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桌子底下,陸喚抱著膝蓋,頭靠著屜柜,漆黑的眼睫闔著,睡著了。
宿溪蹲在他面前,不由得停止了他。
雖然陸喚對于承州洪水一事只是一筆帶過,但宿溪知道,他為了盡快達到兩百點,應該又是許多天不眠不休,疲憊不堪,來到這里之后又是完全換了個陌生的環境,昨晚在霍涇川家也未必能睡著,所以才這麼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宿溪心中心疼,想讓他再瞇一會兒,便輕手輕腳地將手機關了靜音。
席地而坐,手肘撐著膝蓋,托腮瞧著他。
桌子上的臺燈照不到下面來,只在陸喚的下有些許的亮。
他的五是在影之中的,俊俏的眉宇,拔的鼻梁,是個冷漠的艷麗長相。
他闔著眼的時候安安靜靜的,讓人不由自主放輕了呼吸,怕打擾到他。
他濃如羽的長睫不自覺輕,在眼瞼上落下一片影,也掃得人心中發。
隔著這樣近的距離,宿溪認真地看著他,心中不由得再次嘆,崽崽長得真是好看啊……
和學校里主要運就只是打籃球的男孩子不同,他胳膊上的有著一些淺淺的疤痕,因為是穿著短袖,于是這些便全都了出來,右邊胳膊上疤痕較深,是一道不起眼的箭傷。
他抱膝坐在那里,都像是靜謐的覆蓋了皚皚白雪的松柏,若不是桌子略微矮了一些,他即便不小心睡著了,脊背也是直的。
可能是太安靜了,宿溪只聽見自己竭力放輕的呼吸聲,于是心跳慢慢地快起來。
……
忍不住腰向前輕,出手去,了一下他右手胳膊上的那塊淺淺的疤痕。
當時在軍營里包扎的時候,這塊傷口是模糊的,宿溪就十分心疼,但好在商城里的金創藥效果很好,兩個月的時間就恢復了。只是,在年過于白皙的上,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
冰涼的手指及他的胳膊,宿溪到了一些略微凹凸不平的傷痕。
宿溪輕輕地吸氣,有些犯愁他是不是疤痕質,這些陳年舊傷得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消失呢。
……
宿溪著指尖傳遞過來的,聽著近在咫尺的陸喚落下的細微呼吸聲,看著他被空調的風輕輕拂的額前的幾發,再一次深深地知到,他在面前,是活生生的人,有著。
可以擁抱,可以牽手,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打橫抱起來。
……喜歡嗎?
喜歡上一個紙片人,或者說另一個世界見不到面的人,宿溪是不敢想象的,但是現在,他就這樣真實地睡在自己面前,有著真實的呼吸,真實的的流淌,真實的溫度……
那麼,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畢竟,抱著膝蓋坐在自己面前的年長得這樣好看。
宿溪都能想象得出他睜開眼,看向自己時的樣子,神必定宛如初雪消融。
事實上,宿溪與他互相陪伴了那麼久,幾乎能想象得到他任何時候的樣子……
還沒開原畫還是個團子的時候的警惕模樣,看向別人時眼眸微帶幾分漠然的樣子,仰頭通過屏幕注視自己時滿腹心緒的樣子……
開了原畫后穿著鎧甲渾跡的樣子,理軍務行事冷厲的模樣……見自己來眸子里不住的璀璨模樣……
崽崽很溫。無論對待別人如何,漠然郁,還是冷若冰霜……也無論他緒如何,高興還是發怒,對待自己卻永遠都是溫溫的,仿佛可以擰出水。
所以,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原本在他還沒來到自己這邊之前,宿溪心中還不確定。不知道自己緒為之牽,那是怎樣一種,或許更偏向于陪伴兩年的?但是顧沁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友是沒有占有的。
只是,仍然下意思地想要逃避,畢竟越時空對宿溪而言,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當陸喚在那邊努力學習現代文明,想要盡早融的時候,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可以真的這樣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但現在,他的確就在眼前,的手指,正著他的,他的下是流著的滾燙的……他的眼睫輕輕,一下一下,落在宿溪飛快跳的心臟上。
他已經走完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了。
而……
宿溪看著他好看的臉,腦子里不知不覺就變了漿糊。
……
而就在這時,陸喚似乎是覺到肩膀上冰涼的指尖的覺,眼珠轉了轉,倏然睜開眼來。
宿溪還傾向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這坐姿就像是什麼癡漢一樣。
兩人距離實在太近。
就好像,彼此的呼吸一下子落到了彼此的臉上一樣。
……
宿溪嚇了一跳,同時陡然面紅耳赤起來。
慌忙想要站起來。
慌之下,完全忘了頭頂是桌子,腦袋猛然撞了上去,但好在頭頂即將“砰”地撞上桌板之前,陸喚眼疾手快地用手擋了一下,于是宿溪只將他的掌心撞出一聲悶響。
宿溪一屁坐在地上,張地去握住陸喚的手:“你沒事吧?疼不疼?”
“無礙。”陸喚眸子里藏著一些璀璨之意,瞧著,剛要說話,忽然聽見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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