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會可以說賓主盡歡,如果皇帝沒有說出那句話的話。
“自然。”
“朕決定,不出兵玉諢。”
此話一出,除了知道的貝婧初,在場之人,包括越朝的臣子也震驚了。
不夠格的臣子,是因為不知道這回事而震驚。
如許蘭期等近臣,則是因為,皇帝的決定與他們所商議的不一致。
這幾日的商談結果,是一致推舉尚書令禹寄君的建議:出資不出兵。
但陛下現在的意思,竟是連資都不出了,完全放棄突寧許的條件,和爭討玉諢的好。
這是為什麽。
殷侍中從椅子上半站起來,被許蘭期一把摁回去。
他小聲提醒:“陛下的能力和為人,你我都是了解的。”
“他並非胡來之人,做這個決定,肯定有他的道理。”
“殷閣老,別犯傻,當著外邦人的麵和陛下唱反調,你想幹什麽。”
被這麽一提醒,殷侍中嚇得一頭冷汗,忙坐穩,屁死死地黏在椅子上,不敢挪一下了。
他朝著許蘭期連連道謝。
真是好險,是他太急了。
下麵的這些小作並不明顯,因為眾人的目都集中在皇帝和使節兩方人上。
出使團那邊顯然更是不敢置信。
他們自覺給出的利足夠,關係到越朝軍事的基。
沒想到越朝會拒絕,甚至沒去想第二套方案。
貝恒搖頭歎息,努力做出慈眉善目的樣子。
“我們大越是向往和平的國家,不忍起戰事。”
“朕本人,也是一心向善,不忍禍害生靈。”
貝婧初和眾臣:啊?
過了許久,突寧使臣出一個笑容。
“不妨事的,雖無緣和越朝結盟,但我們兩國的友誼不滅。”
“既然越朝陛下不忍起戰事,想必也是不會襄助玉諢吧?”
“自然。”
使臣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又敬酒:“為表突寧對越朝的友誼,吾等想再獻一份賀禮給您。”
他旁的人提來一個籠子。
他指著那籠子道:“海東青,是突寧萬裏挑一的獵鷹。”
【獵鷹?】
貝婧初來了神。
【是想想就很帥呀!】
【我想要我想要!】
籠子上的綢布被揭開,是一隻通全黑,皮順的獵鷹
“這鷹來時路上生了病,不好再贈予越朝。”
“好在昨日它恢複了過來,看來還是與越朝有緣。”
“正如我兩國的友誼。”
籠子被打開,海東青羽翅一振,隨著一聲嘹亮的鷹嘯,盤旋在天際。
宮人接過使節地上的哨子,送到皇帝麵前。
使節介紹道:“這哨子是用來控製它的,不同的哨音代表不同的指令。”
“如果您對這個禮興趣,吾等能將訓鷹的人留下。”
貝婧初的興致立馬降了七。
心裏琢磨著他們這一出的目的:【留人的話,我才不信他們真的隻是為了留個訓鷹教練。】
【莫不是想留個探子?】
【可是這麽明顯的一個人,留下來,我們肯定會提防的。】
【本不可能打探到消息。】
【所以......是為了給真正的探子轉移注意力?】
皇帝對小家夥腦子裏奇奇怪怪的謀論到有些好笑。
一個人,一頭鷹而已。
喜歡就留下,怕什麽。
想要打探大越的人太多了。
外族人,自己人,什麽人都有。
他自有手段保證,自己想保的事不會泄出去。
如果每個勢力都要防,那別說他一個人,十個皇帝都不夠用。
但貝恒還是深藉。
小兔崽子還稚,能想到這一層,已經非常優秀了。
他讓人收下這份禮。
散席之後,到了貝婧初手上。
小孩子收到這份酷炫的禮,高興得不得了。
訓鷹人指揮者海東青落到手臂上。
【獵鷹唉!】
【真的很帥呀!】
貝婧初想到一個問題,問訓鷹人:“它是雄的還是雌的?”
“回天塢公主,獵鷹幾乎都是雌鷹,這隻也是。”
貝婧初有些驚奇:“為什麽會是雌鷹呢?”
“因為雌鷹比雄鷹更強壯。”
貝婧初去看停留在臂膀上的海東青,尖銳的喙和有力的翅膀,無一不顯示著它的強壯。
每一片羽都充斥著力量的。
鳥喙的邊緣,還殘留著剛剛喂完生,沒有清理幹淨的,鮮的、紅豔的碎。
帶著一原始的腥氣,讓貝婧初不釋手。
喜歡這種生。
比起可的,的,作為獵的兔子、小鹿。
喜歡獵殺者。
此時,返程的使節團正在用突寧語抱怨著:“本來算得很好,越朝和我們一起攻打玉諢。”
“不管怎麽說,都會損耗掉他的一些國力。”
“越朝兵力本就弱,全是靠糧草資充足才撐起來的。”
“等打完玉諢,他們的國力被拖垮,我們送去的馬駒也沒有長大,離變真正的戰馬還早得很。”
“這時候我們再調轉槍口,直指越朝。”
“就算之前分了些玉諢的土地給他們,很快也可以收回來。”
“沒想到,這越朝皇帝竟然不做這筆買賣。”
之前在酒樓的暴躁大漢此時格外沉穩。
“沒事的,可汗說了,如果越朝那邊真的拒絕,也沒關係。”
“他們隻是現在守住了,沒有強壯的戰馬騎兵,在我們吞下玉諢,更進一步之後,也隻能挨打。”
“不過是早一點和晚一點罷了。”
“現在的局勢完全是有利我們的,除非越朝出了個在世戰神和天降神兵,不然遲早都是我們裏的。”
為首的使臣頷首。
“不管怎麽樣,越朝都是死局,這片富饒的土地,隻是晚一點,去往大汗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