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杯茶吃吧，一下午沒喝水，你的侍衛隻將我送到門口便走開了。”

    “是我說的，我不在誰也不準進書齋。”

    他高聲喊了句，“熱水。”

    不多時有人提了茶壺，拿了大杯子倒上水置於桌上，退出書齋。

    “幹淨杯子，喝吧。”

    藥覺得玉郎對自己總是遠遠的，可說話做事有時又很親切。

    端起杯子將自己被人盯上的事說給玉郎。

    想把糧食轉移走。

    玉郎起在屋裏來回踱步，他比藥更知道形勢，因為不停有人為他搜集消息。

    藥一個小小宅院子警覺這麽高，倒讓他側目。

    此時全國糧食形勢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張局麵。

    為了一袋糧而殺人的不止一樁，人們為了活下去，會退化野。

    他問了藥餘糧多，算了算，怎麽也要十幾車才運得完。

    可是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況下運走這麽許多糧，他一時還沒想到主意。

    兩人隔著一室燭皺著眉沉默相對。

    玉郎肚腹發出一聲不合時宜的“咕嚕”，他長歎一聲，“好。”

    “上次在你那個破院子中，那頓飯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

    “糧災過去，我再請你。”藥口而出。

    眼一亮，“我有辦法了。”

    “這招便稱做梁換柱。”

    將計策細細說給玉郎聽，他覺得可行。

    兩人又商量了細節，直到月亮升起才定好，明日便可行。

    玉郎寫了信用鴿子傳給青連。

    “那我送你吧，我回來已錯過飯時，這裏沒餘糧。”玉郎站起幫藥挑起門簾。

    “那我陪你一頓好啦。”藥站在月下衝他一笑。

    玉郎停住腳步，想起什麽來，“你且等下，我有東西給你。”

    他回屋拿了個包袱，並沒遞給藥，自己提著，“我送你。”

    藥解下披風還給玉郎，他想說什麽又閉上。

    接過披風，那上麵帶著藥的溫，染上一孩兒的氣息。

    他大手一揮將披風披好，翻上馬過手，藥將手他寬大掌心，他的掌心生著薄繭。

    馬上的人用力一拉，將藥就勢上馬，坐在玉郎前麵，披風一攏，將整個人包在披風中。

    原來那披風做得極寬大，包住兩人足足有餘。

    藥有些臉紅，還好玉郎看不到，想說這不合禮數。

    可又舍不得這樣靜謐的時。

    整日裏在刀尖上走，也許明天就死了，管它禮數不禮數。

    抓住披風襟，靠在玉郎膛上，能清楚聽到他心髒跳的聲音。

    秀發上的桂花油被熱氣一熏，直向上升。

    待到了離常府還有數百米，玉郎勒停馬兒，自己先下來，將藥接下馬，又將自己拿的包袱遞與。

    藥著他，期待他能說些什麽，可月下那人居然沒有一表，淡淡道了聲，“再會。”

    藥拉住他的韁繩，踮起腳左右看看，低聲說，“糧食拉走後你隻管吃，別再肚子了。”

    玉郎角挑起一笑意，點點頭，飛上馬一抖韁繩飛馳而去。

    藥拿著書向角門走，此時已經懷揣整個府上鑰匙，再也不用擔心回家的問題。

    角門那裏站著個人，藥三兩步跑過去張地問，“家中出事了嗎？”

    常牧之目從玉郎離開的地方收回來，搖頭，“沒有，胭脂今天回來跟我和母親說了王寡婦的事，我覺得有必要商量一下，便在此等候。”

    “唉，嚇死我了。”

    牧之手接過藥包袱，“好沉，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藥自己沒察覺到，開口便帶著笑，喜氣洋洋的。

    “他送的。”牧之又問，“像是書。”

    “你看書？”他一連串問題把藥問住了。

    想了想說，“以前看，後來總沒時間，把這事都忘了。”

    又自言自語，“他怎麽知道我看書？”

    玉郎快馬加鞭回到景村，準備第二天的實戰訓練。

    回到書齋，他下披風，蒙在臉上深吸口氣，那桂花香深脾肺，這便是此生他允許自己離藥最近的距離。

    “藥。”他低低喚了一聲，又喚一聲。

    從宣紙堆下出畫，畫的背麵寫著一行小字“此看俗豔話本”。

    不知他找來的話本，看了沒有。

    藥沒顧上看，一回府就去了夫人房中。

    若有人舉發大約也就是這幾日的事。

    室中存的糧有點多，因為夫人不放心藥和胭脂一次次頻繁來往青石鎮，便兩人這兩回多拉了些糧回來。

    沒想到倒了把柄。

    現下既不能全府敞開供應都吃了，也沒有什麽好地方能藏。

    他們經曆過一次抄家，查得有多細也自知道。

    藥心下雖然也張，但這麽點糧食倒不難藏。

    那王寡婦恨得是自己，想害的也是自己。

    咬著腦子裏不停思索。

    這件事不能隻躲過去，也得給對方一個反擊。

    藥心想，王寡婦知道自己在常府已升為院掌事，也知道小姐是家之。

    還敢放肆，隻有一種可能，猜到兒子已死，想要報仇。

    不整死自己，對方是不會死心的。

    幾人正沉默相對，黃杏子著眼打著吹欠撲到藥懷中撒，“姐姐怎麽才回來，杏子完任務啦。”

    “那你說說看。”

    “那個穿藍服的大娘往三老爺府裏去了。”

    “你沒看錯？”藥抓住杏子肩膀問。

    “絕對沒有。”

    大夫人氣得一拍桌子，“早和那個沒見識的說過，用人必要查訪清楚來曆，偏不聽，招來的人不害們，倒來害咱們。”

    “連累咱們出了事，我倒想問問三爺，對三房有什麽好。”

    藥忙勸和，“夫人息怒，兵來將擋，好在我們先得了消息，過了這關再清理宅。”

    夫人有些疑，看看牧之和胭脂，神凝重，揮手說，“你們倆先退下。我與藥有話說。”

    屋隻剩兩人時，夫人神嚴肅，藥從未見過如此凝重表，忙跪下，“夫人有什麽吩咐？”

    “究竟這人為何盯著你不放。”

    藥思慮半天回道，“夫人，是我沒照顧好小姐，求夫人責罰。”

    夫人臉煞白抖語不聲，“失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