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深藏不的丫頭,他一轉眼與藥目相對。
藥眼底一片平靜,沒有尋常子提到男之事的怯與慌張。
見王爺點頭,藥又說道,“他還有一不同常人之好。”
“不可宣,無人知曉,現在就可告訴王爺。以此進一步拿七郎,定能搞定。”
“王爺可知七郎喜子,亦好男風?”
李琮略有些吃驚,本朝對男子好男風相當排斥,誰有此種好都藏著掖著。
這種不可宣的事,也被金直使打聽到了。
這人若是自己的敵人,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七郎好勇鬥狠之名他早有耳聞,也有可能是某種癖好得不到滿足所產生過多不能釋放的。
這種產生的力長時間積累,總會讓人產生某種變化。
他收回神思,詢問地看向藥,藥低垂眼簾,眼觀鼻,鼻觀心,燭下,長長的睫垂下在臉頰上投下一片影。
那樣沉靜,明明就坐在麵前,卻產生一種離你很遠的清冷。
可明明就帶著一若有若無的微笑。
這種清冷和常瑤完全不同,藥像座覆蓋白雪的雪山。
常瑤像風中搖曳的掛著珠的小白花。
“那依姑娘之見,怎麽下手比較好?”
李琮態度已經發生他自己沒有覺察的改變,“主要我現在想找到曹阿滿所喜歡那類孩子,再訓練也太費時間了。”
藥仍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像曹阿滿那樣的人,軍中難道沒人為他找姑娘?想來他不缺。”
“結曹阿滿也難,也不難,那人據我看,是個強脾氣,王爺與他有過梁子,服個請他過來,他不會不買賬,隻要進了這個門,就是給了王爺機會,王爺想掌握住這個機會恐怕要顯示一下自己的誠意,隻需誠意就能結此人,別忘了他是個講義氣的漢子。”
“你肯割於人嗎?”藥想了想覺得不準確,補充說,“你要讓他認為你是割於他。”
給自已的茶續了熱水,“楓頂紅沏上第三遍才最香,初時還是青了些,人也不一定黃花大閨最有意趣……”
打住話,靜若寒潭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李琮。再不懂就是大傻子了。
李琮沒那麽笨,已經知道了藥的意思。
男子之間最大的誠意要獻上自己珍藏的,對方最喜的東西。
對方劍,獻上自己珍藏的“龍泉”。
對方馬,獻上自己的汗寶馬。
對方子,自然要獻上自己的妾,才顯得出自己有多麽大的誠意。
董卓舍不得貂蟬,最後結果如何了呢?
他瞬間明白,藥看他表終於鬆口氣,接著說,“玉樓春景園全部建好,我看咱們既然離了皇城,索大膽些,裏麵就訓練些貌小廝好了。”
李琮這一夜被藥驚到很多次,這次更是覺得過於大膽,但考慮後不得不為這一決定喝彩。
玉樓出了皇城,卻離皇城不算特別遠。
客人隻要不在天子腳下,更放得開,多跑些路也不怕。
訓練些才貌雙全的小倌,像七郎這樣有權有勢的男人不會不來的。
獨此一家的壟斷生意。
甚至可以訓練一些子做門麵,隻有客才可以點小倌,豈不更妙。
不是貴賓級客人,沒有這樣的待遇。
妙啊,他眉飛舞。
除卻收集報,拉攏員,是收一定能勝過歡喜樓一截。
藥已經完此次任務,起道,“王爺,我也乏了,先去休息。我的小院還留著吧。”
“早人收拾幹淨了,姑娘請吧。”李琮心裏大喜,待藥隻恐不周。
在用飯時他出去一會兒,那會子,已了下人從庫房搬了許多好東西到藥房中,重新布置一番。
藥住的小院子不大,院牆邊種著幾棵竹子,取其清幽,青磚鋪地,簡簡單單。
此時房子角簷上掛著兩盞琉璃宮燈,照亮了整個不大的院落。
線不刺眼,走路也不至於跌跤,推門進去,東廂房裏的床換了跋步床,流蘇床幔被拉起。
睡覺時放下,裏麵像個小屋子,又舒服又聚氣。
床靠牆的位置打了個架子,放著青瓷花瓶等裝飾,都是古董。
中堂的四仙桌後頭的架子上放著時下最流行的七彩鑲寶金邊爐。
爐正嫋嫋吐著香氣,氣味淡雅,似有若無。
藥一向不熏香,此時深吸口氣,也覺清爽。
床上的被衾都換過了,鴛鴦戲水圖的緞麵花被,肯定新續的棉,褥子烤過了,沒有半分氣,暖暖的。
茶也置換過了,最主貴的是桌上致的陶罐裏的茶葉。
藥打開看,整整一罐“楓頂紅”。
怕是庫裏隻有這些了,都給了。
轉了一圈走到中堂,連窗紗都換了新的,最喜歡的天青。
剛坐下,一個伶俐的丫頭已拿著燒好的熱水進來,“姐姐,我晴天,專門伺候姐姐,有事隻管喚我,我在門外守著。”
“這一壺是泉水,老遠送過來的,王爺待是專門沏茶用的。”
把水放在桌上,又回稟,“您洗漱的水待會我用大銅壺燒好拿過來。洗臉的藥一會兒一起送到您屋兒裏。”
晴天口齒伶俐說得清楚。
相貌也討喜,一笑兩個小酒窩,並不十分漂亮卻看著舒服。
藥知道六王的確用心了。
用不用心不在送出什麽東西,最看小事。
富貴人家不缺錢,缺心思。
再貴的東西,給錢,差人,就送到你麵前了,小事上留心才難。
藥累了一天洗漱完,躺下卻睡不著。
的未來又重新開始,完全陌生的環境和人。
玉郎的手即使得到宮裏,也顧不得周全,一切要靠自己。
藥腳上仍然疼痛,倒不希這疼痛那麽快消失。
每走一步,就會想那在山穀的那一晚,每一步都能讓思念一次金玉郎。
藥離了書房,李琮就換了服,又去庫裏拿了件東西向妃荷院。
小路上點著燈,走到妃荷院卻看到院裏一片漆黑。
他站在院門,“院裏的奴才都死了嗎?怎麽不點燈,怎麽伺候姨娘的!”
一聲怒喝,正閑的奴才一個個屁滾尿流跑出來。
為首的媽媽被李琮一個窩心腳踢過去,“你是伺候了幾十年的人,竟如此輕慢,我看你是混到頭兒了!”
餘下幾個丫頭婆子,他隻說了句,“每人十耳,自已手。”
“快點,打完把燈點上。煮兩盞白蛤燕,五姨娘子弱,正需滋補,我陪一道用。”
幾個奴才互看一眼,心裏都暗暗苦,明明已經失寵了姨娘,怎麽呼啦的又熱起來了?
他等著奴才拿來蠟燭,自己舉著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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