懷廣闊的知己。

    “實話告訴七郎，今天本王請七郎過來，一是想為上次歡喜樓之事向七郎賠罪。”

    “二來嘛，也想認識一下胡督軍。”

    七郎心中明了，他很爽快，“胡督軍極好結，好給夠即可。”

    “不過，這種牆頭草，我勸六王爺不必費心思，給多好關鍵時刻，他也是見機行事。”

    “我曹某不才，倒也有幾個好兄弟在要職，比胡督軍更管用……”

    他打住話，為自己倒杯酒，獨飲起來。

    李琮心暗笑，這點子心思如禿子頭頂的虱子，明擺著。

    “來人！”

    老王頭一直侯著，聽召便使人抬了東西進屋。

    一個下人端著個漆盤，上麵的東西用紅布蓋著。

    “這是什麽？”七郎瞧著跪下的傭人問李琮。

    “聽說曹老爺子修佛，此乃李大通所雕菩薩坐像。”

    聽到“李大通”這仨字，七郎不得不買賬，這尊菩薩別說贈他父親，就是貢也是夠格的。

    關鍵李大通已死，這東西了絕版，價值越漲越高。

    他咽咽口水，想著自己心思大約沒了著落，也是，人家的妾，自己想什麽呢。

    這禮足夠重了。

    他沮喪的表哪裏逃得過李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