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變了臉瞅瞅常瑤的樣子心知十有八九是真的。

    又問，“流出來不多久就會凝固，又是使了什麽手段呢？”

    問這話時眼睛一眨不眨瞧著藥。

    藥一副“就知道你要問這個”的表，拿出一隻小瓶子晃晃，“用香豆素就可以避免凝固。”

    “咱們廚房幾乎日日宰殺禽類，好得，這東西是外頭弄來的，隻需審審常出門的奴才就知道誰替買的。”

    一個灑掃婆子連滾帶爬跪上來，“老奴買的，圖幾個跑錢，並不知道用來做什麽，若曉得是這個用，萬死不敢瞞。”

    藥說，“這東西的確見，沒說謊。”

    王爺寒的眼風掃向常瑤，對妃荷院的丫頭說，“扶好你們的主子，回院子去，從今天起五姨娘不得出屋，吃用照舊，所有奴才罰俸三個月，減半九個月。”

    妃荷院所有奴才都跪下來，直磕頭卻不敢求。

    等於一年給半年份例，這份罰對常瑤來說太嚴厲了。

    沒錢補奴才們，又擋了奴才們的財路。

    日後多用心就別想了，怕是事事行都會有人盯著。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除了爺，就是微藍院的夫人。

    人家被罰，關在微藍院夜夜笙歌，吃香喝辣。

    妃荷院等著張喝北風吧。

    一群奴才簇擁著常瑤安安靜靜退出微藍院。

    “藥，你可滿意了？”

    藥假裝聽不出他話中的刺磕頭道，“王爺一向最公正。”

    雲之毫不費勁，誌得意滿，還立了威，也沒壞了夫妻份。

    這一場小別扭，兩人倒如膠似漆起來。

    晚上，那灌的丫頭跑到藥屋裏，跪下直磕頭，“大管家饒了我吧。”

    當日王媽媽很快便找到是誰要了，與廚娘要好，一問便說了。

    這丫頭認了是自己灌了，咬死不認給了常瑤，隻說自己灌來玩的。

    買香豆素的婆子也認了，廚娘也答應做證。

    隻差，死活不開口，被藥人按住施了刑，兩隻手紮都全是針眼。

    那丫頭親眼看到認了的每人得了一百賞兩，才說常瑤許五十兩銀子做完閉好，不然拿去打死。

    如今錢還沒拿到，若是招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藥站在麵前，高高在上瞧著，抬手給了一耳，“這一掌是告訴你，別害人。”

    又一聲脆響，“這一掌是告訴你壞人不好當，就算害人也看清對手。”

    丫頭捂著臉哭著說，“姐姐，是我糊塗，是主子……”

    使婆子攔住話頭，“傻丫頭，咱們院的主子隻有微藍院那位。”

    “是，我學會了。”

    “到那天晚上，你知道怎麽說。”

    丫頭一個勁磕頭說知道了，藥兩個手指夾著張銀票，一百兩，輕輕一撕，扔給一半，“回去伺候一切如常，若要看出什麽，你就死定了。”

    “事過後，那半張銀票記得來拿。”

    此刻將銀票給了丫頭，看歡歡喜喜接住了，一邊謝一邊說還是跟著主院的夫人才有好日子過。

    常瑤每日山珍海味供著，卻食不知味。

    王爺不來了，整個院子的下人都灰著臉，沒一個有點活氣。

    奴才連院子裏的花都懶得澆，枯死一片。

    吃的東西都是好的，卻沒人上心烹飪，好東西做出壞味道。

    雖不開心，卻習慣了逆境。

    別人的臉不看就當沒了，可冷清卻是深骨頭裏的。

    其他院裏歡歡喜喜張燈結彩，自己這兒一片冷清，明明有八個丫頭卻像沒人似的。

    好像自己在家做姑娘時，家裏也總是這樣。

    是因為自己沒有真正的心人，娘親每天把心思用在爭寵上。

    從沒想過唯一的兒需要個投意合的小丫頭伴著一起長大。

    隻想爭一把富貴給兒。

    一切皆是命啊。

    可有一點不服，雖與六王先有了夫妻之實，可那時是清白的大姑娘。

    常家家風嚴厲，對孩子尤其如此。

    連家宴也是外眷分開，參加外頭的宴飲幾乎都有兩個丫頭跟著，教養媽媽不離。

    除了六王，對其他男子，隻躲在轎簾後頭張過。

    比起，雲之不是更下賤嗎。

    姐姐可是被外男過，親近過的，說不好連子都被看了。

    藥與胭脂打死不會說出真相。

    該去哪求證呢？

    看著窗外蕭條的灰天空，姐姐的院子“微藍”，站在臺階上便可看到高遠的藍天。

    那院子真大真，冬天也雖沒有花，魚兒們也遊得歡，太一升起便照進院子，連角落都沐浴著輝。

    就像姐姐的人生，每一天都是明燦爛的，偶爾有影，很快就散了。

    再看看自己的小院，雅致幹淨，擺設考究，可是照不到太。

    牆角的苔蘚清都清不幹淨。

    地氣，丫頭們曬被子需尋個有的地方。

    常瑤咬牙切齒地打量著外頭，看著那一點點暗下的。

    對雲之的恨意已經徹骨。住不進微藍院，但隻要不讓姐姐住就好。

    哭鬧著說肚子不舒服，這事丫頭們不敢怠慢，趕快請大夫又了王爺。

    常瑤此時孕期已到五個月，有了胎，臉上的浮腫也下去了，那種冷清傲然的氣質，楚楚可憐的模樣又恢複了八九分。

    躺在床上不說話，著王爺，眼睛裏都是淚水，梨帶雨的模樣倒讓李琮心裏一。

    “哪不舒服？”李琮終於在床邊坐下，拉起王爺的手放在自己口，“這裏堵的慌。”

    丫頭與大夫都退出房去。

    李琮的手像條魚順著襟溜進去，手一片膩，“想本王了？”

    常瑤翻跪在床上，“王爺，我想我娘，請王爺批準娘親來小住幾日，解我苦楚。”

    “我沒姐姐那般本事，沒有王爺也逍遙自在，我的世界隻有你一個男人，你如今不來我院裏，是罰我犯了錯，我認，可是王爺，這肚子裏是你有骨，也要這般苦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