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等的就是這句話。

    掌，脆生生地喊：“好一個自願相贈！”

    聲音清亮得把其他人嚇了一跳。

    皓月抓住這個機會：“夫人，您五年前回李家的時候，李郎君可有說，一應花銷要您自己承擔？”

    周夫人從善如流：“沒有，他說的是，這裏就是阿姊的家，大家都是一家人。”

    “阿姊想如何，便如何。”

    這就很尷尬了，非常明顯的理虧。

    李尚廉囁喏了半天，也沒再說出什麽話來。

    見勢不對，李夫人狠狠瞪他一眼。

    然後對著皓月繼續辯解：“典侍娘子，這件事是我李家不厚道。”

    “但再如何，也是我們的家事。”

    “咱們並沒有作犯科之舉，也沒有為難待阿姊和酒兒。”

    “聽聞天塢公主仁善，定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欺百姓的。”

    這就是直接扣帽子到公主頭上了。

    要是公主為了周郡君，收拾了他們家，就是欺百姓。

    皓月被這家人氣到了，公主是多麽好的小姑娘，才不會幹這麽下作的事。

    公主派過來時，代的是：“李家既然是覺得酒酒沒用了，才逐了。”

    “對這種攀龍附的人，誅心才是最好的懲罰，你隻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失去了本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就夠了。”

    “到時候，你找個自然些的方式，告訴他們，酒酒深太後喜，前途無量。”

    於是現在，皓月朝著周夫人問道：“夫人，既然李家並不接納您，那......您還願意當李家嗎？”

    周夫人抱了周歡酒。

    “我有孩子就夠了，不需要這些所謂的親戚。”

    周歡酒發現母親的脆弱，回抱住。

    乎乎的小臉蛋蹭上去。

    那邊的李氏夫婦僵著臉，有些不願意。

    他們今日才知道，周歡酒與公主好。

    所以還是有點用的。

    但他們也知道，昨日做得實在太過分，把能繼續和氣的路全都堵死了。

    所以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周夫人和他們家劃斷距離。

    李尚廉腦子一轉，對著妻子悄悄說道：“沒事的，周家現在也不接納阿姊。”

    “走了，出去也是無容。”

    “就算咱們給了委屈，沒有別的選擇。到時候走投無路了，也會回來求我們的。”

    “咱們還能拿一把。”

    這話不知道是安妻子，還是安他自己。

    皓月彈了彈擺上不存在的灰塵，起。

    “無事了，在下這便帶著郡君離開。”

    說著，皓月還假惺惺地朝著周歡酒請罪。

    “郡君恕罪，您爵位初封，奴婢還未適應，習慣稱呼您為周娘子，實在不該。”

    這再明顯不過的提示，李家人當然發現了。

    “等一下，什麽郡君。”

    皓月善良地解釋：“郡君在宮中侍奉太後五年，得太後殿下歡心。”

    “陛下念其代他盡孝，有功。”

    “遂，賜郡君之位。”

    說罷，也不管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帶著人和東西走了。

    屋子裏，因為東西被收走，空了一大片。

    連著夫妻倆的心，也一樣的空了一大片。

    怎麽也沒想到，原以為，因為毀容被放棄的外甥，其實從來沒失寵過。

    太後，甚至給賜了個爵位。

    就算，就算嫁不了權貴了，至在太後崩逝之前，他們李家有個人，能在天家那邊說得上話。

    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周歡酒真有本事能在太後麵前說上話。

    李尚廉反應過來自己這兩天幹的蠢事，想到自己一夕之間失去了什麽，回狠狠地甩了妻子一個掌。

    “都是你！毒婦！”

    “你說什麽，周歡酒肯定是臉毀了，被趕出來。”

    “人家得太後喜歡的很！”

    “要不是你，我會把自己的親兄和親外甥趕出去嗎！”

    李夫人捂著臉轉過來，隨後另一隻手臂掄圓了，扇了回去。

    把李尚廉扇得一陣耳鳴。

    “李尚廉你不要臉！”

    “趕人的時候高高興興，現在發現自己判斷錯了，就把責任全推在我上了？”

    “你要真是什麽有良心的弟弟，慈的舅舅，你會看著們娘倆孤苦伶仃不管？”

    “如果你對們有，我敢和你對著幹嗎？我也隻會看著你收留們。”

    “就算是裝，我也會裝出一個好弟婦的樣子。”

    “你瞪我做什麽！”

    “那是你的阿姊，你的外甥。”

    “和我沒有一點親之連。”

    “我不用幫襯們，但是你！該幫。”

    “沒用的東西，自己錯失了登天梯，現在來怪妻子。”

    “我呸！”

    兩個平時團結一致的夫妻，因為這件事互相推搡著，吵得不可開。

    利益維係的和諧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