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的妤山。
一群村漢圍坐在屋子裏吹牛打屁,圍著火堆取暖。
這一屋人都是一家兄弟,他們所有人都共用一個妻子。
於是他們解腰帶的時候總是對說:“你看,外頭的人都是一夫一妻,或者許多人伺候一個。”
“而我們兄弟幾個一起伺候你,你福著呢,別想著跑了。”
但是殘忍的作和伺候沾不上一點兒關係。
現在一人就在抱怨:“那婆娘懷孕了,現在用起來都不能盡興弄。”
“我們隻能買得起一個人。”
他想到了什麽。
“聽說皇帝能有三千人,三千個啊,他一個人用得完嗎?”
說著他問坐前麵的人:“大兄,你見識最廣,你知道皇帝的生活是什麽樣的嗎?”
那村漢嗦了一口白水:“那皇帝……皇帝的生活是怎樣的……”
這他也不知道,但是沒人知道,他就開始想象。
“皇帝種地肯定是用金鋤頭啊。”
“金鋤頭啊——”
“真有錢。”
“不愧是皇帝。”
隨著兄弟們的附和,老大越編越順溜:“而且能經常吃。”
“兩三天就能吃一次吧。”
縣裏的地主家裏都隻能半個月吃一次,皇帝應該能兩三天吃一次吧。
在他貧瘠的見識裏,這已經是他能想象到最痛快的神仙日子。
“嘶~這冬天是真冷啊。”
他拿起火堆上燒著的破舊水壺,往缺了幾個口的碗裏倒水。
沒倒兩滴就倒不出來了。
他生氣地把水壺摜在地上,怒罵:“那個婆娘死哪兒去了!”
“是想要死我們嗎?”
旁邊一瘦漢子皺眉阻止道:“大兄,你別這樣。”
他心疼地撿起水壺拍了拍,“咱們家就這一個壺了,再生氣也不能糟蹋東西。”
而這些人再,也懶得一去打水。
等到正中午,該吃飯的時間了,還沒有人來給他們送飯。
剛才勸說的瘦漢子焦躁起來:“這賤婆娘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及時添水就算了,現在連吃的都不給我們送了!”
但是寧願著,他們還是懶得。
直到已經下午了,一個臉發白的老婦人拿著一堆剛蒸好的餅匆匆跑過來。
一進來,就有人咆哮:“你是死了嗎?送個飯都要磨蹭這麽久。”
人慌張解釋:“不是的,是我在廚房的時候肚子疼,孩子……孩子流掉了。”
甚至不敢抱怨一聲,為什麽見一直不過來,都沒人去看。
一個人直接就上來,直接大力地、狠狠地,踢到了的肚子上。
“流個孩子就能當你晚做飯的理由嗎!”
“你不會給我們送完飯再說嗎!”
人慘一聲,倒在地上,不了。
“四弟,你做什麽!”
老大心疼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這可是我們花了四兩銀子買回來的,要攢好幾年的錢吶!”
“你把踹死了,我們又隻能重新攢錢買婆娘了。”
“那怎麽辦?打都打了。”
老大把手放到的鼻尖去氣息,不知是不是太微弱了,沒覺到。
隻能歎一口氣:“那就算了吧,扔到後山去,正好這個都長醜了,咱們再攢錢買個年輕漂亮的。”
至於看病?
看什麽病。
買藥的錢都夠買一個新的了。
他們把人拉出去的時候還見到了隔壁大雲家買的媳婦兒。
這婆娘倒是奇怪,來了以後不像其的那樣哭鬧,反而十分乖順好奇。
甚至對有了很多個男人表示驚喜,覺得幸福得不過來的樣子。
估計是個傻的。
不過大雲家真是幸運,他們也想買個這麽傻的呢。
那些想逃的人要調教起來多費勁兒呢。
遇到一個順從的,大雲家的男人突然來了興致,裝作憨厚想討媳婦的農村人的樣子,憨憨的對好。
倒真像是一家一妻多夫的恩夫妻,裏調油似的。
但在前麵,他們家已經死了兩個人了。
大雲媳婦見了他們板車上拉著的,害怕地往屋裏跑。
跑回去找自己的夫君們求安。
男人們紛紛安:“燕妞兒,你和那些婆娘不一樣,我們不會這麽對你的。”
“你也看見那些人都是怎麽對婆姨的了吧?知道你男人是怎樣對你好的了吧?”
“看看你多幸運。”
燕妞兒著自己微微鼓起的孕肚,雖然被拐賣了,但這些兄弟幾個都很憨厚,對很好很真誠。
雖然讓離開了原本的家,也不能自己選擇嫁人了。
但也是幸福的對吧?
人迷茫的靠在他們懷裏。
另一邊,被運走的剛死的人就被抬去了後山,連個裹的草席都沒有,甚至連鏟鏟子埋一下,這幾個人都懶得。
連土為安都不配,因為他們從沒有將當人。
史一行人踩著未開發的山路上山。
雖然不知道陛下為什麽要查這麽一個小案子,但他們隻聽令便是。
開路的人拿著匕首和長刀,揮著手砍掉前方的藤蔓和雜草,盡力清出一條路來。
突然他發現了前方不對勁,有一塊草堆奇怪的凹了下去,還有人走過,踩踏雜草的痕跡。
他開擋住視線的藤蔓,被嚇了一跳,回頭道:“史,這裏有個人。”
史在隊伍的中間,聞言走了上來。
一個臉蒼白的老婦人躺在泥地上,薄薄的子上一灘跡。
他回朝著一個方向道:“郎中來瞧瞧。”
郎中過來看診,連連歎息:“史,這婦人剛小產便遭了重擊,又被這寒天凍地裏吹了風。”
“救過來的可能不大。”
史隻囑咐:“郎中盡力便是,說不定,這還是一個證人呢。”
他們先上來一步就是搜羅妤山拐賣的證據。
陛下的意思,這些人不止是拐賣,還沾上了人命。
最好人贓並獲,能直接判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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