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一子涼意撲出來，他咆哮道，“要死了你們！屋裏這麽涼浸浸的，姨娘子還沒養好呢。”

    “你弱，本王太忙照顧不到時，你要照看好自己。”他溫得像一個真正著妻子的夫君。

    常瑤從半夢半醒中驚坐起，聽到李琮在院裏罵人，疑著自己是墜夢中了嗎？

    等那英俊男人推開門，帶著溫暖的亮走房中，才驚覺，他真的來了，溫得像在夢中。

    “你呀，太傻了。”王爺坐在床邊，拉起的手，“怎麽手這麽涼？”

    “把炭盆子升起來，姨娘這屋裏再有冷氣，我就賞全院每人二十板子。”

    小丫頭拿了炭盆子過來，屋裏又點起幾支蠟，頓時暖和明亮起來。

    “泡茶，準備點白粥與爽口小菜，我們先吃點，再用燕窩。”李琮吩咐過，拿過服親自為常瑤披上，又扶下床。

    “可是，可是今天你不是還在生我氣？”常瑤期期艾艾。

    李琮憐地看著，幫理了理鬢邊散落的頭發，“我心疼你還心疼不過來，怎麽會生你的氣？”

    “你傻不傻呀，我那是做戲給你姐姐看。”他鬆開了手，長歎口氣，皺起了眉。

    “怎麽了？”常瑤隻覺得李琮滿腹心事。

    “沒什麽，四哥的事。”李琮看著常瑤，“若不是為了得到常家大爺的支持，我怎肯娶常雲之。我一早稟過母親要娶你，嚇到了，我想頂皇座，就得鬥敗四哥，唉，哪有那麽容易，他是長兄，他母親又是皇後，我雖在皇家，日子並不好過。”

    這是李琮第一次和常瑤訴苦，也是第一次提到與四皇子奪嫡之事。

    常瑤打起神聽著，李琮眼裏含，“我一直不想告訴你這些糟心事，是怕你擔心我。”

    “我聽你娘提過一次，你喜歡點翠首飾，你瞧瞧我給你留了什麽？”

    他拿出一隻首飾盒打開，裏頭一支點翠釵。

    釵可不是誰都能戴的，李琮笑著幫在頭發上，“我說過，最快樂的事就是僭越，越不讓做的，越要去做。”

    “我若登頂，必立你為貴妃。後宮專寵，到時我為皇帝還怕什麽常家、太師家、皇城提督……我要提你父親為閣大臣又如何，他很夠格了。”

    常瑤表麵平靜，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好像那潑天富貴，唾手可得。

    “真的嗎？”

    “你也進過宮，滿宮問問，我邀請過哪家貴到宮中同車共遊。”

    下人們擺好飯菜，李琮頂住飽脹的胃，拉起常瑤的手，“本王今天忙了一整天，還沒用飯就來找你，就是怕你生氣不肯好好吃飯。”

    “你不是陪姐姐和藥了嗎？”常瑤奇道。

    李琮點點的頭，“數你心眼小，我隻說了幾句話就去辦事了。”

    常瑤被他哄得五神迷，乖乖坐在桌前。

    一整天隻顧生氣沒吃什麽東西，此時看到清爽小菜隻覺胃口大開，綠粳米散發著清香，配上小菜很合適晚上用。

    回了碗卻見李琮隻撿得清淡的小菜夾了兩筷子就不了，滿麵愁容，不由關心，“王爺怎麽了，怎麽用得這麽？”

    李琮勉強笑著哄，“我看你用得香就開心，不必管我。”

    他這麽一說，常瑤反而放下筷子，“王爺好了，我才會好，你不好，我怎麽放心？”

    他過手了常瑤頭發，“委屈你了。”

    一句話說得常瑤流下淚來，李琮起走到邊，讓靠在自己上，拍著的後背。

    在人懷抱中痛哭起來，所有緒有了出口，哭得悲痛，心中卻慢慢輕鬆，一輕鬆夾著喜悅在中擴散。

    李琮再無也是第一個男人，也是人生中唯一一個男人。

    記得他在巍峨的宮殿前，負手而立，上帶著一種別的男子所沒有的氣質，無比尊貴。

    他是長在天家的男人，不管在他麵前多麽冷淡，心中是仰視他的。

    從未被人注視過、在意過、嗬護過。過著冷冷清清的日子，自然養冷冷清清的格。

    等到學會追問自己的心，才發現自己不是不想要，而是因為長期得不到，隻得做出不需要的模樣。

    做得久了連自己也信了。

    記得清楚，第一次坐著李琮的車輦，車上有他的府徽，車子大小，車棚圖案都說明了他無比貴重的份。

    坐在車中，掀簾向外看，人人對著這輛車子行禮，跪在道旁，或轉過去，不敢看。

    心是什麽樣的滋味，對，就是那天，終於正眼看了李琮，看了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想要人人對的仰視，不再想要別人的喜歡，要別人匍匐在腳下。

    所以，才甘願做六王的侍妾，都是一場懷孕害了。

    不然，憑一個戲子出的四姨娘也想對逞威風？

    除了雲之，不應該是這後院最得寵的人嗎。

    早忘了自己一開始對做人侍妾的厭惡和鄙視，曾對自己娘親的輕蔑。

    在被常瑤抱住痛哭時，李琮強忍沒出不耐煩，等哭了會兒，李琮抬起常瑤下，輕吻了一下，“好好吃飯，別讓本王心疼。”

    他抬腳要走，卻被常瑤抓住角，他回頭溫哄，“本王有要事理。”

    “什麽要事？”常瑤問。

    李琮心中開始起了怒氣，果然人都是不知分寸，順桿爬的東西。

    本王的事要你過問嗎？

    他走到常瑤跟前，“你想一生為妾？還是想做貴妃？”

    常瑤激地不知所以，鎮靜一下才說，“誰甘願下賤？”

    “那你可願為本王向前更進一步而出一份力？”他咄咄人的目注意著。

    常瑤迷了，沒有錢，也沒有背景，在常三爺麵前，這個兒等同明。

    自打出賣了常大爺，又嫁給六王為妾，父親對這個兒失頂，在王府過得好不好，父親問也不問一聲。

    能出什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